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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龍山基地,s級收容區“靜默之間”的綜合觀察室內。
陳肅、趙嵐以及另外兩名總部帶來的“特殊生物學專家”站在厚重的多層強化玻璃觀察窗外。
窗內並非直接可見收容單元,而是一麵巨大的、實時傳輸內部影象的多媒體屏幕。
鄧鈺淇、李響和蔣佩雯陪同在側,表情嚴肅。
然而事實上,屏幕上呈現的畫麵,是經過多重空間屏蔽和信號加密處理的“定製”影像。
張宏,或者說,一個模擬張宏狀態的能量投影,被束縛在收容室中央的力場平台上。
他身形扭曲,裸露的皮膚下,暗紫色的血管如同活物般蠕動,時而凸起,時而隱沒,散發出不祥的幽光。
他的麵容在痛苦與猙獰間掙紮,雙眼時而緊閉,時而猛地睜開,瞳孔深處燃燒著非人的、混亂的幽火。
“呃…啊——!”一聲壓抑著極致痛苦的嘶吼通過高保真音響傳出,帶著令人心悸的顫音。
伴隨著嘶吼,他身體周圍的空間猛地蕩開一圈圈肉眼可見的、如同水波般的漣漪。
漣漪所過之處,堅固的合金牆壁和地板都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留下道道細微的、如同被無形刀刃切割過的痕跡。
“實時生命體征:精神汙染指數87%,詭能波動峰值突破閾值,空間擾動等級:中度,核心溫度急劇上升!”蔣佩雯語氣凝重地報出一連串數據。
“這是典型的深度怪人化躁動期表現,他的意識正在被汙染源瘋狂撕扯,同時身體也在進行不可逆的異變。”
“空間能力開始無意識外泄,極其危險。”
屏幕上,張宏猛地抬起頭,布滿血絲和混亂光芒的眼睛似乎穿透了層層屏蔽,死死地“盯”著觀察窗外的眾人。
那眼神充滿了狂暴、痛苦,還有一絲……令人毛骨悚然的、屬於掠食者的冰冷貪婪。
“嘶……”趙嵐身邊的一名專家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臉上露出驚懼,但眼神深處卻閃爍著難以抑製的興奮光芒,仿佛看到了一座移動的金礦。
“這種程度的能量外泄和空間擾動……太罕見了!這汙染源的特性……絕對是多重詭空間核心的殘留,還有這保留的人類意識掙紮跡象……完美的矛盾統一體,這研究價值……無法估量!”
這想法同時在大京專案組這群人腦海中閃過,但“研究價值”這種話他們自然不能輕易說出口。
畢竟,他們可是代表大京來“慰問”這位因工受傷的對詭探員的。
陳肅臉色緊繃,雙手背在身後,指節捏得發白,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身邊兩位專家那幾乎要化為實質的貪婪和渴望。
屏幕上的景象,比任何文字報告都更具衝擊力,一個處於失控邊緣、卻又蘊含著無儘秘密的“活體寶藏”,就在眼前,卻被一層該死的屏幕和榕市特策部牢牢隔絕。
“蔣部長,這種狀態……預計會持續多久?逆轉的可能性還有多大?”陳肅的聲音有些沙啞,努力維持著表麵的關切。
蔣佩雯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著屏幕冰冷的光:“無法精確預測。每一次躁動期都是對意誌和身體的巨大考驗。逆轉的可能性……低於10%。我們目前的目標是儘可能延長他的穩定期,捕捉汙染源的活動規律,尋找精神錨定的薄弱點。每一次躁動,都是寶貴的數據,但也……都是一次巨大的風險。”
她的話語充滿了沉重感,也暗示著研究的艱難和危險性。
屏幕中,張宏再次發出一聲更加淒厲的咆哮,身體劇烈抽搐,暗紫色的能量如同火焰般在他體表升騰,空間漣漪瞬間擴大,整個屏幕畫麵都劇烈晃動起來,刺耳的警報聲在觀察室內響起。
“警告!空間擾動加劇!接近收容極限閾值!”這時,觀察室中亮起紅色警戒燈,智能監控係統的聲音陡然拔高。
鄧鈺淇立刻下令:“啟動最高級收容穩定力場,注入高濃度詭能抑製劑,讓林總隊長進入待命狀態,做好強行乾預準備。”
屏幕上的畫麵在劇烈的晃動和能量爆發中變得模糊不清,最終在詭能力場啟動的強光中歸於一種壓抑的、能量湧動的平靜。
張宏的身體癱軟下去,但那股狂暴混亂的詭能氣息,仿佛仍透過屏幕撲麵而來。
探視結束。
觀察室內一片死寂,隻有警報解除後的餘音在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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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肅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震撼和更加強烈的渴望。他看向鄧鈺淇,眼神複雜:“情況……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嚴峻。蔣教授團隊辛苦了。總部會全力支持你們的研究,任何資源需求,都可以提。”
“感謝總部支持。”鄧鈺淇公式化地回應。
“任何資源需求,都可以提”是吧?
很好。
……
離開泉龍山基地,回程的車內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
“局長!必須想辦法把他弄出來!”趙嵐再也忍不住,壓低聲音,語氣急促,臉上的神情已經詮釋了她此時的想法。
“您也看到了!那狀態……那能量……那是活著的‘鑰匙’!是打開多重詭空間和怪人組織力量秘密的關鍵。放在榕市,簡直就是暴殄天物!蔣佩雯他們根本就是在……在‘養豬’!等著收割數據!”
陳肅閉著眼,靠在後座,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扶手。“養豬”這個詞很刺耳,但某種程度上,卻戳中了他內心的焦灼。
榕市顯然將張宏視為極其重要的研究資產,保護得密不透風,正麵強攻,代價太大,也師出無名。
“沈歌……”陳肅緩緩睜開眼,眼中寒光一閃。
“鄧鈺淇把他當成了擋箭牌和護身符。既然他一直在外麵‘追蹤’,那就讓我們的‘獵犬’動起來。通知‘影蛇’,讓他以‘支援榕市追蹤行動’的名義,加入沈歌的小隊,或者……自行尋找線索。”
“目標隻有一個:不惜一切代價,摸清沈歌的真實動向,以及……泉龍山基地收容區的內部結構圖和安防弱點,特彆是通往‘靜默之間’的路徑!”
“是!”趙嵐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
夜色深沉,榕市特策部總部大樓附近的一條僻靜小巷。
一道幾乎完全融入陰影的身影,如同沒有實體的幽靈,貼著牆壁快速的移動著。
他正是陳肅手中的王牌之一,“影蛇”——一名經過特殊怪人化改造的對詭戰士,擁有極強的潛行、擬態和短距離空間穿梭能力。
他的任務,是潛入榕市特策部總部和泉龍山基地,為後續可能的“接收”行動探路。
影蛇屏住呼吸,身體表麵如同變色龍般與環境融為一體。
他避開了所有常規監控和巡邏隊,正準備發動一次短距空間跳躍,直接越過外圍高牆。
就在他能量凝聚,空間泛起極其微弱漣漪的瞬間——
一隻冰冷的手,毫無征兆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感覺,如同被極寒地獄的冰爪攫住,影蛇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凍結,凝聚的空間能量被一股更強大、更隱晦的力量強行掐滅。
他駭然欲絕,身體本能地想要反擊,卻發現全身的肌肉、神經甚至詭能都被一股無形的恐怖力量徹底壓製,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
他艱難地、一寸寸地扭動僵硬的脖頸,眼角的餘光瞥見——
一個穿著普通特策部製服的身影,不知何時已悄無聲息地站在他身後。
昏暗的燈光勾勒出對方冷峻的側臉,正是他此行“支援”的任務目標——沈歌!
沈歌的目光平靜無波,他的聲音低沉,沒有絲毫起伏的問道:“喲?這位朋友既然來訪,為什麼不走正門?看來方向感似乎不太好?”
影蛇喉嚨裡發出“咯咯”的聲音,恐懼如同毒藤般瞬間纏繞全身。他想解釋,想掙紮,但在那絕對的力量壓製下,連思維都變得遲滯。
“你們想看張宏,我讓你們看了。”沈歌的手指微微用力,影蛇感覺自己的肩胛骨仿佛要碎裂。
“現在,輪到我看點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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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影蛇感覺一股冰冷的詭能力量如同鋼針般狠狠刺入他的大腦,他連慘叫都發不出,意識瞬間被拖入無儘的黑暗深淵……
……
第二天清晨,特策部地下指揮中心。
陳肅臉色鐵青地坐在客座上,鄧鈺淇坐在主位,神情平靜。
“陳局長,昨夜似乎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小插曲?”
鄧鈺淇語氣平淡地開口,仿佛在談論天氣:“我們的一位外圍巡邏隊員,在總部專案組下榻酒店附近的一條小巷裡,發現了一位行為鬼祟、試圖進行非法空間跳躍潛入管製區域的‘可疑人員’。他身上攜帶了總部的識彆芯片,但似乎……還做了點額外的小改造?”
她輕輕一推,一個平板滑到陳肅麵前。
屏幕上,是“影蛇”昏迷不醒的照片,旁邊附帶著一份初步的身體掃描報告,清晰地標注出幾處非法的、高度危險的怪人化改造節點,以及他隨身攜帶的、用於破壞空間屏蔽和記錄收容區結構的特種裝備。
陳肅看著屏幕,平板屏幕上影蛇那張因痛苦和驚駭而扭曲的臉,以及那份詳儘到令人發指的掃描報告,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頭頂。
上麵清晰標注著幾個被外力精準破壞、甚至被詭能徹底“汙染”而失效的關鍵怪人化改造節點,每一個節點都代表著總部耗費巨資和尖端技術打造的成果,如今卻像被頑童拆解的玩具般暴露無遺。
一股冰冷的屈辱混雜著難以言喻的驚悸,如同毒蛇般噬咬著陳肅的心臟。影蛇不是普通的戰士,他是總部耗費巨大資源秘密培養的“影子”,是他陳肅手中最鋒利也最隱秘的匕首之一。
為了這次榕市之行,他提前半年布局,將影蛇以極其隱秘的方式“埋”在榕市外圍,就是為了在關鍵時刻發揮作用。
這枚棋子,本該是他在榕市這盤棋局上的一記妙手,甚至是他未來在總部更進一步的資本。
結果呢?
一夜之間,灰飛煙滅!
連一絲掙紮的餘地都沒有,就被揪了出來,剝光了示眾!
“是誰?……沈歌?一定是他!”
這個念頭如同驚雷般在陳肅腦海中炸響。
林音?不可能!
一年前在大京,影蛇的部下就能在模擬對抗中讓林音小隊吃儘苦頭,雖然那是一對多的訓練,林音展現了她的強大,但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年之間,成長到能無聲無息活捉影蛇本尊的地步。
隻有那個如同迷霧般籠罩在榕市特策部上空的沈歌,那個在一次次詭災中創造奇跡,卻始終讓人摸不清底細的男人!
外界那些關於“兩個總部”的戲謔傳言,那些說榕市特策部實力早已不遜於大京總部的笑話……此刻像冰冷的針,狠狠紮進陳肅的神經。
他曾經嗤之以鼻,認為那不過是地方上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吹自擂,是沈歌個人英雄主義光環下的泡沫。
但眼前這份報告,影蛇的慘狀,鄧鈺淇那平靜卻暗含刀鋒的眼神……都在無情地粉碎他的認知。
這還是那個三年前全國綜合評估排名末流、資源匱乏、人才凋零的榕市分部嗎?
不!
這裡已經悄然蛻變,成了一個擁有頂尖戰力、鐵腕部長、鬼才研究團隊,並且……似乎還掌握著某種超出總部理解範圍的技術或力量的龐然大物。一個敢於和大京總部正麵周旋、甚至隱隱占據上風的“獨立王國”。
鄧鈺淇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熱氣,語氣依舊平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鋒芒:“榕市歡迎任何真心實意來協助的同誌。但對於那些帶著其他目的、試圖破壞我們核心研究設施和危害重要樣本安全的行為……我們也會采取一切必要措施,確保榕市的穩定與安全。陳局長,您說,對嗎?”
陳肅的臉色由青轉白,再由白轉紅。他知道,這次交鋒,他輸得一敗塗地。不僅張宏遙不可及,連暗中布置的棋子也被連根拔起,顏麵儘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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