“那就我來吸引火力吧,你不是說了嗎?你隨機應變的能力比較強,雖然嘴上不太願意承認,不過如果失敗的話,代價就是我們整個詭異陣營的玩家都要被淘汰……”
“我不能被淘汰,我要帶著‘因果之鏈’回去!”
小妮子突然抽了抽鼻子,兩人從秦殤提及鄭家之後,就全程是在用【耳語】交流了。
倒是不用擔心這番對話被另一位手持同聲傳譯設備的玩家聽見。
儘管,秦殤已經故意讓他知道了。
“你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裡嗎?”
下一刻,‘尿是膀胱的淚滴’目露嚴肅,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秦殤。
畢竟是要用自己的性命作為天秤上的賭注,秦殤如果按部就班的進行計劃,那最後的結局基本八九不離十就是她死,雖然還有打複活賽的機會,可是就相當於將性命交到了秦殤和那位暫時都不清楚究竟是誰的詭異代理人手上,要說不緊張是騙人的。
一個不慎,那可就是全軍覆沒了。
“昂!”
見到小妮子終於是鬆口徹底意動,秦殤揚起下巴微微頷首。
實際上,自己早就故意引導過一次那些人的行蹤了。
那句‘吳詩琪陣營可能會有新的線索’,並且給小妮子解釋前因後果,這個白晝副本是三周之後的那會,秦殤當時就刻意沒有使用【耳語】。
如果那名手持同聲傳譯設備的玩家聽見了這些內容,大概率會懷疑是吳詩琪陣營有什麼其他線索,在白晝版本的副本中出現在了吳詩琪家中。
這些人,現在恐怕都在吳詩琪家門口呢……
我要是那位手持同聲傳譯設備的玩家,我肯定會刻意想辦法複述一遍自己的話,進而引導其他人和自己一起前往吳詩琪的住所。
秦殤當時的那些解釋看似是在解釋給‘尿是膀胱的淚滴’,實際上就是解釋給另一頭手持另一件同聲傳譯設備的玩家聽的。
對方八成也相信了秦殤的說辭,因為秦殤自圓其說,這個推測也沒什麼可以被推翻的可能性。
畢竟,萬一呢……誰也不敢保證指不定吳詩琪家裡真的有線索呢?
隻需要一比一把秦殤說過的話告訴其他人,那些人怕是就會願意跑一趟吳詩琪家裡了。
反正就算是沒線索也沒啥損失。
所以此時此刻,那些人肯定會在那邊。
還有被留在吳詩琪家中的鄭工偉,秦殤現在最擔心的其實是這貨……
下一刻,‘尿是膀胱的淚滴’點點頭。
“那就分道揚鑣吧!”
“如果我被「神罰」了,我會儘量把自己的屍體留在一個較為醒目,但隻有你能夠注意到的地方,屆時你可以繼承我手裡的線索,雖然可能對你來說沒太多幫助!”
含著棒棒糖說完了最後一句話,‘尿是膀胱的淚滴’深深看了一眼秦殤,投去一個拜托了的眼神,旋即便是毅然決然的從這個平房中跑了出去。
陽光燦爛,她每一步都走的十分堅定。
秦殤嘖嘖嘴,其實小丫頭片子還是有幾分魄力的。
他也沒閒著。
眼瞅著‘尿是膀胱的淚滴’走遠,秦殤轉頭便是取了一枚掛在這個平房門上的白板麵具,戴在臉上之後,才朝著吳詩琪的家中跑了過去。
……
咚咚咚咚——
另一邊,吳詩琪家門口,破舊的木門宛如被銅澆鐵鑄,撞門聲接踵而至,片刻之後停歇。
隻見一群人都戴著白板麵具站在低矮平房大門口,其中領頭的人身高稍微矮不少,看樣子應該是名女性,幾個人眼前的這破舊木門看似脆弱,可卻牢牢依舊矗立在磚房前,剛才眾人撞門的動作根本沒能對這木門產生半點影響。
木門就像是一個分割兩個不同世界的屏障,牢牢將他們這些人隔絕在了另一個世界似的。
此刻,戴著白板麵具的領頭少女衝著一個身材消瘦如竹竿,穿著戲袍的男人揚了揚下巴問道。
“進不去嗎?”
聞言,男人點點頭,肩膀上有些灰塵,好像就是剛才撞門的時候造成的痕跡。
他聲音中多了幾分苦澀和狼狽。
“【裂空】無法進入這個房間,不知道為什麼,這裡就像是有什麼結界屏蔽了一樣,跟我們昨晚過來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這話一出,戴麵具的矮個女人語氣中都多了幾分煩躁。
“這個副本怎麼這麼多屁事……”
這個矮個子的女人自然就是女記者,也是目前這七個人的小團隊領袖。
大家統一著裝和服飾就是她提出的要求,為的就是針對秦殤和‘尿是膀胱的淚滴’。
沒錯,她就是這個副本中最後一個手中持有同聲傳譯設備的玩家。
按照陳博旭的推測,秦殤是個多疑的人。
所以給她的建議就是,在秦殤的麵前越出風頭,越容易不被列入懷疑名單。
女記者的確也是這麼照做的。
畢竟,她也能想到,如果秦殤最後意識到了副本中還有一個鄭家派進來的人,那麼樹大招風,自己作為玩家中為數不多的幾個給她留下過深刻印象的人,反而很可能不會被優先懷疑。
因為作為壓箱底,她故意出風頭的行為有些反常理。
在這種情況下,身為壓箱底的人應該是越低調越好的,反常理的行為反而可以排除嫌疑。
唯有如此,才能乾擾秦殤的思考思路。
他一定想不到,那個故意出風頭多次的娘們,才是鄭家的底牌。
事實的確如此。
秦殤此前基本都沒怎麼懷疑過這娘們。
“話說‘白衣劍客’一整個晚上的時間不會都在這吳詩琪的房間中吧?那他現在豈不是也出不來了?”
就在這時,人群中有位玩家下意識開口問道。
他們昨晚探索收獲了一些線索,比如bb機,比如吳詩琪的性格和喜好,甚至還得到了一個吳詩琪陣營的線索道具,來自「吳詩琪的日記」。
不過這東西身為艾維奇陣營的玩家卻根本無法打開。
當時女記者也揚言過,如果場中有吳詩琪陣營的玩家可以站出來主動幫忙打開這個日記。
他們不會跟他計較陣營的問題,但很顯然這種騙小孩的把戲三歲小孩都不可能信,但凡真的站出來了幫他們打開那份日記,想來自己就要被處理掉了。
他們當中其他吳詩琪陣營的玩家也沒那麼蠢。
於是,一整晚這些人的探索也就止步到了這裡……
直到早晨的時候副本中伴隨著晝夜更替,突然出現了一個新的背景板,這裡的時間線竟然直接變成了黑夜時間線上的三周之後,從吳詩琪陣營vs艾維奇陣營變成了詭異陣營vs高僧陣營。
聞言,女記者麵具下的紅唇不屑的撇了撇。
什麼狗屁的‘白衣劍客’,那貨明明就是晉城鄭家那位常年待在燕京的紈絝二世祖鄭工偉,神路id‘風與自由’的自由公子……
她進入副本之前就從陳博旭那裡得到了完整的計劃。
是的,她也是‘顱骨’的人,這次鄭家因為把全權都交給了陳博旭指揮的緣故,所以此番進副本除了障眼法裡要被放棄的那些炮灰,也就是江城市翔安區秩序境小隊那些人以外,其他人全都是陳博旭找來的。
“我們進不去,他也出不來,看樣子那家夥並不是吳詩琪陣營的玩家……”
女人用相對平靜的語氣淡淡道,可能是bb機上提示的信息出現了問題。
後一句話女記者沒說出來,因為昨晚她刻意把鄭工偉留在吳詩琪的房間中並沒有給其他玩家做過多的解釋,隻是單獨領著鄭公子進了這個房間,出去了之後就是自己一個人。
麵對其他玩家投來的困惑目光,揚言把他留在這裡,我們繼續抽空去探索其他地方免得吳詩琪如果半夜回來,跟這位敵對陣營的關鍵nc錯開。
其他人可並不清楚她為什麼非要把鄭公子留在吳詩琪家中的理由。
還以為真的正如女記者說的那樣,是為了避免吳詩琪半夜突然回來跟這位nc錯開了……
除此之外,她並沒有告訴其他人,自己從bb機的線索裡得到了‘白衣劍客’四個字的提示。
看,這就跟秦殤猜的差不多了……
艾維奇並沒有甄彆玩家神路id的手段,所以提供的線索也都模棱兩可。
但同樣其他玩家也並沒有甄彆艾維奇提供的線索是否會出現烏龍的可能性。
於是就造成了連鎖反應。
玩家以為,艾維奇口中化名‘白衣劍客’的人是鄭工偉,可實際山艾維奇口中化名‘白衣劍客’的人是秦殤……
“我們現在怎麼整?你有多少的把握詭異代理人就是那兩個單獨進行支線任務的家夥呢?”
下一刻,另一名身材有些臃腫同樣也是跟他們統一著裝的玩家,突然扭頭看向女記者開口問道。
這話一出,場麵霎時間安靜了下來,眾人從昨天晚上結束了‘找朋友’的遊戲之後就一直對女記者頒布的指揮言聽計從。
可是一整個晚上乃至到了現在,他們的主線任務看那樣子都沒太多進展。
正如秦殤猜測的那樣,他們之間的關係在微妙的時間遞進中,開始出現了裂痕。
因為這原本就不是一個正兒八經的小團體,隻是臨時組成報團取暖的一夥人。
如果沒有足夠的利益,你還在浪費大家的時間,那大家對你這個人的公信力自然會無限程度驟降,甚至還會產生憤怒和責怪情緒。
這就有點像是某個同學看到同桌某一科成績很差,於是好心主動利用課餘時間幫對方補習,結果一段時間之後對方的成績不僅沒有取得任何進步,甚至還出現了退步。
這時候除非雙方之間還有某種青春期荷爾蒙作祟的情愫,不然大概率兩個人關係都要走向破裂的。
一方白白付出了很久,沒見到成績本身就失望,結果另一方其實更失望。
我他媽浪費了時間,讓你給我補課結果成績不見增長甚至還有所下滑,你他媽這不是耍我嗎?
人性中多數時候都是不記人好的,大多數人也都是記仇不記恩。
女記者的行為雖然短暫讓昨晚八個人的小團體並沒有出現什麼傷亡,可是話又說回來……站在事後諸葛亮的立場上,昨晚本身就沒有什麼危險,那我們昨晚乾嘛要跟著你?
不就是希望你能帶我們多攬獲一部分線索嗎?
這會可沒人回味自己當時願意跟她抱團,起初是擔心晚上出現什麼不可控因素,導致眾人被逐個擊破發生危險的念頭了。
下一刻,伴隨著第一聲不耐煩的質疑響起,越來越多的質問也是接踵而至。
“其實我感覺我們就不應該來吳詩琪的地盤,我們更應該去那個‘清泉之路’,咱們的背景板上麵不是說了嗎?‘清泉之路’是高僧的來時路,指不定哪裡會隱藏著屬於我們的線索呢……”
“確實,而且從時間維度上講,吳詩琪死得比高僧還早了兩周,高僧也許知道很多詭異暴動的緣由,說不定從詭異暴動的緣由,我們可以逆推出詭異誕生的原因。”
“不過既然這個鎮子上村民全部都被屠戮殆儘了,那個小孩大概率八成也活不下來了吧,我們還需要找嗎……”
“不要提小孩的事情,蠢貨,咱們這群人中還有吳詩琪陣營的玩家呢,你們忘了嗎?吳詩琪陣營的人八成是不知道小孩相關事情的!”
就在這時,女記者原本麵具下沉著臉承受著眾人的陰陽怪氣,但是在某一名玩家提及小孩這兩個字的時候卻是徹底沒繃住突然憤怒的咆哮了起來。
這群白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