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人被打死一個。
按理說。
為首的人應該生氣狂躁。
這是赤裸裸的挑釁。
但是出乎花昭的意料,對方隻是朝著開槍的方向看了一眼,就大手一揮,帶著自己的人走了。
花昭站起來。
她眼神直勾勾的盯著那一處。
外界的聲音仿佛都噤聲了。
花昭一步步地朝著那裡走去。
身邊的聲音此起彼伏,有嚎啕大哭的聲音,還有緊急撥打救護車的聲音……
交織在一起。
好像是絕望地樂曲。
但是花昭什麼都聽不到。
花昭基本上確定,剛才開槍的人,一定是商北梟。
她就說。
商北梟還活著。
花昭喜極而泣。
眼睛裡麵盛不起來的眼淚,順著白皙的臉頰落下去,落在地上。
在地上粉身碎骨。
淩小西去阻止花昭繼續向前走。
按著剛才的情況。
淩小西能確定,是一波黑幫為了完成雇主交代的殺人任務,來到了另外一撥黑幫的領地。
所以在被發現後,即便被殺了一個兄弟,也毫不猶豫的撤離了。
因為本身就違反了兩邊的友好協議。
死的兄弟也隻能白死。
就是今天對方殺他十幾個兄弟,他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
這也是撤退這麼利落的原因。
淩小西深知。
對方並不是為了幫助她們,隻是剛好在一個可以瞄準對方的點,殺了一個人,而陰差陽錯的救了花昭。
隻是另一邊的人。
也不是好惹的。
淩小西隻想讓花昭趕緊回來。
但是花昭好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的堅決,她一如既往的向前走。
眼睛一直盯著被綠植掩蓋住,但是又沒有徹底掩蓋住的輪椅。
似乎很明確的知道輪椅上的人是誰。
淩小西勸不回花昭。
隻能跟著向前走。
她餘光掃過周圍的保鏢。
給她們使眼色。
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儘量不要火拚。
不能打草驚蛇。
保鏢們剛才為了花昭拔出來的槍支,又放了回去。
淩小西扶著搖搖欲墜的花昭。
快要輪椅那裡……
也就隻有五步遠的距離時。
花昭就被人攔住了。
烏黑色發色的年輕男人,一米九的身高,臉頰兩側的毛發都很旺盛,絡腮胡幾乎擋住了大半個臉,“小姐,您想做什麼?”
花昭的眼睛一直盯著綠植後麵的輪椅。
花昭抬起手。
指那裡。
聲音沙啞中,充滿了期待,開口的時候,帶了很濃重的哭腔,說道,“我想見見他。”
對方笑了笑。
笑的很是輕蔑。
但對上這一張楚楚可憐的東方麵孔,又看在是孕婦的份上,還是解釋說道,“那是我們的老大,他不會見你。”
花昭看著他。
雙手合十說道,“求求你。”
對方不為所動。
花昭還繼續向前走。
對方已經抬起手槍,威脅說道,“你再向前一步,你和你的跟班,都會死在我的槍下,你確定還要繼續向前走?”
花昭充耳不聞。
對方胳膊上的肌肉繃起來,撐的衣服很緊。
忽然。
一道並不熟練的中文帶著很濃厚的北歐特色,緩慢地響起來,“約爾,誰教你這樣對待東方美人的?”
花昭皺眉。
綠植後麵。
一個男人坐著輪椅出現在花昭麵前。
是一張歐洲人的麵孔。
金發藍眼。
膚色發光。
像是古歐洲的小王子。
他笑盈盈的看花昭,皺眉,思索著問道,“你是我在哪裡留下來的風流債嗎?應該不會,要是有過你這樣漂亮的東方麵孔,我應該不會忘記,還會邀請你來當我的王妃。”
王妃……
竟然是瑞國王子。
花昭退後半步,失魂落魄地說道,“是我認錯人了。”
王子歪了歪頭,說道,“你把我當成的那個人,也是雙腿殘疾,不良於行,要做輪椅嗎?”
花昭:“……”
王子立刻澄清說道,“我可不是殘疾,我隻是摔傷了腿,我坐三個月輪椅就可以了。”
花昭抿唇。
她忽然看向王子身後的防彈車。
花昭冷不丁的微笑,她問道,“能否參觀一下王子的車?”
王子挑眉,“我憑什麼要答應你?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壞人,你萬一想刺殺我呢?”
花昭深吸一口氣。
王子輕嘖一聲,說道,“你們東方女人就是最喜歡流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來讓人心軟,實際上你們肚子的壞水,可多。”
花昭尷尬的扯了扯唇角。
王子向後一仰。
無所謂的說道,“但是我就吃這一套,既然你想去看,你就去吧,要不然,估計你在瑞國的這段時間,都要對我念念不忘了。”
說完。
王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花昭立刻上前。
她將防彈車裡裡外外的檢查一遍。
全是外國人的麵孔。
花昭站在車前,一動不動。
不會的。
肯定是哪裡出錯了。
王子吹了聲口哨,說道,“你看吧,找不到你想要的吧?你可彆哭,我們該走了。”
花昭深吸一口氣。
逼退眼睛裡的熱潮。
她雙手握拳。
轉過身。
看著王子,說道,“謝謝您。”
王子被人推著輪椅過去。
路過花昭身邊,他意味深長的說道,“以後可不要隨便進彆人的車,彆人沒我這樣心善。”
防彈車緩慢地行駛。
一直離開很遠。
丹尼爾王子才從輪椅上站起來,隨意將輪椅踢出去。
他問身邊的人,“人呢?”
約爾低聲說道,“已經離開了。”
丹尼爾笑了笑。
他垂眸。
拇指的指腹在鼻尖上輕輕地擦過,說道,“那女人還挺有膽量。”
約爾頷首。
丹尼爾吩咐說道,“今晚上準備中餐,讓梟嘗一嘗家的味道。”
——
回到酒店。
淩小西已經查清楚,“我們今天見到的王子,是王室最小的孩子,丹尼爾,上一任王後所生,丹尼爾上麵有五個哥哥,他野心不小,死去的大王子,外界都說是他做的。”
花昭怏怏的。
她忍不住說道,“你說是從哪裡走的?”
淩小西愣了一下。
花昭說道,“商北梟啊,商北梟是從哪裡走的?我把車裡車外都檢查遍了……”
淩小西抿唇。
諱莫如深。
她知道花昭又犯癔症了。
周溫白推門進來。
眼神在花昭臉上掃視一周,看見花昭的小腹,沒事,大人孩子都沒事。
周溫白終於鬆懈下來。
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嚇死我了,有人出錢雇傭黑幫殺銀行長,你沒事就好。”
花昭說道,“是商北梟救了我。”
周溫白看了一眼淩小西。
淩小西搖頭。
周溫白眼神有些同情的看著花昭,“要不要睡會兒?晚上就要去和傅筠見麵了。”
花昭執著的問道,“你怎麼不問我怎麼確定是商北梟的?”
周溫白重複她的話。
花昭說道,“是孩子,孩子和商北梟血脈相連,我越靠近商北梟的時候,孩子胎動越頻繁,周醫生,商北梟沒死,就在這裡,在丹尼爾王子的手裡!我要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