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報主公:琅琊送來捷報,匈奴三麵齊攻琅琊,被我軍將士擊退,保守估計擊殺過萬,總計殺傷至少三萬!”
“臣等驛站人員反複確認捷報公文,真實無誤!”
信使雙眼放光,語氣興奮,還夾著幾分顫音。
梁蕭與天策府眾人聞言,無不喜悅。
“我軍傷亡如何?”梁蕭問道。
“回主公:我軍憑借城牆之固,與強弓勁弩之利,使敵軍無法登城激戰,因此我軍無人陣亡,隻有兩人被城下流矢擊中,但有盔甲護體,隻受了輕微皮外傷!”
信使解釋的同時,恭敬地遞上所有公文。
梁蕭翻開一看,微微頷首。
“如他所言,敵軍甚至沒能大規模進入他們自家弓弩的有效射程範圍,便緊急撤退,因此隻有少數匈奴重甲兵有機會使用弩箭。”
眾將情不自禁,開懷大笑。
攻城之時,可能會有先登部隊攜帶弩箭,用以壓製城上的守軍,以便減少後方友軍的壓力,倒也正常。
當然,城牆上有各種掩護士兵的建築,效果甚至比盔甲要好十倍百倍,因此守城士兵也有明顯的防守優勢。
最讓眾人狂喜的,還是新式軍器對守城的作用,也難怪他們的主公會建立極端嚴格的保密製度,以儘可能保護技術不受敵人竊取,就連江南的軍隊也沒有資格共享技術。
丟失一件新式軍器可是重罪,更何況軍隊內部還有嚴格的監察保管體係。
一旦今後的敵人都配備這種新式軍器,隻怕天策軍想要攻城略地也不容易……
梁蕭與卓子房等人監察捷報公文,確保真實性之後,毫不猶豫下令。
“即刻通告徐州全境,並往京城送去八百裡加急,告知此事,一定要快!”
當天,天策府立即在沛郡發布通告,向全郡百姓通知琅琊捷報。
沛郡軍民歡天喜地。
此時已是冬季,正是農閒時分,百姓載歌載舞,舉辦各種活動,正好慶祝琅琊首戰告捷。
“琅琊軍隊無損擊退匈奴軍隊,殺傷數萬?”
城內的西秦探子震驚不已,即使不敢相信,還是派人如實回報山陽郡。
徐州日報收到天策府送來的捷報公文,也開始加印在下一期報紙裡。
一日之後,正在山陽郡一帶駐紮的西秦守將,慕容氏雙雄也收到消息,麵麵相覷。
“無損擊退匈奴大軍三十萬,一定是胡說八道!”帳內西秦諸將紛紛表示不信。
“小弟,琅琊怎麼可能在殺傷數萬的前提下無人陣亡呢?是虛報戰功麼?”慕容雲城一臉不解。
他與胞弟慕容天城相比,更擅長摧鋒陷陣,而慕容天城更擅長指揮作戰。
慕容天城的臉色陰晴不定,拳頭緊握,仿佛明白了什麼。
“大哥,諸位將軍,須知前陣子羅迦和呼延迅分彆率領精騎上萬,皆被梁蕭殲滅……看來,徐州軍隊是大規模配備了前所未見的強弓勁弩!”
慕容天城話音剛落,帳內一片嘩然!
沒有人比他們這些將軍更能理解,弓弩的優勢意味著什麼。
隻要有條件,任何軍隊都會優先考慮配備最好的弓弩。
沒有人想看到兩軍交戰的時候,己方還未接近敵軍,便被敵軍射倒一片,那很可能導致軍隊迅速潰敗!
“怪不得丞相極力勸阻陛下出兵突襲沛郡,以丞相的神機妙算,想來是已經猜到了吧……”終於有一名慕容氏將軍喃喃自語,滿臉敬畏,“此戰,琅琊守將注定一戰成名!”
慕容氏雙雄的臉色齊刷刷地一沉。
他們看不慣最無缺,但不得不承認,此人間接避免了慕容氏嫡係部隊損失慘重。
這一切,始料未及,現在他們也能明白梁蕭為何有恃無恐,膽敢當眾搶親,拒接和親聖旨。
若不是忌憚拓跋穹的威勢,兄弟兩人甚至想要直接出兵,襲取沛郡,來個先斬後奏!
慕容氏的野心,西秦軍界的爭執,竟因為一份琅琊捷報而陡然變化。
慕容雲城長歎良久,一臉無奈地下令。
“以六百裡加急,回京城通報此事!”
山陽軍營也派出了信使,快馬加鞭趕回千裡之外的洛陽,並讓沿途信使將此事通知自己所經過的所有郡縣。
翌日清晨,拓跋倩影正在陳留休息。
她辭彆梁蕭之後,便率領使團眾人星夜兼程趕回洛陽,途經此地,正好在此休息。
一名使團人員火急火燎趕來眾人休息的院子,語無倫次地向拓跋倩影彙報。
“公主殿下!山陽軍營派人傳來沛郡的消息!琅琊守將秦勳率眾擊退匈奴大軍數十萬,殺傷數萬,未損一兵一卒!”
消息傳開,使團眾人震驚失色。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一名使臣連連搖頭,“自古以來,除非用計,正麵交戰,即使是守城也不可能保證在殺傷敵軍數萬的前提下無人陣亡,那秦勳絕對是誇大其詞了!”
拓跋倩影也回過神來,幽幽歎息。
“既然是山陽軍營送來的消息,想必也是確認過沛郡那邊捷報的真實性了,即使琅琊守軍誇大其詞,殺傷的捷報應該假不了,畢竟我國可以找單於求證……”
使團眾人無言以對。
拓跋倩影說得不錯,隱瞞己方戰損並非什麼稀奇事,重點在於戰果。
隻有拓跋倩影背對著眾人,黯然神傷。
也難怪他毫不猶豫拒絕她父皇的招降,原來徐州軍隊遠比她預想的更加強大……
當天下午,徐州的信使終於抵達京城。
禦書房內,秦牧、玄奇、王京等人正在與世家大臣們激烈爭論。
武帝臉色蒼白,心神不寧。
幾乎每天,禦書房內都會上演雙方的爭論。
幾家門閥都希望自家子弟能有機會統兵剿匪,甚至接管秦牧的兵權,統領全局。
秦牧和玄奇激烈反對,當然,他這個武帝也不可能答應。
即便如此,三大門閥仍是不厭其煩地每天跑來麵聖,喋喋不休,甚至以斷絕六部支持相要挾。
他本就是病體殘軀,被折騰得夠嗆。
他龍體欠安的消息傳開之後,原本就搖擺不定的牆頭草們也開始保持緘默,這讓他的工作更難開展了。
誰也不想得罪幾家門閥,尤其是在兩個皇子都倒向門閥的情況下。
司馬延年等人看著日漸憔悴的武帝,麵露喜色,在心中自言自語。
“等徐州告急,我看你這昏君還能堅持到幾時!”
就在雙方吵得不可開交之際,外麵傳來近衛急切的敲門聲。
“陛下,徐州武君,以八百裡加急送來捷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