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廢棄廠房內。
六個不同膚色的男人站在原地,而地上躺著五個不同裝扮的男女。
“十一人難度。”為首的棕色皮膚的男子眉頭微微舒展。
“難度還好。”
“主線任務,擊敗哥斯拉一次,可回歸主神空間,獎勵a級支線劇情一個,獎勵點數一萬兩千點。”
“好豐厚的獎勵!”
“擊敗,居然是擊敗,而不是擊殺。”穆法特十分疑惑。
“要怎麼認定是擊敗,而不是擊殺呢。”
如果說,擊敗哥斯拉一次就有一個a。
那麼擊敗兩次,就有兩個a了嗎。
他仔細一看主神腕表,瞳孔頓時微縮成針眼大小。
東海隊,於七天後進入。
天神隊,十四天後進入。
中州隊,十八天後進入。
穆法特尖叫起來:“居然是中州隊!”
“怎麼可能,我們怎麼可能遇得到這支傳說中的隊伍!”
“還有天神隊。”一個皮膚更黑的青年語氣複雜。
“隊長,這次糟糕了,四隊團戰,我們是最弱的。”
他扛著一把高斯狙擊步槍,顯然是印州隊的狙擊手。
“阿布裡爾,我知道。”
穆法特深吸一口氣,壓下了心中的洶湧。
“這是神對我們的考驗!”
站在最前麵,那個高大的金發中年男人回過頭:“你所說的,是哪一位神。”
穆法特一僵,猶如被一隻猛獸盯上了。
“自然是真主安拉。”一個乾瘦的聲音輕哼一聲。
“穆法特,那些無信者……”
“不必過於在意。”
穆法特連忙回頭,十分恭敬地道:“老師,您醒了。”
一個身穿白色長袍的乾瘦老人,手指深深摳進泥土,他麵前的地麵上擺著一卷絲綢樣式古蘭經。
“真主已封閉他們的心和耳,他們的眼上有翳膜,他們將受重大的刑罰。”
老者虔誠禱告著。
深陷的眼窩像兩汪狂熱的火焰,眼白裡密布的血絲在晨光中泛著紅,仿佛能穿透雲層看見聖城的方向。
“安拉胡克巴——”尾音拖得老長。
完成了每日的禱告,他撐著膝蓋緩緩站起,佝僂的脊背逐漸挺直,他轉過頭來嘴角微微扯開一個弧度。
“穆法特,好久不見。”
“修行之事,一夢千年。”
穆法特更加尊敬:“哈立德老師,您的光輝更盛,令人難以直視。”
阿裡·哈立德。
現實之中,也是異國教派精神領袖,擔任一個其中一個極端派彆的伊瑪目。
具有極其重要的地位,被認為是真主通過先知指定的宗教和政治領袖的繼承人。
具有超凡的神性和絕對的權威,是信徒信仰和追隨的核心。
阿裡·哈立德將教派經營得密不透風,蠱惑了上百萬的信徒,是聯合國通緝榜上名列前茅的通緝犯。
此刻,在印州隊之中擔任精神力者一職。
阿裡哈立德虔誠地道:“所謂天神與中州,在真主眼中,不過是迷茫的羔羊。”
“真主將用他們的愚弄還報他們,將任隨他們彷徨於悖逆之中。”
“信道的人們啊!你們當與不信道者作戰,當在他們的近旁威嚇他們,因為真主是與敬畏者同在的!”
他的聲音仿佛有一種蠱惑人心的力量。
這時候,站在隊伍後麵的藏密僧開口了。
“無需對中州太過恐懼,他們也隻是我們修行路上的業障而已。”
“若有眾生,作眾惡業,十惡五逆,謗正法,棄善根,造無間罪。”
“如此之人,命終之後,墮三惡道,受種種苦。”
“諸業報,諸福報……”
他念誦咒文,緩解了眾人心中的彷徨不安。
宛若一捧清泉澆落在穆法特心口,他再次向那個方向行禮致意。
“上師,您所言甚是。”
“我佛慈悲。”
雙手合十者,乃是身穿大紅色藏袍、頭戴雞冠頂、雙眼深邃的西藏僧侶。
他麵色黝黑,身體精瘦。
但穆法特知道,在進入主神空間前,這位洛桑嘉措便把密宗絕學密宗大手印,修煉至極為精深的境界。
現在隻經過三個世界。
實力便已經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
“安拉才是唯一真主。”
阿裡·哈立德開口,話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那股蠱惑的力量,再次彌漫開來。
“異端!”
冰冷的斥責響起,那蠱惑的力量瞬間消失。
站在最前方的金發中年男子回頭。
他身穿黑色教士長袍、胸前掛著銀色十字架。
梵蒂岡第十三課執行第一主教,安德森·法雷克。
“西方十字教的走狗!”阿裡哈立德眼眶的狂熱,即將要逸散開來。
“業報纏身。”洛桑嘉措掐起大光明手印,身後佛光慢慢沈騰。
而安德森主教在胸口比劃了一個十字:“當誅滅!”
眼看內戰即將爆發,穆法特硬著頭皮擠了進去。
“彆衝動,三位老師。”
“我們在這個輪回世界,是被主神認定的最弱小隊。”
“可不能在這時候內亂!”
“我們需要團結!”
三雙尖銳的眼睛釘在穆法特身上,他也感到很大壓力。
沒辦法,誰讓他這個隊長隻是一個傀儡呢。
穆法特出自達特利,但自幼好學,並不被所謂的種姓所限製,長大之後,甚至還去國外留學。
隻不過回國之後,想要改變印度這個充滿了種姓歧視的國家,但處處碰壁,心灰意冷下,被主神選中,塞進了輪回小隊。
不幸的是,那時候的印州隊剛剛重啟,三個沒有開啟基因鎖的資深者,無師自通,成為了養殖者。
而手無縛雞之力的穆法特則成為了他們的肉豬。
而幸運的是,三位宗教中的極端人物,與他一起,在同一場恐怖片中進入印州隊。
那時候的印州隊,並沒有隊長,三個資深者本以為能夠輕鬆拿捏三人,但沒想到進來了三條過江龍,在那個世界就被給乾掉了。
像是阿裡·哈立德,在現實之中就有蠱惑人心的能力。
而安德森精通戰鬥,帶著一階基因鎖進入主神。
洛桑嘉措更是精通大光明手印,身體素質遠超常人。
他們三個人隻是用了一個世界,就完成了原始積累。
在第二個世界中,若不是三人勢同水火,誰也不服誰。
這個隊長位置,怎麼也不可能讓出身印度達利特的穆法特擔任。
所以穆法特彆看是隊長。
但年齡又小,資曆又輕。
加上其他都是現實中,站在宗教界最頂級的人物。
所謂的隊長,毫無地位可言。
印州隊的分裂,遠超一般的隊伍。
三教老法師,誰也不服誰,經常爭鬥,但因為三角形是最穩定的多邊形,導致誰也奈何不了誰。
穆法特這個印度教,都被折磨的一點脾氣都沒。
阿布裡爾暗暗歎息一聲。
作為錫克教的信徒,他在這支充滿了牛鬼蛇神隊伍,也是步履維艱。
若不是隊長照看,自己早就跟其他新人一樣,被三人瓜分後折騰死。
這印度教、藏傳佛教、伊斯蘭教與基督教,世界上幾大信仰的代表人物相聚於此。
穆法特無奈發現,這個隊伍就像他的國家一樣,分成諸多土邦,因宗教不同而四分五裂,宛如一盤散沙。
但作為隊長,他隻能儘力彌合裂痕:“諸位老師,根據我們看過的電影,哥斯拉是一隻能夠噴吐射線的原子恐龍。”
“但a級的任務難度,對於我們而言,也必須要謹慎。”
“更何況,還有另外三支隊伍存在,我們打過團戰,團戰和平時的輪回世界完全不同。”
“我覺得,我們需要聯合東海隊與天神隊。”
“共同對付最強的中州。”
阿裡·哈立德道:“獅子絕不會與大鵝為伍。”
他轉過了身,那股奇特的精神力頓時收斂回去。
“但我們可不是大鵝,而是雪豹。”洛桑嘉措緩緩道。
他也將身上的佛光散去。
“他們也並非獅子。”安德森冷哼一聲。
“兩個世界前,惡魔也沒能殺死我們。”
“就算天神和中州再強,也不會比那群惡魔強上多少。“
說了這句話,原本劍拔弩張氣氛緩和了不少。
在兩個世界前,重啟後的印州隊遇上了被打殘了的惡魔隊,因為主線任務不衝突,而且印州隊也算是一個硬茬子。
一心撲在複活鄭吒的臨時隊長湯姆,並沒有和印州隊兩敗俱傷。
雙方交流了一些情報。
“根據惡魔隊的狼人阿羅特所說,就是中州隊團滅了上一支印州隊。”
穆法特語氣十分緊張。
“而且隻是一個巨人,就團滅了當時那支擁有二階基因鎖和a級強化的印州!”
安德森皺眉道:“中州,我知道他們是一群狡詐、貪婪和險惡的無信者,那裡從來不會誕生什麼真正的英雄,也沒有什麼真正的信仰。”
“能擊敗惡魔,但絕不會擊敗擁有信仰的我們。”洛桑嘉措點了點頭。
他作為被中州通緝的分裂分子,常年在國外活動,也對中州人沒有任何好感。
“無信者,哪怕擁有惡魔的力量,也根本不足為據。”阿裡·哈立德平靜道。
“安拉會站在我們身後。”
穆法特頭皮發麻,這群魔怔人說著說著就會念起經,而且大師們,你們不看看那是什麼隊伍啊。
那可是中州隊啊,說不定其中一個小角色,就能擊敗現在的印州隊。
那時候你們的佛祖、安拉和上帝,能不能來救你們啊。
但他又不能直說。
現在他的安全,可是建立在三位上師的容忍下。
他隻能順著話道:“燈油耗儘光更亮,人到死時最明白。”
“幾位老師的建議,讓我瞬間明白了許多。”
“但我建議,我們可先與東海隊聯盟,形成共同陣線,思考如何對待天神和中州。”
美國常春藤名校畢業,從小就是印度教徒的穆法特,現在快要對宗教怯魅了。
自己與三個魔怔狂人天天相處。
一回古蘭經,一回聖經,一回佛經。
文鬥不行就武鬥。
他太想要幾個正常的隊友了。
哪怕是北方那群無神論者也好啊。
安德森語氣淡漠道:“天神隊十分特殊,他們的隊員都是各隊的隊長。”
就在穆法特以為哈德森要進行什麼分析的時候,卻看哈德森劃了一個十字架。
“不過既然以天神為名。”
“那必然是神的指示。”
“我們的希望,在天神。”
阿裡·哈立德狂熱道:“我已經感受到了真主的指引,隻要我們能與天神建立聯係,便可以之為屏障,聯合起來共同滅亡中州隊。”
“阿彌陀佛,我也感受到了佛祖的寓示,真佛降世,真龍降伏。”洛桑嘉措雙手合十,打起了禪機。
我就不該對他們有期待!
穆法特一臉麻木,難道這些大師不知道,比印州晚進入了快二十天的中州,那得多麼恐怖,隻要印州努力,甚是不用與中州見麵,就能完成主線任務回歸主神。
主神根本不認為兩支小隊在同一層麵。
“不管如何,我們必須要團結!”穆法特隻能說了一句真心的廢話。
但是,上師、主教、伊瑪目並沒有在意穆法特的告誡。
他們的注意力已經放在了正在轉醒的新人身上。
洛桑嘉措看上了其中一名女子,眼神平淡地說道:“此女可為我的明妃。”
安德森和阿裡哈立德臉色平靜,很快便分配好了新人的歸屬權,就像分配奴隸一樣。
穆法特看到這一幕十分無奈,但他也毫無辦法。
他曾經想要阻止三位上師把新人當成是奴隸,但,他都差點成為了三位上師的資糧。
在印州隊,他連自己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