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國平也同時感覺到了這氣息,立刻朝著窗外看去。
“是司馬山!”
江國平對於這個氣息,太過於熟悉了。
他們都沒有想到,司馬山竟然會出現在附近,而且主動泄露他的氣息。
“應該是來找我的。”
楊楓好像馬上明白過來了。
江國平看向楊楓,道:“你這一次在非洲,見到了河?”
“嗯,他去那應該是看成果的。”
楊楓回想起之前的場景,道:“就像是犯罪者,總是會回到犯罪現場欣賞他的傑作一樣,河的想法估計也是一樣的吧。”
“這倒是挺有意思的比喻。”
江國平深吸一口氣,道:“看來司馬山有話要對你說。”
“走了,我去看看司馬山管不管飯。”
楊楓起身,伸了個懶腰。
江國平看著他,眼神略微有些許的複雜。
“楊楓,司馬山他的手段你應該看到了,未來……”
江國平想要說點什麼。
可楊楓隻是輕鬆的瞥了他一眼,道:“說不準過兩天我就加入山河了呢。”
他打趣一般的語氣,走出了辦公室。
回到了樓下。
此時的趙竹薇跟慕容婉正在一樓的大廳待客處。
此時的二人坐在那,吃著食堂剛剛送過來的夜宵。
趙竹薇見到楊楓,還不忘記笑嘻嘻道:“楊楓,你出來了啊!”
“你倆吃上了?”
“對啊,咱們要回去了嗎?可是我們還沒有吃完誒。”
趙竹薇有些不舍的樣子。
楊楓無奈,道:“我出去一趟,你慢慢吃吧。”
說完,他便朝著外麵走去。
慕容婉看著他走出去,目光之中多了幾分閃爍。
她自然也能感覺到,剛才司馬山特意泄露出來的氣息。
楊楓並沒有多說這個,隻是平靜的朝著外麵走去。
他並不用看,就知道此時的司馬山在什麼地方。
這股氣息太強大了,但是也太特殊了。
如果不是到了楊楓這些人的境界,或許也感覺不出來。
一棵大榕樹下。
這裡有著一些長椅,周圍圍繞著這個榕樹,建立起了一個小公園。
而此時的司馬山,就坐在榕樹下,眼睛一直眺望著遠處的夜色。
“看樣子,你好像還是喜歡人類創造的文明和城市嘛。”
楊楓帶著幾分打趣的語氣。
司馬山轉過頭,朝著楊楓看過去,微笑著道:“聽說你要見我,正好我出關了。”
“是因為害怕被調查局的人端了老窩,所以提前出關吧?”
楊楓調侃著。
司馬山並沒有否認,而是沉寂了一會兒,才緩緩道:“我聽說你對我們這一次的行動,似乎非常的有意見。”
“我隻是做出了一個正常人的表現。”
楊楓在旁邊的長椅上坐下,道:“至於我找你,隻是想隨便聊聊,其實我也沒有想好要跟你說什麼。”
“我想還是因為黑白計劃的事情吧?”
司馬山看著楊楓,道:“其實這個事情對於你來說沒有必要保密,或者說等到現在時機成熟了,我們也沒有必要保密。”
“應該也不可能保密,一百多萬人的死亡,帶來的影響不是能藏得住的。”
楊楓眯著眼睛。
司馬山點頭,道:“沒錯,我們已經預料到了現在的一切。”
“你在利用跂踵做出大規模的屠殺,而且對於你們來說好像沒有什麼道德負擔?”
楊楓盯著眼前的司馬山。
他想知道的是,眼前這個人的想法。
司馬山也明白楊楓的想法,道:“其實你我之間有一點是相同的。”
“什麼?”
“那就是覺得人類的未來,還是需要依賴大量的科技,尤其是對於普通人而言,這是他們最重要的手段。”
司馬山說著,繼續道:“古武者的比例很低,不到千分之一,全世界的古武者加起來也就一百萬人左右,可能還包括大量的底層古武者。”
“我知道這個。”
“所以我說了,你我起碼有一部分是相同的,那就是對於這個世界而言,我們都很清楚,最後還是需要科技提高生產力,對於普通人而言,這也是他們能提高生活水平的唯一辦法。”
司馬山說著。
楊楓盯著眼前的司馬山,道:“既然你知道如此,那你為什麼還要做出黑白計劃?”
“因為我恰恰是認識到了這個,所以才更意識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大多數人都在被這個工業文明所贍養,他們本該被淘汰,但是卻成為了現代社會的負擔。”
司馬山平靜的表情,道:“科技的發展是建立在物質資源上的,我想你應該很清楚這一點。”
“那又如何?”
“地球的資源是恒定的,如今的這個世界,正在被低效的生命蠶食。”
司馬山看著楊楓,道:“他們隻是在不斷的浪費糧食,浪費著土地,甚至是給這個世界造成了不可逆的負擔,難道你不覺得這些人的生存沒有任何價值嗎?”
“當你用價值衡量生命的時候,就已經在否定生命的意義了。”
楊楓搖頭,道:“生命的價值從不在於他當下是否有用,因為生命的存在,本身就是價值。”
“很浪漫啊,就如同當初我見過的許多人一樣。”
司馬山笑著,道:“他們有的是哲學家,有的是被稱之為大儒,但他們都跟你一樣,帶著這樣的天真。”
“這是因為他們還有些許殘存的人性和道德。”
“人性和道德,本來就是進化帶來的副產品,它隻是在和平的時候,能成為人的枷鎖,可一旦亂世到來了,道德在瞬間就會破滅。”
司馬山盯著楊楓,問道:“你見過真正的災難嗎?”
“我願意聽聽你說。”
“在我活著的這些年,我見過了許多了。”
司馬山看著楊楓,道:“記得第一次是在明末的時候,戰爭和屠殺,在那時候覆蓋了一片大地,低賤的人類在互相殘殺,而後天寒地凍,開春之後又迎來大旱。”
“我知道這段曆史。”
“易子而食,殘缺的人性在那時候暴露無遺。”
司馬山說著,道:“從那之後幾百年了,這個世界從來沒有變過,唯一的區彆就在於,如今的人在工業文明的贍養之下,擁有了更充足的物資,他們開始了偽善,開始談起了道德和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