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河而言，那些沒有價值的人死去，是他的追求，就如同黑白計劃開始執行之後，他比任何人都要興奮。
這個世界，隻需要有價值的人，最終進入到結界內競爭，這就是河的想法。
……
這一切，楊楓並不知道。
他們已經離開了尼國，上了直升飛機。
直升飛機的速度其實並不算快，隻有兩百多公裡。
若是楊楓跟慕容婉步行的話，或許他們能很輕易的就超越。
不過顯然他們都不願意在外麵如此的驚世駭俗。
隻有趙竹薇第一次坐上軍用直升飛機，十分激動的四處張望。
夜間。
直升機穿越了沙漠。
趙竹薇坐在飛機上，看著玻璃外麵的黃色沙漠。
天空之中的光亮很弱，但還是能讓趙竹薇看到些許的風景。
“哇！我第一次在直升機上看這種沙漠誒！”
趙竹薇興奮的表情。
她激動的四下張望。
可等她回過頭的時候，卻發現楊楓跟慕容婉都沒有說話。
二人的情緒似乎略微有些低落。
趙竹薇有些奇怪，道：“誒，你們倆咋啦？”
“再過半個小時我們就到了。”
楊楓說著，提醒道：“內斯爾城是當地人口排名第五的城市。”
“哦哦，你突然跟我說這個乾啥？”
趙竹薇有些不解。
楊楓沒有回答，而是看了一眼天空，道：“天快亮了啊……”
這應該已經是早上五點多了。
趙竹薇還是不懂楊楓的意思。
好在慕容婉在此時還是露出了個微笑，道：“竹薇，等會不管看到什麼都不用太意外。”
“哦……啥意思啊？”
趙竹薇還是不懂這其中的意味。
楊楓沒有說話，因為他剛剛又看了一下新聞的報道。
那邊的情況，恐怕遠比新聞裡報道出來的要更加可怕。
隨著直升機逐漸的落下。
天果然也在這個時候蒙蒙亮了。
這裡是城市的邊緣，但是腳下隻有著黃色的草坪。
在不遠處，這裡已經有著兩個人在等待他們，是當地的調查局成員，名字叫做卓翼和劉雷。
“二位，歡迎你們來這裡。”
卓翼開口說著。
楊楓幾人跳下了直升機，看著眼前在初曉的天空覆蓋下的城市。
整個城市的顏色都是暗黃色，色調上帶著當地特有的古樸。
“這裡的情況怎麼樣了？”
楊楓開口問道。
他的話問完，這二人直接沉默了。
片刻以後。
“請幾位跟我們朝裡麵走就知道了。”
卓翼也沒有辦法用語言去形容。
因為即便是他在這裡看過非常多的慘劇，可都沒有今天來的那麼震撼。
幾人說著，便一起朝著這裡麵走去。
趙竹薇還沒有意識到這裡發生什麼。
但她剛剛走到城市入口的道路之時，鼻子卻先聞到了一股腐臭的味道。
這味道並不是貧民窟那些垃圾的臭味，而是一種更加刺鼻的腐臭……
“我好像在科菲家聞到過……”
趙竹薇嘀咕著。
她突然反應過來，這個可能是屍體的臭味。
但緊接著，她就已經能看到前麵躺在街道旁邊的屍體了。
這腐臭的味道，似乎就是從那發出來的。
還不等趙竹薇說話，她卻又看到了不遠處成堆的屍體，似是垃圾一般的隨意丟在路邊。
此時的她已經意識到了什麼，尤其是剛才楊楓跟慕容婉的行為……
“這是……”
趙竹薇越朝著裡麵走，越是看到了這個城市現在的模樣。
前麵越來越濃厚的腐肉氣息裹著沙塵鑽進鼻腔。
一把被沙粒磨白的遮陽傘下，死去的女人半睜的眼裡結著鹽霜，懷中嬰兒的繈褓爬滿紅頭蒼蠅，母子歪斜在褪色塑料凳上，似乎定格在那。
碎裂的可樂瓶在焦土滾動，撞開腐爛的腳掌。
街角清真寺宣禮塔依舊矗立，卻沒了宣禮聲。
褪色祈禱毯上，戴頭巾的老者麵朝下趴著，灰白胡須凝著血痂。
這裡的每個人，都展現出來了他們死亡之前的模樣。
有的或是掙紮，有的或是認命，有的是母親在保護著孩子，有的是孩子在尋找著母親……
這屍體宛若是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壁畫那般，展現在了每個走過這裡的人麵前。
但這一切不會持續太久。
因為蚊蟲在此時開始啃食著四周的一切。
這裡很快就會隻剩下皚皚白骨。
“嗚嗚嗚~”
前麵開始出現了救護車的聲音。
這個城市還有少數的幾個活人，似乎在努力救下還有些許生機的人。
可很快，又看到救護車上此時丟下來了一具屍體。
或許這人是因為在救護車上死了，所以他們不願意浪費救援力量在這上麵，去尋找其他還有希望救活的人。
刺鼻的臭味還在不斷的傳進鼻子裡。
可看到眼前這場景的人，卻在此時好像麻木了一樣。
他們已經忘記了這裡的味道。
視覺的衝擊讓他們的思考在這個時候有些宕機。
直到他們走到了一個清理乾淨的街道。
這裡還保留著不少的活人。
臨時搭建起來的救治場所，在此時趕來了不少從其他地方的救援人員。
不過即便是如此，他們的身上也並沒有穿上那標準的防護服。
或許是因為當地實在是找不出這麼多的防護服了，所以他們也隻是簡單的包裹住了身體和戴上口罩後，就開始上崗了。
“楊楓，你剛才說這是當地人口第幾的城市？”
趙竹薇好像在這個時候突然反應過來。
楊楓看了看她，道：“當地人口第五的城市。”
“……”
趙竹薇有些沉默了。
因為她感覺眼前看到的這些活人，恐怕就是這個城市最後的活人了。
“這個城市本來有二十多萬人口，不過根據初步的核查，目前最少已經死了十三萬以上，幾乎一半以上的人口都已經沒了，還有剩下的目前在搜集到救治點。“
卓翼給二人介紹著，道：“除此之外，剛才劉雷還去聯係了附近的城市，但是沒有城市願意收這批人，雖然我們解釋了這個可能不是瘟疫，但對於其他人來說，不可能冒著風險收留的。”
“嗯，這也正常，在大部分人的認知裡，這肯定是一種瘟疫，頂多就是現在的科技手段檢測不出來而已。”
楊楓看著四周，道：“我們能不能去前麵看看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