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歡眼神中閃過一絲惶恐。
不過稍縱即逝。
她裝作什麼都沒看到的樣子,慢慢的走到商北梟麵前,將手機遞過去。
商北梟接過手機,“戚歡,你最好保證你沒騙我,否則……”
後麵的話沒說完。
也沒有必要說。
商北梟說完,看都沒有看戚歡一眼,起身上樓。
在書房門口。
商北梟碰到了商北漠。
商北漠低聲笑了笑,“小六,恭喜你,馬上就要當父親了。”
商北梟寒冽的臉色注視著商北漠,“錢易的事情是你乾的?”
商北漠沒承認,但是也沒有否認。
歪了歪頭。
意味深長的說道,“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商北梟冷漠一笑,“在我私事應接不暇的時候,拿掉我的人,四哥是懂得雪上加霜的。”
商北漠微笑。
商北梟推門走進書房。
門被摔的聲音很響。
商北漠盯著緊閉的書房門,莫可名狀的笑了笑。
商北梟在書房裡。
大概五分鐘後。
商北梟接到了淩南的電話。
淩南說道,“六爺,剛才戚歡打出去三通電話,第三通電話對方才接聽了,隻說了十五秒鐘就掛斷了。”
商北梟眼睛一寸寸亮起來。
灼灼如星光。
他提了一口氣。
收網的時候馬上就到了。
商北梟囑咐淩南,“從明日開始,盯緊了戚歡!”
淩南:“是。”
——
翌日
戚歡以去醫院探望餘賽霜為借口,一一大早就出門了。
戚歡一路鬼鬼祟祟,來到了一家酒吧。
多數非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酒吧,都是日夜顛倒。
這個時間,正是酒吧肄業的點。
淩南好奇的跟進去。
不一會兒。
淩南就匆匆抱著滿身是血的戚歡,從酒吧裡出來。
將戚歡放在車上。
淩南一邊開車,一邊給商北梟打電話說道,“戚歡出事了,我現在在去醫院的路上。”
商北梟到醫院的時候。
戚歡已經進去手術室半個小時了。
淩南急忙起身。
他滿身都是血。
還沒來得及洗。
他沉聲說道,“今天跟著戚歡去了樹藤酒吧,我想辦法混進去,卻在洗手間裡看見了戚歡,她身上都是血,被刀子捅傷了,大概七八刀。”
商北梟緩緩頷首。
他看了淩南一眼,輕聲說道,“你先去洗洗。”
淩南點點頭。
醫生很快出來。
看見商北梟,問道,“是病人的家屬嗎?”
商北梟微微擰了擰眉心,說道,“是。”
醫生遞給商北梟一份手術知情書,說道,“家屬在上麵簽個字吧,病人渾身失血過多,恐怕有生命危險。”
商北梟接過。
在上麵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醫生轉身又回去了手術室。
兩個小時後。
花昭和景南星一起到了。
花昭麵色蒼白的問道,“怎麼回事?”
商北梟唇瓣翕動,拉住花昭的手,輕聲說道,“不知道,淩南找到戚歡的時候,已經身中數刀。”
微微一頓。
商北梟誠實的對花昭說道,“我猜測戚歡應該是去找她的催眠師。”
花昭仰頭看著商北梟。
心疼的輕輕抬手,在他皺起來的眉心上輕輕的撫了一下,說道,“彆擔心。”
商北梟握住花昭的手,“隻要你信我,我就沒什麼怕的。”
他不怕任何人的詆毀。
更加不會懼怕潑到自己身上的臟水。
他隻怕花昭會信以為真,會不要他了。
花昭緊緊的抱住商北梟,輕聲細語地說道,“我會一直在。”
這時。
餘賽霜穿著病號服跑來,披頭散發,她聲音哽咽的問道,“北梟,歡歡怎麼了?”
花昭從商北梟的懷裡出來。
商北梟牽著花昭的手,走到了餘賽霜麵前,簡短的說道,“戚歡去酒吧被人紮了數刀,正在搶救。”
餘賽霜身子猛地一顫。
向後踉蹌了一步。
景南星下意識扶了一把。
餘賽霜輕輕的推開景南星的胳膊,她靠著牆壁,慢慢地蹲下來。
雙手抱著頭。
泣不成聲。
花昭麵色複雜的看著商北梟,小聲說道,“你去安慰一下阿姨吧。”
商北梟以為花昭要走。
立刻抓緊。
花昭低聲說道,“我和南星去陽台上站站。”
商北梟:“你不許走。”
花昭好笑的點頭,“我不走,就算我要走,我也會提前給你說一聲。”
商北梟這才鬆手。
眼看著花昭和景南星去了陽台。
商北梟才站在餘賽霜麵前,“您先彆難過。”
餘賽霜眼眶猩紅,依舊是不敢相信的,“要是早知道……我寧願把她強行留在醫院陪著我。”
商北梟:“……”
餘賽霜抬起眸子。
她好像有話要問商北梟。
可是又怕得到讓自己害怕的結果。
商北梟莫可名狀的扯了扯嘴角,沉啞的嗓音發悶,說道,“您說吧。”
餘賽霜閉上眼睛。
一行熱淚流落下來。
她輕聲問道,“北梟,這件事情,和你有關係嗎?”
商北梟扯唇,他問道,“媽的意思是,我為了打掉戚歡的孩子,故意設計戚歡,是嗎?”
餘賽霜沒說話。
商北梟向後走了兩步。
他靠著冰冷的牆壁。
身子都是涼了。
心也是冷的。
他自嘲的噙笑,問道,“在媽的心裡,我是這樣的人?”
餘賽霜牙關緊咬,“北梟,因為我看得出來,你太愛花昭了。”
商北梟冷笑。
他笑著笑著,眼眸中的神采,一絲絲的幻滅,“正因為我愛花昭,我才不會做這種事,若是沒有花昭,戚歡早就死無葬身之地。”
因為他愛花昭。
所以他不會讓這件事情莫名其妙的開始,莫名其妙的結束。
打掉戚歡的孩子,隻是毀滅證據而已。
不是他要給昭昭的交代。
餘賽霜愣了一下。
她心酸的說道,“你長大了,不是小時候的那個北梟了。”
商北梟扯唇。
沒吭聲。
其實他小時候的任何事情都是麵目全非的。
他一直以為。
隻有妹妹和媽媽不是。
他用儘自己所有的一切,尋找餘賽霜。
可是……
終歸是不似當年。
商北梟沒有怪餘賽霜的意思。
他知道。
餘賽霜和戚歡生活的時間更久,而且戚歡的父親是餘賽霜真正喜歡的人。
餘賽霜更喜歡戚歡,是人之常情。
原來。
被困在當年的那一場離彆中的人,隻剩下他。
商北梟的目光看著遠處。
隱隱約約看見站在露台上的花昭。
他眼神流露出溫柔。
餘賽霜和商北梟沒再多說一個字。
一直等到戚歡的手術結束。
主刀醫生來到商北梟麵前,說道,“命保住了,但是孩子沒了,而且……”
餘賽霜難過的問道,“而且什麼?”
醫生遺憾的說道,“因為中刀集中在小腹,所以不僅僅是流產,還摘除了子宮,以後都沒有懷孕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