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傳令兵跌跌撞撞衝進新落成的“粥宮”,靴底還粘著幾粒發脹的米粒。
方宇正研究著孫乾給他找來的兵法,一見來人,放下兵法:“慌什麼?那幫見女人就喊媽媽的瓦國人打過來了?我在我大粥!三角粥國,實力才是根本,管你女的還是母的!”
“不是!是田地!”傳令兵激動得語無倫次,“東郊那些鹽堿地全冒芽了!”
方宇一個鯉魚打挺蹦起來,雷光閃現間已衝出殿外!
當他踩著電弧躍上城牆時,眼前的景象讓他無比興奮!
原本被粥海浸泡過的荒野上,嫩綠的秧苗正破土而出!數以千計的農戶跪在田埂間,有人捧著濕潤的泥土又哭又笑,更有人對著城牆方向瘋狂磕頭。
“仙師顯靈啊!”白發老農顫抖著舉起一株秧苗,“老漢種地六十年,沒見過鹽堿地能長莊稼的!”
方宇突然想起什麼,猛地轉頭看向護城河。
孫乾正指揮著三百壯漢用造出的清水衝刷城牆,那些混合著米漿的渾水順著新挖的溝渠,源源不斷流向遠方乾涸的河道。
“原來如此”方宇恍然大悟。
被清水稀釋的粥水滲入土壤,不僅中和了鹽堿,殘留的澱粉更成了天然肥料。
他忽然咧嘴一笑,清了清嗓子,“從今日起,這裡就叫粥國!三角粥國!”
聲浪裹挾著雷鳴傳遍四野,驚起成群麻雀。
農戶們茫然對視,有個膽大的少年喊道:“仙師!啥是三角粥?”
“就是”方宇突然語塞,總不能說是模仿埃及尼羅河三角洲吧?他急中生智說道:“因我們所屬的地方,三個勢力鼎立,而我又是粥仙所以名為”
“三角粥國!”
洛陽南宮,漢靈帝劉宏一腳踹翻了鎏金案幾,西域進貢的葡萄美酒潑灑在青玉地磚上,像一灘凝固的鮮血。
“反了!都反了!”他抓起案上竹簡砸向張讓,“朕的江山竟出了個粥仙?還讓朕赴死?!”
張讓慌忙跪地接住竹簡,額頭滲出冷汗:“陛下息怒,那妖道不過會些障眼法”
“放屁!”劉宏突然揪住張讓衣領,這位平日沉迷酒色的皇帝此刻眼中竟閃過一絲精光,“十萬大軍被粥淹了!你管這叫障眼法?”他猛地推開張讓,赤足踏過酒漬,“擬旨!”
十名黃門侍郎慌忙捧來絹帛,劉宏奪過朱筆,在絹上劃出猙獰血痕: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妖道方宇,假托黃天,以粥惑眾
寫到此處他突然停筆,轉頭望向殿外翻滾的烏雲:“賞格該怎麼寫?”
趙忠眼珠一轉:“不如許以關內侯”
“不夠!”劉宏朱筆狠狠戳進絹帛,墨跡暈開如猙獰鬼臉,“傳朕口諭:凡誅殺方宇者,封萬戶侯,賜金千斤,粟萬石!”
涿縣城樓上,劉備盯著剛貼出的皇榜,手指無意識摩挲著劍柄。
身後傳來張飛炸雷般的嗓音:“大哥!這買賣劃算啊!”
“三弟慎言。”劉備輕聲道,目光卻黏在封萬戶侯四字上。
關羽丹鳳眼微眯:“某觀那粥仙能養活上萬流民,未必是妖”
“二哥糊塗!”張飛一把扯下皇榜,“沒見寫著‘蒼天已死’?這是要斷咱漢室根啊!”
譙縣校場,曹操將皇榜揉成一團。
戲誌才咳嗽著問:“明公動心了?”
“我要的是能養活百萬雄師的糧道。”曹操指尖竄起一縷青焰,竟是將皇榜燒成了灰,“傳令,明日拔營赴東郡!”
南陽郡守府,袁術一腳踩在案幾上,手中夜光杯映著皇榜金紋:“公路我啊,最討厭有人比我還會裝神弄鬼。”他忽然捏碎酒杯,“紀靈!點齊三千術士,我要那妖道跪著獻上粥術!”
粥宮城頭,方宇望著天際線處揚起的塵煙,突然笑出聲。
孫乾急匆匆跑來:“仙師!探馬來報,至少二十路諸侯正”
“來得正好。”方宇掌心雷光閃爍,城外萬畝粥田突然沸騰,“我囤了半個月的粥”他轉身對城內老百姓咧嘴一笑,“該餿了!”
波才的火焰槍轟然爆燃:“末將請命為先鋒!”
方宇卻望向洛陽方向,“你說請皇帝喝餿粥算不算大不敬?”
霎時間,天地間彌漫著酸腐的粥香,遠方塵煙中隱約傳來諸侯聯軍的驚呼。
方宇的笑聲混著雷鳴響徹雲霄:
“諸位!”
“且看我餿粥破萬軍!”
“粥來!”
城外三十裡,北軍五校的旌旗在熱風中蔫頭耷腦。
中郎將盧植捂著鼻子,鐵青著臉看探馬在粥海裡撲騰。
那斥候剛彙報完敵情,戰馬突然前蹄一滑,連人帶馬栽進三丈寬的粥溝,此刻正一邊嘔吐一邊被黏稠的米漿灌進領口。
“將軍!這妖術”副將話未說完,突然彎腰“哇”地吐出一灘混著米粒的酸水。
盧植的玄鐵鎧甲上糊滿黃白相間的餿粥,頭盔鳳翅早被粥浪拍成了醃菜。
他望著遠處在粥海上漂浮的盾牌,那本是用來防禦箭矢的,現在卻成了將士們防止溺粥的救命工具。
“列陣!列陣!”盧植的吼聲混著乾嘔,“舉盾嘔防粥浪!”
話音剛落,天際線處突然升起百米高的粥牆!
那粥浪泛著詭異的墨綠色,表麵漂浮著發酵產生的泡沫,酸臭味順著風飄來,前排重步兵的鐵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出鏽斑。
“玄水!”隨軍道士剛掐訣念咒,突然被一坨餿粥糊住口鼻,法訣頓時變成“嗚嗚”的悶響。
“嘩——!!!”
粥浪拍下的瞬間,整支軍隊像被泡進泔水桶的螞蟻。
有個校尉剛張嘴想指揮,立刻被灌了滿喉餿粥,他掐著脖子跪地咳嗽,結果屁股剛撅起就“噗嗤”竄出稀湯,鎧甲縫隙裡滋出黃褐色的粥液。
“救命!我不會遊咕嘟咕嘟”
“眼睛!我的眼睛被粥醃了!”
更恐怖的是那些騎兵。
戰馬在齊腰深的餿粥裡驚恐嘶鳴,馬糞與粥水攪拌成漩渦,有個屯長剛抱住馬脖子求生,坐騎突然腹瀉,滾燙的馬糞粥順著鎧甲縫隙灌了他一褲襠。
“噅噅——”
戰馬突然人立而起,把腹瀉的屯長甩進粥海,這倒黴蛋剛撲騰兩下,又被自家戰馬一個竄稀噴了滿臉。
皇宮裡,用水晶球觀戰的漢靈帝雙腿發軟,他眼睜睜看著三萬北軍精銳在粥海裡沉浮
有人吐得昏天黑地,吐完又被灌進新的餿粥;有人邊吐邊拉,在粥浪裡拖出長長的黃褐色軌跡;最慘的是那些重甲兵,鐵甲成了密封罐,餿粥在鎧甲裡發酵產氣,時不時“砰”地崩開幾個,噴得周圍人滿頭都是。
“陛陛下這樣下去的話,那家夥都要把皇宮給灌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