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親隊伍暫時在望江縣休息,接受梁德的款待。
夜深人靜,作為此行“副使”的新任禮部員外郎司馬嘯雲正在自己房中琢磨。
“娘的!反正她都要遠嫁匈奴,不如碰碰運氣,看在此期間能否一親芳澤,畢竟傷心的少女總需要人安慰的……”
司馬嘯雲興奮不已。
武朝公主的美名,如雷貫耳。
如今武帝妥協,門閥在京城重新得勢,他有機會!
思來想去,司馬嘯雲整衣斂容,來到梁清霜的房外。
此時梁清霜正黯然神傷,南宮琉璃一臉乖巧地安慰著。
陳荻侍立在一旁,一言不發。
“殿下,禮部員外郎司馬嘯雲求見。”
司馬嘯雲的聲音,驚動了房中的三人。
“司馬大人深夜來訪,所為何事?”陳荻一臉警惕,出房詢問,還不忘隨手關緊房門。
司馬嘯雲環顧左右,提高了嗓音,說到最後甚至忍不住笑出聲。
“臣知道殿下是被逼無奈,也敬佩她為國為民的胸懷,希望能與她交個朋友,到了匈奴之後,彼此也有個照應!”
聽到司馬嘯雲的笑聲,梁清霜頓時花容失色,抱緊自己,嬌顏劇烈顫抖。
南宮琉璃看在眼裡,憤然出房,指著司馬嘯雲的鼻子怒斥。
“司馬嘯雲你這天殺的東西,在京城就沒少乾些醃臢勾當,如今這點小心思能瞞得過誰?簡直其心可誅!”
“公主姐姐現在隻想要清靜,輪不到你這等衣冠禽獸來安慰,你不過是個倚仗家族得勢的廢物,更不配與她做朋友!”
被一個陌生人如此劈頭蓋臉一頓怒斥,司馬嘯雲勃然大怒。
“陳大人,這是哪來的小屁孩?!”
陳荻沉著臉道:“這位是大聖賢的孫女,你最好對她放尊重點!”
司馬嘯雲神色一變,悻悻道:“童言無忌,本官……”
“夠了!司馬嘯雲!”
外麵傳來玄奇的低吼,司馬嘯雲驚詫回頭,隻見他一臉怒容、持刀在手。
“再讓咱家知道你騷擾殿下,定斬不饒!”
司馬嘯雲頓時落荒而逃。
“閹黨就是閹黨,狐假虎威,本官倒要看看,沒有本官相助,你要如何麵對匈奴人的威勢!”
“不勞費心!”玄奇冷然一笑,向梁清霜的房間抱拳行禮,“奴婢監管不力,請殿下恕罪!”
言訖,玄奇轉身便走,在外麵布置了更多衛兵。
梁清霜隻是淚如雨下,一夜未眠。
她早已是無依無靠的帝女,連一個臭名昭著的門閥子弟都有趁機輕薄她的心思。
到了匈奴,等待自己的又將是怎樣的命運……
秦勳暫時將防務交給琅琊眾將,率眾來到琅琊故郡等候,與常念俠等人交流兩地情況。
是夜,梁蕭抵達琅琊故郡,在此與秦勳會合,緊緊握著他的手,滿懷感激之情。
“大舅哥勞苦功高!”
秦勳鎮守琅琊,堅定地將他臨行前留下的方針貫徹到底,保障了琅琊日漸安定。
“臣受墨家钜子指點守城之術,受益匪淺。不過,匈奴人已經在燕雲之地集結重兵,大有侵吞徐州之勢,敵人今年仍有可能南下,主公務必提防。”
隨行眾將肅然起敬,紛紛附和。
“請主公提防!”
連身為重號將軍的秦勳都敬稱梁蕭為“主公”,算是肯定了梁蕭的地位。
“我將在此地與沛山軍營囤聚五萬兵馬,隨時可以馳援各地。”梁蕭鄭重道。
秦勳這才放心,連夜與梁蕭商議對策。
翌日清晨,和親隊伍再度啟程,直往沛郡。
關於梁蕭的行蹤,梁德並沒有告訴玄奇,玄奇隻能先帶隊前往沛郡,途經彭城。
彭城郡守釋流雲出來迎接,心中疑惑,旁敲側擊。
“玄公公的隊伍超過千人,其中女子超過百人,所為何事?”
玄奇道:“此事乃是陛下安排,咱家也不好透露,你隻告訴咱家,武君人在何處?”
釋流雲早有準備,道:“下官人在彭城,暫時不知武君動向,玄公公不妨前往沛郡一觀。”
玄奇無奈,一路帶隊趕往沛郡。
兩天後,大聖賢與南宮無痕回到京城,向武帝複命之後,詢問南宮琉璃情況。
武帝隻好如實相告。
“琉璃這孩子,執意要陪她表姐走一程,朕已經命令玄愛卿保護好她,會儘快將她送回京城,請你們在宮中稍待一個月……”
祖孫二人內心驚怒交加,但麵對一國之君,也隻能保持表麵上的平靜。
“這是琉璃應該做的……”
武帝也自知理虧,派人好生款待祖孫二人。
回到鴻臚寺,南宮無痕咬牙切齒。
“表妹她可是姑姑僅存的骨血,他不感念姑姑的犧牲,居然……這武朝,合該滅亡!”
“愚忠,愚忠啊!梁蕭,真是可惜。”大聖賢撫膺長歎。
天和教領袖堅定了自己要率眾推翻王朝的決心。
“不管怎樣,等離開皇宮之後,爺爺您要儘快派人盯著梁蕭,將來此人若是走投無路,未必不能加入咱們天和教……”南宮無痕滿懷期待。
大聖賢微微頷首,默然不語。
數日之後,和親車隊抵達沛郡。
卓子房和釋流雲得知是玄奇親自帶隊,不敢怠慢,同時出來迎接。
“武君何在?”玄奇急問道。
馬車裡,梁清霜輕掩紅唇,含淚的目光遊移不定,終究還是放棄了走出馬車的想法。
麵對玄奇的詢問,卓子房沒有隱瞞,來到玄奇身邊,附耳低語。
“武君他正在琅琊故郡戍衛國土,抵禦匈奴騎兵!”
玄奇沉默片刻,出示聖旨:“咱家這便帶隊去找他,請放行!”
卓子房與靖雲生對視一眼,壓下心中的疑惑,選擇放行。
“依武君命令,徐州需要安排隊伍護送朝廷車隊!”
玄奇沒有反對卓子房的提議,接受了三千沛郡兵馬護送。
負責護送的人正是靖雲生。
臨彆之前,卓子房私下反複叮囑靖雲生。
“朝廷車隊目的不明,結合近期各方情況,恐怕是武帝選擇了向匈奴人妥協,無論如何不能讓這支車隊離開徐州,並儘快通知主公……”
靖雲生心領神會,鄭重答應,當天率眾啟程,與朝廷車隊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