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獻用大拇指讚揚過伶姬後,就將手攤開。
伶姬一把將吳獻拉起,把吳獻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語氣輕柔的問:“走哪邊?”
“那邊應該就是出口。”
吳獻抬手指了下,兩人就攙扶著走下觀眾席,朝著最有可能是死亡競賽出口的方向走去,甚至沒有稍微休息片刻。
他們不是不想休息,而是繼續待在觀眾席上,很有可能被其他邪祟選中參加死亡競賽。
以他們現在的狀態,再參加一次比賽,恐怕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至於這樣直接離開,會不會引發什麼不好的後果,就不是他們有餘力去考慮的了。
好在觀眾席上的邪祟們,隻是一臉惋惜的目送他們兩個離開,沒有一隻邪祟站出來阻攔。
兩人就這樣,慢慢的離開了這個殘酷的賽場。
在兩人走後,小鬼主持宣布了下一場比賽。
比賽的項目是‘搶椅子’,觀眾席上出兩人,餓死鬼出三人,一共有四把椅子,搶不到椅子的邪祟會被淘汰。
這場比賽過後,觀眾席上因吳獻和伶姬離開所帶來的空位,將被再度填補回來。
沒有了人類的參賽,觀眾席上的邪祟們,情緒就變得冷靜許多,他們不再關注比賽的細節,隻期待接下來能吃到什麼。
但邪祟們並不會因此就覺得無聊。
吃與被吃,就是餓死鬼胎巢永恒的主題,也是萬千世界永恒的主題。
過去如此,未來依然……
“哈……”
吳獻和伶姬兩人,相互攙扶著走了許久。
他們穿過了漆黑逼仄的走廊,眼前豁然開朗,深層夢境那混亂殘酷又迷離夢幻的景色,再度如畫卷一般展開。
而在胎巢和深層夢境原野的交接點,赫然放著一個破舊的躺椅,隻要在躺椅上睡著,他們應該就可以回到原來的世界。
“把我扔椅子上就行,謝謝。”
吳獻躺在椅子上,大口的喘息著。
他們兩個說是相互攙扶,其實路上都是伶姬在出力,吳獻的身體已經破破爛爛,腿腳就像是灌了鉛,沉重的邁步都困難。
除了在金目大廈的幾次假死之外,這還是吳獻第一次傷成這個樣子。
“希望回到淺層夢境時,我們身上的傷口會自動複原吧,不然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伶姬趴在了吳獻身上,吳獻為了避嫌,看向深層夢境中心,那是一個由無數條霧氣長龍所組成的,像是在擁抱著什麼的巨大人影。
“我有一種感覺,我們還會回到這裡。”
“那東西也許就是我們從這福地離開的關鍵……”
“嗯。”
伶姬嗯了一聲,兩人的眼皮開始打架,很快就沉沉睡去。
……
吳獻被一聲驚呼吵醒。
“真是不可思議,我已經很久沒見過活著從深層夢境中回來的人了。”
醒來後,吳獻的第一反應是……
痛!痛徹心扉!
他在深層夢境受到的傷,竟然被原原本本的被帶到了淺層夢境!
第二反應就是覺得無語。
合著在豬頭人看來,從夢境中往出帶食物是幾乎不可能發生的?
“你要的食物,我們已經給你帶回來了,你也該按照約定,給我們四樓的通行證了。”
吳獻沒好氣的對豬頭人說了一句,想要起身遞交食物,就發現自己幾乎動彈不得,於是隻能讓伶姬來幫忙。
但他沒想到,伶姬竟然還在酣睡,她的側臉都被壓扁,口水流出好長好長……
“啊!”
伶姬忽然驚醒,發現豬頭人和吳獻都在看她後,就以堪稱迅猛的速度跳了起來,再度回歸了之前的儀態。
豬頭人接過食物,就轉過身去,打開之前燉煮豬頭的鍋蓋,從裡麵盛出了兩碗湯遞給吳獻和伶姬。
“好久都沒人活著回來,這就當是我的特彆贈送吧,喝下這湯後你們的傷勢就會痊愈。”
伶姬拿起湯碗,表情糾結。
這湯湯色泛黃,上層飄著油花,整體散發著強烈的胡椒味,以及將脂肪燉煮化開的香味。
她猶豫了兩秒,走到鍋前又確認了一眼,確定裡麵煮的是豬頭,才將這碗湯一飲而儘。
喝下湯後,伶姬的傷勢在短短幾秒中愈合,除了身上依舊有血汙之外,狀態甚至比入夢前還好。
然後她扶起吳獻的腦袋,將湯喂了進去,將吳獻從虛弱和疼痛中解救了出來。
恢複行動能力後,吳獻從躺椅上坐起。
但他恢複的沒有伶姬好,動起來依舊有些吃力,不過吳獻也沒有過於糾結,可能是他受傷太重,豬頭湯的療效不足,也可能是被伶姬躺在身上壓麻了,傷成那個樣子,能恢複到這種程度就已經相當不錯了。
並且還有個好消息,喝下豬頭湯後,之前使用妖神通蟹泡消耗的氣血也被補足,他可以使用蟹泡的次數又變成了三次。
豬頭人拿到兩人帶回來的食材後,就分彆遞給兩人一張通行證。
“持有通行證的人,可以打開四樓的樓梯門。”
“你們可以從四樓出發到五樓,也可以從四樓出發到三樓,一行人之中隻要有一個持有通行證,就可以暢通無阻。”
“另外你們如果不著急,可以再等一會兒,我還有一份禮物要送給你們。”
通行證隻有撲克大小,吳獻將通行證塞進了撲克盒中。
他和伶姬對視了一眼,就決定多在廚房裡等一會兒,看看這豬頭人還會給他們什麼獎勵。
豬頭人將兩人帶回來的食材收起,並從其中拿出七枚丸子和七個雞爪進行烹飪。
在烹飪過程中,吳獻有些好奇的問豬頭人。
“在我見到過的邪祟中,隻有寥寥幾個對人類沒有明顯的攻擊性。”
“我還短暫變成過邪祟,那時候我滿腦子都是負麵想法,看到同伴都想著儘情虐殺。”
“可你不一樣,我們兩個進入廚房已經好長時間了,你卻沒有對我們展露任何敵意,甚至還主動給我們好處。”
“你能告訴我們,這是為什麼嗎?”
豬頭人烹飪的動作稍微停頓了一下:“你知道那些邪祟和我有什麼不同嗎?”
吳獻愣了下:“我不知道。”
“那些邪祟都沒有名字。”
“他們有名字啊,我見過許多有名字的邪祟,有些邪祟用他們生前的名字,有些則有威風的綽號,比如尋子鬼母,鬼麵之類的……”
“那些不是名字,隻是代號綽號,我說的是被認可的,被賜予的名字,我在我們剛見麵的時,就對你說過了。”
“我叫朱奇沛,你們可以叫我老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