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錦和肖靜怡等人按照計劃走訪結束，然後就一起去吃飯，之後，黎錦送肖靜怡回去。不過，肖靜怡變得安靜起來，沒有了來時的熱情。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黎錦敏銳地察覺到了對方的變化，側頭問道。
肖靜怡輕輕搖了搖頭，目光望向窗外飛逝的景色，語氣中帶著幾分感慨：“真想不到，你們這個係統的老人，退休後的生活，比普通人更需要關懷。”
她腦海中浮現出剛剛走訪的畫麵：一名曾經在邊境緝私的英雄警員，年輕時因與毒販搏鬥而失去了三根手指；另一位長期駐紮隔壁灘的前輩，如今患上了嚴重的矽肺病，每一次呼吸都非常艱難。這些場景讓她第一次意識到，那些看似遙遠的故事其實真實存在，隻是她從未真正接觸過罷了。
“嗯，他們的確不算普通。”黎錦點了點頭，聲音低沉而有力，“但事實上，還有更多不如他們的底層普通人，他們同樣值得我們關注和幫助。”
“我相信你。”肖靜怡轉過頭，認真地看著黎錦，“我一直覺得我的生活圈子有一種保護力量，現在我明白了，圈子之外的世界竟然如此複雜和殘酷。”
黎錦微微一笑，沒有直接回應。他並不打算讓肖靜怡打破現有的舒適圈，因為她本就是屬於那個圈子的人。如果她的家人知道他蠱惑她走出溫室，恐怕會找他算賬。於是，他淡然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他們選擇自己的道路，並樂在其中。當然，如果他們追求更好的生活，那就必須付出更多的努力。”
話鋒一轉，黎錦忽然看著肖靜怡，眼神中透出一抹欣賞：“靜怡，現在我看你，才更加真實了。你是一個善良且不失正直的女孩！”
“我哪有那麼好！”肖靜怡被突如其來的誇獎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臉頰微微泛紅，心跳也隨之加速。她強忍住內心的雀躍，嘴上卻故作謙虛：“你才是個做實事的好人！”
“哈哈，這是一個悖論！”黎錦笑著搖頭，“想做實事，就不可能當好人；做了好人，做起事來往往就不順！”
“這是為什麼？”肖靜怡好奇地反問。
“道！”黎錦意味深長地吐出兩個字，“這就是天道。”
“好人不長命，壞人遺禍千年，對嗎？”肖靜怡脫口而出，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心忖，老娘也是讀過書的。
“哈哈，不討論這個！”黎錦擺了擺手，隨後神情變得嚴肅起來，“靜怡，跟我走這幾趟，你應該放心了——國泰民安不是一句空洞的口號，而是有無數人在持之以恒地為之奮鬥。我希望國家能夠善待這一批人。”
肖靜怡鄭重地點了點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嗯，我也會儘我的綿薄之力！回頭我給委裡打報告，給你們撥一筆款，支持你的工作。”
黎錦聞言乾咳了一聲，半開玩笑地說道：“談錢，是不是有點俗，嘿嘿。”
“不俗！嘻嘻！”肖靜怡也笑了起來，心中暗自忖度，“我知道你的心思！我就希望你做個俗人！我也樂意配合你！”
兩人相視一笑，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默契。
這日，黎錦又來到校長老大的辦公室，接受最新的文件精神，特彆還有一部分校長老大的口頭傳達。
時間已經進入了下半年的下半階段，單位裡大部分要做年終終結了，一年或者多年的審核工作，例行推上程序。
而作為公安係統，則基本是進入最忙的階段。不過，這種事，按部就班即可。黎錦也是非必要不折騰。
等校長老大交代完工作後，黎錦取出另一份議案遞了過去：“老大，這是我提交的一份議案，請您審閱一下，並跟上麵商量是否可行。”
校長老大翻開議案，很快便發現了其中提到的一筆撥款信息。他略顯驚訝地抬起頭，看向黎錦：“你這裡麵提到的撥款，是怎麼回事？”
黎錦微微一笑，說道：“這次我們走訪老乾部時，發現了不少實際問題。無論是改善他們的居住環境、提供醫療保障，還是其他方麵的需求，都需要資金支持。肖靜怡看在眼裡，急在心裡，於是主動打了申請。那邊正好有餘額，也就撥給我們了。”
校長老大皺了皺眉，似乎對這個解釋仍存疑慮：“你此前讓肖靜怡加入走訪人員名單，就是為了這筆錢？”
“有這個打算，但沒想到真能要到錢。”黎錦坦言道，語氣中帶著幾分自嘲，“現在肖靜怡給的錢有點多，我反而擔心有人會向我申請經費。這倒是讓我有些頭疼。”
校長老大沉思片刻，最終揮了揮手：“這件事由你自由裁奪吧。不過，黎錦，你和肖靜怡之間，不會還有彆的合作？”
“那倒沒有。”黎錦搖了搖頭，神色認真，“隻是單純的工作往來。”
校長老大卻並未完全放心，他的目光變得深邃起來：“國資那邊的確有錢，這點小數目對他們來說確實九牛一毛。但是黎錦，你可彆貪圖其他的。尤其是肖靜怡背後的關係複雜，如果你因此惹上不必要的麻煩，那可就不好收場了。”
“老大，您放心，我不會做出超出分寸的事。”黎錦鄭重承諾，語氣堅定而誠懇。
校長老大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你是個聰明的人，應該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在京城這個地方，站穩腳跟之後才能徐徐圖之，不宜步子邁得太大。活到最後，才能笑到最後。”
黎錦點頭表示理解：“我明白！”
他非常認可老大的這句話，畢竟，能做到老大這種程度的高級乾部，必定有其出眾的一套。
目送黎錦離開後，校長老大靠在椅背上，目光久久停留在門口的方向。他低聲自語道：“你小子不懂啊……你這麼優秀，肖靜怡看上你，也許她背後的那些人也盯上了你，甚至想把你從我這裡挖走！我是擔心你被他們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