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尹十三這才眯起眼。
“「曆練者」卡套的分配是官方決定的，換言之，這些卡套持有者的身份應該隻有官方知道才對，什麼人能夠一口氣得到全部卡套持有者的名單？”
“然後按照名單上的人找上門去，一個個針對。”
話罷，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
“官方組織的人！”
這個觀點一出，尹十三臉色漸漸凝重；
“而且一定必須得是起碼秩序境小隊長以上……也不一定是不良人，內閣，裁決院那邊也都有名單！”
“官方內部的人裡，近期內出差輾轉多地的人很好查，也就是說這個給對方提供名單的人極有可能隻是給出了一份名單，跟某個勢力進行了合作，讓對方在獵殺官方同僚，但是並沒有親自參與。”
「曆練者」卡套被分配下去，幾乎全國各地每個稍微大一點的治安署都能拿到那麼一兩張，單憑個人力量不可能短時間內殺這麼多人。
而且效率也太高了。
有人獵殺卡套持有者這件事從出現便是迅速引起了不良人組織的關注，乃至驚動了不良帥。
就可想而知對方手段之猖獗，速度之快。
“那麼，問題就來了，是哪個民間組織這麼想死？敢獵殺不良人？”
懷疑到民間組織的頭上也很好猜，除了民間組織，秦殤和尹十三都想不到什麼人能夠如此輕鬆的調動一群神路玩家，針對名單上的群體進行獵殺伏擊，而且還管理有序，行動迅速。
隻是秦殤愁眉不展，還是有些疑問。
……那些人獵殺神路玩家，難道不會動用神路道具的嘛？
都到了殺人的程度，鐵定是要被扣除「聲望」的吧？
如果論壇上最近有什麼突然雨後春筍般冒出來的通緝帖，這案子怕是早就已經破了，也犯不著尹公子專門跑江城一趟了。
一念至此，秦殤突發奇想；
“老大，我有個問題，如果一群4級秩序境玩家，獵殺一名4級秩序境玩家，動用了神路道具和神路角色卡，這種時候是否會被扣除「聲望」值？”
同級彆的情況下，好像不存在恃強淩弱。
聽到這話，尹十三詫異的挑了挑眉頭；
“裴梓柒沒給你講過？”
“我大概知道你在想什麼了……”
尹公子搖搖頭；“神路是不存在這種程度的卡bug，如果是同級彆玩家殘殺，一對一的情況下，一方嚴重傷殘另一方都不會被扣除「聲望」值，但是如果殺人的話，還是會被扣除聲望的，比如，如果我要是殺了鄭工偉，e……舉個例子，你彆那麼看我！”
老大似乎是很反感工藤新一，啊不，鄭公子的自由言論啊！
“如果是他的話，大概會扣我15~40點聲望值不等！”
尹公子說完這話，又是淡淡道；
“隻是到不了清零那麼誇張，但是如果是一群同級彆的人，攻擊另一個同級彆的人，你不會以為是扣除的聲望值平分吧？！”
我還真是這麼以為的！
一個尹十三殺了鄭公子，假設扣40點的情況下，會不會四個尹公子殺一個鄭工偉，就是一人扣10點平分了？
“你在想什麼呢，以多欺少同樣屬於恃強淩弱，想屁吃呢，懲罰機製跟高等級神路玩家虐殺低等級神路玩家雷同，也就是直接扣除到通緝標準。”
聞言，秦殤若有所思。
“那如果是一群5級的秩序境玩家，圍剿6級的鄭公子一個人呢？”
“這種時候，神路的判定機製是按照恃強淩弱，還是不畏強權？”
他清晰的記得。
當初紅衣教主講過，以弱勝強扣除的「聲望」值是非常非常少，甚至可以忽略不計！
他也隻是做個大膽猜測，畢竟對方雷霆手段獵殺卡套持有者，到目前為止零失誤，一點具體的調查方向都沒給尹公子留下，秦殤總覺得若是同級彆獵殺同級彆，固然可能有心算無心成功率極高，但是也不存在一點失手留下的蹤跡都不被發現吧？
秦殤偏頭朝著尹公子看了一眼，卻發現老大此刻的表情驟然凝固。
他也是立馬如遭雷擊。
不會吧？
莫非一群人……以弱勝強，就屬於判定到以弱勝強的機製裡了？
那麼按照以弱勝強的機製，豈不是一群等級稍微低一點的神路玩家，圍剿獵殺一名高等級神路玩家的時候，這名高等級的神路玩家即便是不幸身隕在了這群人手中。
神路的聲望值機製也會將其判定為以弱勝強。
換言之，這群獵殺高等級神路玩家的群體，將不會有處罰較為嚴重的「聲望」扣除代價。
“你的懷疑對象是誰？”
下一刻，尹公子看了一眼秦殤，表情逐漸變得凝重。
“老大，你還記得當時我剛從‘正義之鷹’口中審訊出來得知此番「黑塔」副本的曆練者卡套產出總數量為182張的時候，咱倆對於消失的那32張一直的懷疑對象嗎？”
這話一出，尹公子眯起眼。
“你懷疑是第一大區的民間組織？”
秦殤點點頭，嚴肅道；
“普通不良人幾乎接觸不到第一大區，若是一群每一次出手都會派遣等級故意比獵殺對象低一個等級的人，去針對卡套持有者們，那麼成功率近乎就等於百分百了，畢竟普通第二大區的玩家甚至都不太清楚第一大區的職業體係以及職業技能！”
……
片刻之後，一台警車率先從兩人麵前離去，秦殤看了一眼警車上的沈警官二人，他已經知道了那名剛才在眾目睽睽之下堅定反對自己的小青年叫什麼名字了。
李文哲，這位今年才剛剛十八歲，是江城市治安署這邊特招的人才。
聽說好像是國安培養的人，不過因為性格問題再加上年齡閱曆都不夠，先放在治安署這邊鍛煉鍛煉，怪不得當時沈警官看我是那個表情，心裡活動還浮現出了抗拒跟這名年輕治安官一起出外勤，原來是因為這小子真的是個吉祥物啊……
隻有尹公子聽到國安特招這四個字的時候，表情微微動容了一下。
很快，鄭蓉和也出來了，在兩名治安官的羈押下。
女人戴著手銬依舊還是那副緘默不語的表現，倒是眼底沒了秦殤剛開始在審訊室內見到她時的那種麵如死灰，隱藏在淩亂長發下的靈動眼睛，時不時會朝著秦殤和尹十三打量。
“兩位領導，鄭蓉和我們已經帶出來了，指認現場你們去就行，鄭培源先生隻是作為犯罪嫌疑人並且暫時我們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鄭培源先生參與到了犯罪當中，他要等他的律師到了之後再選擇是否進一步配合。”
聽到這話，秦殤無所謂的聳聳肩，他早就猜到了是這個結果，所以剛才雖然拘了鄭培源，但是壓根連審都沒審對方。
從沈警官給出的資料裡得知鄭培源是鄭家人之後，秦殤就掐滅了審訊鄭培源的念頭。
他不會說的……
審訊他才是純粹的浪費時間。
而且好歹也是晉城百福集團的發展規劃處經理，這種人絕不是那種來了治安署看到治安官，被帶到審訊室隨便連哄帶騙一通嚇唬，就屁滾尿流啥都交代的簡單角色。
秦殤要是審訊他，對方估計就一句話……
“有證據嗎？有證據的話，直接給我移交送檢就行。”
“沒有的話，那就等我的律師來了再說！在我的律師來之前，我是什麼話都不會同你講的！”
至於帶他出來指認現場更是無稽之談。
人家隻是犯罪嫌疑人，又不是犯人，他沒義務也沒理由配合。
頂多就是告知自己作為口供中的目擊證人，報案人，具體是在哪條路哪條街看到了鄭蓉和開車撞人的畫麵，說的是否為真話不重要。
但是在秦殤目前手中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他有太多方式可以不配合了。
鄭蓉和被押上了警車，秦殤和尹公子對視一眼。
兩人都是神路玩家身體素質得到過一定程度的增幅，這會已經是深夜了，江城除了稀疏的月光和路燈，周圍顯得寂靜無比，甚至能夠聽到陣陣飛鳥從樹梢移動發出的動靜。
秦殤其實肉體層麵是很疲憊的，當然這個疲憊是相對而言，相對於自己身為腦癌患者的時期，也就是做了化療之後一身疲憊的狀態，感覺做什麼都提不起力氣。
畢竟進了好幾天副本，但是精神層麵……自己倒是有些亢奮，他認為很可能是道具代價導致的。
在門外兩人等待鄭蓉和被帶出來之前，他還專門問過尹公子這個問題。
尹十三的解釋是高等級的神路道具用得太多了，也就是說，尹公子對他精神亢奮的看法也歸咎到了是道具代價的緣故。
想想也是……的確，自己現在常用的幾件道具代價，不是讓情緒失控，就是讓人變得衝動。
不過居然不是具體的懲罰類代價，秦殤對比自己剛成為神路玩家那個階段獲得的道具，能夠明顯感覺最近得到的道具代價，都更偏向於在精神層麵讓玩家支付利息。
尹公子也給出了相應的解釋。
尹十三的說法裡，技能越霸道的高等級神路道具要麼就是一次性的消耗品，類似於那‘因果之鏈’，一次性消耗品自然不存在使用之後的代價，再或者就是能夠正常長期使用的道具，但是代價是對玩家情緒產生影響……
理由倒是也很充分，聽說是神路內閣研究院得出的結論。
神路，畢竟是一個遊戲。
是的，千萬彆忘了。
每一名玩家第一次進入神路副本時，神路給出的那個電子提示音，他們來到的地方叫做神路遊戲。
這是一場遊戲，而你們則是玩家，情緒，絕對是影響玩家在遊戲中發揮的最大客觀因素。
技能功效逆天的那些道具，將代價設置為影響玩家的情緒，或許也是為了考驗這名玩家在遊戲中受到不良情緒或者負麵情緒的影響時，又會有怎樣精彩的發揮。
“嘶！”
“不過‘因果之鏈’握上去之後也有代價，雖然不是使用代價，但是觸摸這件道具就會不自覺的暴露心裡活動說出來，這其實也算是道具代價的一種了，這個代價若是不設置在‘因果之鏈’的身上，是一種其他道具的代價，絕對是個用來審訊犯人的超級神器！”
可惜了。
剛才秦殤玩那麼一出請諸位配合自證的操作時，這件道具要是拿回來絕對是爆殺。
甚至自己可以窺探出每一名治安官內心最最最真實的想法。
可惜，‘因果之鏈’眾目睽睽之下拿出來，那他就真的是紅豆吃多了，相（想死）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