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新郎梁蕭攙扶著三個新娘去了大堂,給嶽父嶽母們請安。
鐘離修夫婦和秦越夫婦接過梁蕭奉來的茶,發現他身後的三個姑娘皆是走路不便,甚至有點站立不穩,而且麵紅耳赤。
兩家夫婦頓時麵麵相覷。
這……
等梁蕭帶著三個妻子轉身之後,鐘離修終於忍不住提醒。
“賢婿,要注意休息啊……”
梁蕭一臉淡定地答應,帶著三個妻子逃離現場,留下沉默的嶽父母們。
院子裡,三個新娘忍著初次之痛,低著螓首,紅著臉,不敢吱聲。
昨夜,她們領略了人生中最歡愉的時刻。
可是,拜這個壞人夫君所賜,三個姐妹一起和他坦誠相見……
為了表示歉意,這個壞人親自去給她們做了一桌早餐。
就許他這一次!
就一次……
中午,雲子苓和秦昭柔受邀來到院子裡,陪伴新娘。
全茯苓在幫梁蕭的兩位嶽母招待天策府的女客。
雲子苓看著三個新娘行動不便,似在忍痛,當場目瞪口呆。
她雖未經人事,但也是學醫的,當然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平日裡和她有說有笑的三個新娘,此刻皆是紅著臉,寡言少語,仿佛不愛說話。
一旁的某新郎始終是一臉的道貌岸然,若無其事。
最難消受美人恩!
英雄難過美人關!
如他這般意誌堅定,有那麼一刻,都險些沉迷於溫柔鄉中,不可自拔。
隻有秦昭柔懵懂無知,全然沒有發現其中貓膩,柔聲祝賀。
“恭喜姐夫,恭喜三位姐姐!”
這三位新娘,有一位是她的親姐姐,一位是她的表姐,而這位凝煙姐姐也是人品極好的,對她特彆親切。
現在,梁蕭已經是她的姐夫了。
三個新娘臉上的酡紅更深了一分,恨不得逃回房中,不敢見人。
都怪這個壞人!
氣氛漸趨曖昧。
就在此時,卓子房急衝衝走進院子裡,一臉激動。
“茯苓她、她剛才嘔吐,查出喜脈了!!”
此事終於轉移了眾人的注意力,眾人無不欣喜祝賀。
梁蕭連忙讓卓子房帶全茯苓去休息,將招待賓客之事委托給靖雲生等人。
沛郡城南官道上,陳荻望著沛郡城郭,懊惱不已。
她還是來遲了一天。
現在,她麵臨抉擇。
是遵從公主殿下的命令,秘密向鐘離晚雪送禮,傳達殿下的意思?
還是自作主張,稍作變動……
作為臣子,服從是她的天性。
但梁清霜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眼見她帶著遺憾顧影自憐,她著實於心不忍……
思來想去,陳荻終於下定決心,選擇了折中的辦法。
梁蕭正在院子裡陪妻子們有說有笑的,三個妻子總算放鬆了些,嬌聲軟語,滿含深情,陪她聊天。
片刻之後,親兵趕來彙報。
“主公,外麵有一位女子,說是謝玉謝公子的貼身護衛,特來獻上賀禮!”
梁蕭聞言,霍然起身,大步流星趕去會客廳。
“武君恕罪!鄙人姍姍來遲……”
“無妨,此行路途遙遠,難免中途有些意外誤了你的事。”梁蕭安慰之後,急問道,“謝公子現今人在何處?”
陳荻答道:“主人讓我轉告武君,她現在過得很好,請武君不必擔心。”
這是梁清霜考慮到她可能被梁蕭發現,教給她的應對梁蕭的說辭。
言訖,她又取出那對青鸞玉佩,交給梁蕭。
“這對玉佩是我家主人贈予武君和鐘離夫人的賀禮,請武君務必收下!”
梁蕭定睛一看,便知這對玉佩絕非凡品,歎道:“如今徐州欣欣向榮,我尚未報答她,她又送此大禮!”
他早已知曉,那位謝公子也是女扮男裝,而且居然和拓跋倩影有些神似。
可對方卻再也沒有來過徐州。
陳荻見他如此誠懇,總算心中一喜,連忙道:“我家主人和武君一定能再見麵的,無論如何請武君收下此禮,我才能回去複命!”
作為臣子,她終究還是恪守底線,沒敢觸犯梁清霜的底線——不能讓梁蕭知道謝公子的真實身份。
隻是她始終想不通,此事明明對雙方有利無害,甚至有望成為他們喜結連理的契機,為何公主殿下就是不願意透露身份。
梁蕭無奈,隻好收下玉佩,吩咐眾人款待陳荻。
“我必須即刻回家,不能久了,請武君體諒!”
陳荻婉拒留住天策府,堅持離開沛郡,梁蕭隻好安排親兵護送。
目送陳荻離去,梁蕭又看了一眼裝著玉佩的寶盒,帶著疑惑,返回院子裡,將玉佩交給鐘離晚雪保管。
鐘離晚雪得知這是“謝公子”送來的,心知肚明,內心無比掙紮。
她可是信誓旦旦答應了梁清霜,不能泄露對方的秘密。
可如今她已是梁蕭的妻子……
“他的所作所為無愧家國百姓,我父皇卻沒能善待他家,因此我更不希望他再覺得自己虧欠皇室什麼。而我給他的那些錢,其實是作為皇室對他家的彌補而已……”
猛然間,她想起了梁清霜的叮囑,卻仍是有些不解。
可惜,她在京城的時候也沒能與梁清霜一談,梁清霜不肯見她。
思來想去,她還是決定等待一段時間,先看梁清霜能否再主動來一趟徐州。
否則,她終究還是要向梁蕭坦白的。
畢竟她的夫君向來重情重義,凡事有自己的分寸,此事也不至於對梁清霜不利。
京城,朝會。
“梁愛卿七月初七大婚,忠武侯府的獨苗成家立業,朕心甚慰!眾愛卿可有派人前去祝賀?”
麵對武帝的詢問,三家門閥的大臣們含糊其辭,其餘大臣則是給了肯定的答複。
望著台下唯唯諾諾的群臣,武帝隻感到恍如隔世。
曾幾何時,坐在龍椅上的自己隻能唯唯諾諾,看著台下群臣飛揚跋扈,對自己頤指氣使,而自己隻能有求必應。
比如選妃之事,他就被迫納了司馬家和端木家兩家的千金,而端木家老家主的千金還是司馬家已故老家主的外孫女。
他唯一的真愛,隻有梁清霜的母妃,她卻死於非命……
“朕……”
武帝正要訓話,外麵突然響起急切的呼喚。
“鄰國急報!”
一名禁衛跌跌撞撞跑進大殿,呈遞密信。
“陛下!西秦與匈奴兩國已經罷戰,並簽訂友好條約,明確議和的同時,邊境也在展開通商!西秦有大量的武器和糧食、食鹽正在流入匈奴!!”
全場嘩然!
“來人!把他給朕拖出去斬了!”龍椅上的武帝驚怒交加!
讓他驚怒的並非兩國議和,而是,這種大事是能當眾說出來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