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吵的啥啊?”
張水妹先去找兒子。
當婆婆的，必須一碗水端平。
“沒吵啥?”楊誌剛抽著煙，淡然道，“娘你彆操心，睡覺去吧。”
“沒事你擱這抽什麼煙?”張水妹氣得把他煙奪了，扔地上踩滅。
“當兵這些年了，也沒把煙戒掉。”
“你看人家霍團長就不抽煙。”
“一團軍乾部都不抽煙。”
“你也不知道帶個好頭。”
楊誌剛悶聲不響。
“你這婚事要是又黃了，我怎麼能睡得著?”張水妹掰開了說兒子。
“一婚你嫌棄是童養媳，沒共同語言，把媳婦作沒了，二婚自己找的作精差點把你工作攪黃了，三婚也是自己相親的，這才結婚三個多月不到就鬨矛盾，一大把年紀了，還搞不好家庭關係，也不怕人笑話。”
楊誌剛鬱悶道:“我眼瞎行不?”
此時，他覺得要是和頭婚童養媳過日子一定省心，那女人沒文化沒相貌但聽話，對他爹娘也好。
隻要心善，就能改造，不好看的能養的好看，沒文化能教她讀書認字，就像劉東升的張翠花一樣。
但心思不正的，儘拖後腿，不好改了。
張水妹愁死了:“你們現在就這樣了，以後咋過?”
楊誌剛:“過不下去就不過了!”
“說得輕巧，就不會影響你的前途?還想不想留在部隊工作了？”
張水妹問:“你們吵的什麼事?”
楊誌剛道:“她要你們帶兩個小的回農村，騰出一間屋子。”
張水妹和楊木生之前猜測過這種可能。
現在得知了，也不意外。
“我和你爹可以回去，孩子不能回去，鄉下的學習條件不如這裡。”
“再難也得把孩子留下培養成才。”
“我聽說現在當兵也得高中畢業的才能提乾部。”
“她們喊你爹，你得為她們的前途打算。”
楊誌剛聞言有些吃驚，母親竟然願意為郭茹妥協。
更覺得這份母愛沉甸甸的。
“娘，你放心，我哪怕轉業了也帶著你們一起生活。”
“事情還沒到這個地步，我去和郭老師說說。”
張水妹準備去勸兒媳婦。
“娘，你彆去，你去了就助長她囂張氣焰了！”
楊誌剛忙攔住她。
“我就得晾一晾她。”
“不怕她離婚?”
“我都三婚了我怕啥?”
張水妹想了想，“行，你先哄哄她，說不定能做好她的思想工作。”
“這人和人成夫妻也是緣分，不搭噶的，一輩子也遇不上。”
說完回屋裡了。
楊誌剛想了想，回主臥。
郭茹還在低聲啜泣。
楊誌剛關上門，一言不發，直接在床尾睡下。
郭茹氣不過，踹他兩腳，“滾，你睡地板!”
“呦嗬，你還蹬鼻子上臉了。”楊誌剛翻身坐起。
“這是我家，我睡我自己家的床，你有什麼資格趕我睡地板?”
“你要不是嫁給我，你能住進家屬院?還不是擠在教室單身宿舍裡?”
“我一個月工資兩百，每個月交給你一百塊，是因為你是我媳婦，你要是不能當我媳婦，你把前麵三個月的三百塊錢還給我!”
“還有，明天要離婚，你把離婚理由寫清楚，彆連累我！”
幾句話就把郭茹製住了。
三百塊錢被她寄回娘家接濟兄弟姐妹了。
還不上。
過了會，她想到了什麼。
指責道:“楊誌剛，我是黃花大閨女嫁給你的，你占了我便宜，好意思要我還錢。”
楊誌剛冷笑，“咦，你不是黃花大閨女我還看不上你了，當初醫院裡兩個護士想嫁給我，都找護士長說媒了，我那時候剛離婚沒同意，娶你是因為你是老師，以為你能管好我這四個孩子，沒想到你根本沒愛心。”
“你不信去打聽打聽，彆太高看自己，就是那個盧瑜護士和夏雨欣護士，哪個比你差。”
“現在兩條路給你選，一條老實和我過日子，彆在家裡擺譜，我照樣給你管錢，一條明天去離婚，離婚理由我會和首長說清楚，你愛慕虛榮又虛情假意和我結婚，結婚後不尊老愛幼，要趕我家人回農村，到時候看一看誰死得更慘。”
帽子扣下來，嚇得郭茹再不敢多說一句。
流淚到天亮，早飯也不吃了，腫著眼睛去上班。
昨夜下半夜悄無聲息，楊木生在餐桌上問兒子，“你和郭老師的矛盾解決了？”
楊誌剛:“暫時解決了，以後你們也彆給她好臉色，敵人越強你要比她更強。”
“本質不好的，越寵越作。”
楊木生:“胡說什麼，夫妻之間，怎麼當敵人看待?”
楊誌剛:“思想反動就是敵人，她一肚子壞水想拆散我這個家，我絕對不允許。”
他看向四個孩子，“以後郭茹欺負你們，記得向我報告。”
四個孩子:爹怎麼高大起來了。
楊大樹:看來，這回不是有後娘就有後爹了。
很快，楊媛媛和楊真真把家事傳開了。
肖冬梅又傳到吳春鳳耳邊，連陸婉婉也知道了。
晚上閒聊時說給霍淩寒聽。
霍淩寒說:“郭茹愛慕虛榮自找苦吃，也好，遇到楊誌剛這樣的，一物降一物，他們都沒法禍害其他人了。”
郭茹卻因為風評不好，被單位辭退。
這會更沒有勇氣和楊誌剛鬨離婚了。
他們這是軍婚，隻要楊誌剛不提離婚，也離不成。
楊誌剛想著改造落後分子，就沒提離婚。
隻是郭茹的地位不如從前，再也不敢在家板著臉對那四個孩子。
她想著看在每個月有一百塊錢收入的份上，忍著過日子吧。
後來參加後勤部辦的家屬院公社，當了個副隊長，日子不鹹不淡也能過。
那些軍嫂也沒排擠她，認為女人不該為難女人，而且，楊誌剛不離婚，郭茹始終還是政委媳婦。
四個月後，陸婉婉才去醫院做生育檢查留檔。
這次露臉讓大家大吃一驚。
“陸科長，你這肚子怎麼這麼大?不會是多胞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