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們的提示根本不一樣……”
“我們每個人都沒說謊,因為我們根本都沒決定權,決定這些問題最後的答案到底是正確還是錯誤!”
“是那個一直讓我們以為自己不說謊的人在說謊!”
秦殤緩緩抿了抿嘴唇,旋即扭頭朝著‘上善若水’看了一眼;
“是了,就是這樣的,所以剛才鄭工偉眼瞅著我安然無恙才會露出一副驚訝的神色,因為鄭工偉一開始也在懷疑,難道‘上善若水’受傷真的是回答錯誤了問題。”
“一開始鄭公子都懷疑到了我頭上,就是因為起初他並不相信我會故意坑殺同伴。”
“而你給其他人的提示和我的都不一樣,要是沒猜錯的話,他們在聽到自己成為被指定的那個玩家那一刻,同樣,作為題乾的玩家也聽到了一個電子提示音。”
“判斷這個跟自己有關的問題,是否回答正確,是由被當成題乾的玩家自己來做決定的。”
“所以他們都以為第一個問題,‘猛舔蟑螂玉足’是否已婚這個問題,是我來決定上善若水是否回答正確的。”
“於是在鄭公子經過一次嘗試之後,發現我如果回答正確,他那邊也選擇認可我的答案,那麼我就可以安然無恙的那一刻,鄭公子出現了一副奇怪的神色,他應該是很費解我為何要讓‘上善若水’失去一條胳膊。”
“我當時也挺納悶,明明我隻是回答了一個正確答案,得到了一個合理的結果,為什麼他倆會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我,現在我懂了……”
“因為鄭公子發現,的確,做出選擇是否接受被指定搶答問題的玩家,是否回答正確這件事,是由被當成題乾的玩家來決定的!”
也就是說,在我回答‘風與自由和回廊酒吧’那個問題的時候,鄭工偉的耳邊大概也響起了一個聲音在詢問他,是否認可接受我的答案。
而那時候,鄭公子選擇了正確。
於是我,成為了場中,唯一一個安然無恙的人。
然而,在其他玩家看來事實卻不是這樣……
比如‘上善若水’。
再比如‘風與自由’。
鄭工偉嘗試過了這一點之後,便是開始懷疑到了‘尿是膀胱的淚滴’頭上。
畢竟,鄭工偉回答了關於這個小妮子的問題,可是結果卻讓鄭公子失去了一條左腿,儘管這裡是副本的世界,鄭工偉還是高等級醫師職業玩家,一旦解除角色卡的【封印】,鄭公子就可以治療好這看似嚴重且致命的傷勢。
然而鄭公子恐怕依舊不理解,‘尿是膀胱的淚滴’為啥要坑自己……
但其實實際上,事實是……
‘尿是膀胱的淚滴’和秦殤這兩名詐欺師職業的玩家,在自己成為題乾的時候,耳邊根本就沒有提示音。
是這樣……
這又是一個對抗的小元素。
醫師職業和詐欺師職業在信息層麵的對抗,那個給他們傳遞背景板的高僧在故意分化他們四個人。
“我們倆根本就沒有得到自己可以左右自己成為題乾的時候,評判其他玩家是否回答正確亦或者是回答錯誤的能力。”
“於是上善若水在回答正確的情況下,失去了一條胳膊,鄭公子在回答正確的情況下失去了一條左腿,但是鄭公子以為是‘尿是膀胱的淚滴’在坑他,所以當麵對‘上善若水’萌生出了報複心理,無腦選擇拒絕的時候,鄭公子並沒有阻攔。”
“同樣,尿是膀胱的淚滴也就這樣被掰斷了手指。”
“他們倆恐怕以為我們倆是說謊者,為了明哲保身的說謊者,而我們倆則是懷疑他們倆是說謊者,這就是你的目的……”
鄭工偉耳邊響起提示音的時候,應該是秦殤被指定搶答的時候。
鄭工偉那時候耳邊響起的,應該不僅僅有你可以決定玩家是否回答正確,還有批注的那一句……
「注,玩家中混入一名說謊者,在不暴露驚動說謊者的前提下,請用你的辦法將他揪出來,不然結局將是全軍覆沒」
鄭工偉聽到這番話,大概心底也在揣測著究竟到底是‘尿是膀胱的淚滴’還是秦殤這二人中誰是說謊者,不過眼瞅著是自家小弟回答問題,鄭公子依舊還是選擇了給他開了綠色通道。
選擇了接受秦殤的答案。
於是,秦殤就成了場中唯一一個安然無恙的人。
“上善若水的行為其實也很好理解,因為我在他的眼中選擇了說謊者的陣營,所以他故意報複‘尿是膀胱的淚滴’,我想大概是因為他倆的屬性麵板中彈出來的消息裡……”
“決定是否接受其他玩家的回答中,也有一條備注。”
“如果在對方回答正確的情況下,選擇不接受對方的正確答案,自己也將成為說謊者吧?”
“我們倆成為說謊者的方式是在回答正確的情況下,自願接受懲罰,而他倆成為說謊者的方式,是在我們倆回答正確的情況下,不接受我的答案,指鹿為馬睜著眼睛說瞎話,沒錯吧?”
鄭公子當時在聽到自己成為題乾之後,腦海中估計也聽到了那句說謊者隻有一個這句話,所以參考前麵他回答了‘尿是膀胱的淚滴’作為題乾的問題,自己受懲罰以及上善若水回答了秦殤作為題乾的問題受懲罰這兩點,鄭工偉就懷疑了他倆當中存在一個說謊者……
但首先雙方接受到的信息就不同!
這也就是那唯一一位說謊者的牛逼之處,這位高僧的確是個妙人啊!
至於什麼說謊者才能存活下去,嗬嗬,所謂的說謊者也沒有任何特權,不然‘上善若水’這一輪就不會再度滿臉擔憂的看向秦殤了。
“什麼……”
下一刻,不遠處傳來一道驚呼聲。
‘上善若水’捂著斷裂的胳膊,大吃一驚。
“難道不是你……”
“當然不是!”
秦殤瞥了這位相貌帥氣的小白臉一眼,翻了個白眼。
至於不遠處塔台上的鄭公子都是怔怔的一臉懵逼,緊接著很快反應過來。
“所以,照你的說法,我們每個人聽到的提示音都不同導致的!”
聞言,秦殤微微頷首,目光則是牢牢盯著虛空中剛才不斷傳出聲音的地方。
這個遊戲到這裡就可以結束了,因為根本就沒有說謊者。
玩家中如果有,那也是在這個渾蛋的逼迫下,被他利用信息差誤解了其他同伴成為了說謊者。
“而且我還知道了一件事……”
他說完這話,沉著臉冷聲道;
“你不僅不是高僧了,而且你也同樣背棄了自己的信仰。”
“你和艾維奇就是一對沒錯吧?”
這應該就是謊言之路,通過之後能夠得到的線索了。
而秦殤現在就這樣輕描淡寫地將他說了出來,冷漠的聲音落下,虛空中竟然詭異的沒有再出現任何回應,就像是一名演技高超的騙子行騙之事不小心在人群中敗露了蹤跡,他開始手足無措,驚魂未定的等待著被揭露全部的騙術一樣。
“不然我想不到你非要在這,鎮壓詭異的理由!”
清泉之路是高僧坐化之處,不管是從副本內的線索中還是在其他時候得到的提示,清泉之路顯然都跟高僧有關……
那他為何偏要選擇這整個鎮子可以說是最高的地標性建築物,塔台來坐化呢?
“這個地方又不是什麼風水寶地,而且好巧啊,這裡一回頭剛好就能看到修道院,你選擇這裡,應該不僅僅隻是巧合,而是因為艾維奇死在了火災當中。”
“火災之後發瘋的不是詭異而是你,是你獻祭了所有小鎮上的居民,我猜猜原因,大概跟那場火災有關吧……”
秦殤說完這話,雙眼微眯。
他思緒已經越發清晰了,自己得到的很多信息當中,都在詮釋著那場火災之後艾維奇院長是火災中的逝者,可是自己在夜晚背景板的副本中接觸艾維奇院長的時候,女人卻自稱活到了17年,死在了那場「神路玩家大事件」當中。
這種時候去琢磨當時‘猛舔蟑螂玉足’也就是「一周目」的秦殤為何發瘋意義不大。
但是首先,信息就出現了偏差。
那個女人,身為修道院院長的她,明明應該是死在了火災那天才是……
“你殺了全小鎮所有居民的理由,大概就跟艾維奇的秘密有關了吧?是不是因為吳詩琪曝光了艾維奇的秘密,然後導致她徹底社會性死亡,再或者說,是你們有一個孩子這件事被曝光了?儘管那時候艾維奇已經死了,但你不希望一個死人承受著流言蜚語,於是選擇獻祭了整個小鎮的居民?”
“啊不,也許都不是這麼崇高且偉大的理由,你隻是單純不想自己遭受到流言蜚語的困擾?”
緊接著,秦殤腦海中這時候突然閃過了一個畫麵。
他想起來了那幅畫。
《修女圖》……
自己在進入副本之前,《修女圖》上有一個懷孕的影子。
當時,秦殤在現實裡看到這幅《修女圖》的時候就奇怪這個構圖表達形式。
穿著修女服的女人站在廟宇前,這可以理解,但是畫麵中修女腳下的影子卻格外臃腫,那時候秦殤還以為是畫家原本想要表達的是另一個內容,但是後來又修改了構圖,於是保留了那個影子。
再或者說是畫家有什麼其他的深意……
這一刻,腦海中閃過《修女圖》的瞬間秦殤突然懂了。
媽的,老子完完全全是想歪了。
那幅畫上畫的修女根本不是吳詩琪,而是艾維奇院長。
至於影子為什麼是挺著個大肚子的體態,但是畫麵中的修女卻是苗條纖細的身材。
恐怕是因為作畫的人,也就是那位畫家董朕想要表達出,那名腹中小孩現在已經不存在的意思。
很可能就是這樣……
“那幅現實世界的《修女圖》是在火災之後被創造出來的,而火災發生之前,在夜晚背景板中的修女圖則是火災發生之前的時間線,那時候的修女圖偏偏不見修女,全是孩童,我在吳詩琪家中,看到的《修女圖》上沒有修女好像也可以得到合理解釋了。”
“因為那是一幅對信仰進行反諷的作品,董朕想要諷刺修道院,不見修女,不見修士,隻有孩童,隻有那些原本應該被修道院收留,卻因為修道院成為了間諜和反動分子的地盤,之後無家可歸的流浪孩童。”
“被孩童指責蹲在中央幾乎沒有出現在畫麵中的也不是吳詩琪,同樣還是艾維奇。”
“原來如此……”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鄭工偉突然一愣。
緊接著揚起頭朝著秦殤看去,露出一抹驚訝神色。
“我懂了!”
你懂什麼了?
秦殤也是怔了怔,朝著鄭公子看去。
其實他這會的推理是有些天馬行空和大膽的,他自己也沒太多把握,心臟碰碰狂跳。
隻見,少了一條腿的鄭工偉再度恢複了往日裡的雲淡風輕和玩世不恭神色,突然舔了舔嘴唇道;
“詭異誕生之謎破解了,詭異就是那位修道院陣營的核心nc,艾維奇!”
這話一出,秦殤倒是沒有納悶鄭工偉和自己既然是一個陣營,又是如何知道艾維奇這個名字的,畢竟,昨夜前半段時間鄭工偉一晚上都和那些家夥待在一起,總歸還是能從他們的交流中得到部分線索的。
而真正讓他臉色發生變化的,其實是震撼於鄭公子得出的這個結論。
什麼鬼?
大哥,詭異和艾維奇院長可是同框出現過的。
他倆怎麼可能是一個人……
誒不對。
秦殤腦海中這個念頭剛一浮現,便是被自己要吐ass否定。
不對啊。
不對啊!
這兩個人,好像確實沒有同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