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動蕩不安的時刻,於伯等人已無心糾結於對修行者的束縛與役使,他們明白,唯有團結所有可團結之力,攜手共渡即將到來的難關,才是當下的重中之重。於是,他們立即行動起來,井然有序地引導流離失所的難民們在這個較為開闊的小鎮安家。
儘管小鎮偏遠,但其地域廣闊,足以接納這大批突如其來的人群。隨著人數的不斷增加,得益於於伯等人的周到安排與規劃,小鎮並未顯得擁擠不堪或陷入混亂,而是展現出一種難得的井然有序。
落凡河,這條往日默默無聞的河流,在此刻卻彰顯出了它獨特的價值。逃難的人們雖然所帶食物有限,但幸運的是,落凡河的水清澈甘美,仿佛蘊含著某種奇妙的力量,隻需多飲此水,便能暫且緩解饑餓之苦,維持基本的生存。
一時間,落凡河成為了眾人的救命之源,它的名字也在難民之間迅速傳開,被人們尊稱為“生命之川”。
然而,外界的局勢卻愈發險惡。大災難如同一隻無形的巨掌,無情地摧殘著這片大地,無數無辜的生命在修行者的殘酷掠奪下化為烏有。
這些修行者,曾經被視為超凡入聖的存在,如今卻如貪婪的猛獸,肆意踐踏凡人的生命,將他們視作螻蟻,毫不憐惜。方圓數千裡的土地上,哀鴻遍野,悲哭聲直衝雲霄,人間慘狀,莫過於此。
姬祁,一個心懷慈悲的青年,曾多次挺身而出,試圖阻止這場災難,但無奈勢孤力單,加之災區廣袤無垠,他的努力顯得微不足道。在一次次的救援行動中,他目睹了太多的悲歡離合,心中充滿了無力與無奈。
“大哥哥,為什麼爺爺口中的神仙,會變成這般可怕的模樣?”小玉兒,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她的眼中曾經閃爍著對飛翔的渴望,對神仙的敬仰,但此刻,那些美好的幻想已被殘酷的現實擊得粉碎。
她親眼目睹了“神仙”的暴虐行徑,心中充滿了不解與恐懼,那段經曆像烙印般深刻在心頭,揮之不去。
姬祁輕撫著小玉兒的秀發,聲音柔和地為她揭開真相:“他們並非真正的仙人,亦如凡塵中的你我,同樣擁有血肉之軀。隻因掌握了某些奇特的修煉之法,才擁有了超乎尋常的力量。然而,倘若這股力量不能用於正義,便隻會淪為罪惡的爪牙。”
“可是,既然他們與我們無異,又為何要傷害我們,甚至辱罵我們為無用之人?”小玉兒的眼眸如清泉般純淨,此刻卻充滿了困惑與哀傷。
“這是因為他們迷失了本性,被強大的力量蒙蔽了心靈,忘卻了自己的初心。”姬祁無奈地歎息。
“大哥哥,我害怕,今天村裡又來了許多人,但有的人還沒到村裡……”她的聲音顫抖,帶著哭腔,這是她第一次如此真切地麵對死亡,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與世事的無常。
姬祁緊緊擁抱著小玉兒,用溫暖的手掌輕撫她的脊背,試圖緩解她內心的恐懼。“小玉兒彆怕,我會一直在這裡,守護著你。”他的聲音堅定而溫柔,就像一縷溫暖的陽光,驅散了小玉兒心中的黑暗。
時光荏苒,小鎮的承受能力已至極限。越來越多的重傷難民湧入,許多人甚至來不及安置便撒手人寰。
目睹了無數次生離死彆,小玉兒的心靈愈發沉重。她不再是那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而是開始用稚嫩的目光審視這個世界,眼中既有對生命的敬畏,也有對苦難的深切同情。
“這些雜碎。”於杠咬牙切齒,狠狠地捶了一下地麵,仿佛要將心中的憤怒與不甘全部發泄出來。憤怒的一擊之下,堅實的地麵竟被他捶出了一個不小的泥坑,四周塵土飛揚。他的臉龐因憤怒而扭曲,顯得異常猙獰。
於伯在一旁,無奈地歎著氣,布滿皺紋的臉上寫滿了哀傷。他的聲音沉重得仿佛能壓垮人心:“現在外麵哀嚎遍野,不知有多少人在這亂世中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那些修行者,擁有超凡脫俗的力量,卻視我們如螻蟻。”
玉蘭聞言,眼眶微紅,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她的聲音低沉而顫抖:“我聽說,離我們不到十裡的小鎮,已經被修行者洗劫了三次。他們最後一次因為什麼也沒找到,竟然將整個小鎮血洗了。那曾經繁華的街道,現在隻剩下斷壁殘垣和滿地的鮮血。”
於伯接過話茬,眼中閃過一抹痛惜:“還有六頭鎮,原本多麼富裕、和諧。人人安居樂業,過著平靜的生活。可自從修行者得知小鎮上藏有珍貴的藥膏後,他們便如餓狼般蜂擁而至,搶走了所有的藥膏。他們還不滿足,逼迫男人去采藥煉製藥膏,將他們逼進深山老林。在那裡,不知道有多少人被野獸撕裂了身體,連屍骨都未能留下。”
眾人沉默,心中充滿了恐懼與憤怒,卻又無能為力。姬祁靜靜地聽著,神情平靜如水,但深邃的眼眸中卻凝聚起一抹冰冷的寒意。他深知,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裡,普通人往往是最無辜的犧牲品。他不奢望修行者會心懷慈悲,但他們的所作所為已經超出了人性的底線,簡直喪心病狂。
於伯感慨地說:“要不是姬祁在這裡守護我們小鎮,恐怕我們也要像其他小鎮一樣遭殃了。然而,隨著越來越多的難民湧來尋求庇護,姬祁的威懾力可能會逐漸減弱。萬一有修行者不肯放過這些無辜的勞動力,還是會強迫他們上山采藥。”
姬祁微微點頭,他明白這個道理。隨著庇護所內人數的增加,他的威懾力確實在減弱。為了威懾那些貪婪的修行者,他必須展現出足夠的實力和手段,讓他們心生畏懼。
然而,大開殺戒雖然能震懾一時,但這次聖液吸引來的強者眾多,他若貿然出手,可能會暴露身份,引來更多仇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