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白素素剛上完衛生間便走了出來,向著自己所在的包廂走去。
當她剛走出衛生間抬頭的一刹那,遠遠地就看到站在窗戶邊的男人似乎有些眼熟,她便下意識的多打量了幾眼。
當她看著站在窗戶邊男人的背影,像極了曾經藏在自己心中的那一抹讓自己魂牽夢繞而又像利刺般深深地紮在自己心頭的身影,頓時呆滯了一下,繼而,心跳難以抑製的迅速加快起來。
白素素胸悶的毛病就是因為顧明川離開之後開始的,他離開的乾脆利落,卻在她心裡留下了一片荒蕪,她心裡一直憋著一股氣,又是對他的思念又是對他的痛恨,這種愛恨交織的矛盾情緒,時間一長,久而久之便落下了胸悶的毛病。
有那麼一瞬間,白素素感覺到自己的心開始劇烈的跳動,像是隨時都會跳出來的那種,她的腦子裡已經閃過無數個說不清的念頭,真的是他嘛?
即便那就是他,他們之間又該如何麵對曾經的一切呢?又會以一種什麼樣的方式見麵等等?這樣的思緒不自覺的湧上白素素的心頭。
正當白素素腦子裡胡思亂想的時候,就看到她隔壁包廂走出一位身子苗條的女子,向著站在窗戶邊的男人走去,當走到男人身後時,還從後麵將他抱住。
這個女子正是蘇令儀,隻不過一直背對著白素素,白素素並沒有認出來。
蘇令儀之所以也從包廂出來,是因為她看顧明川都出去這麼大一會兒了,還沒有回來,心裡麵很是擔心他,當然,更擔心的是萬一他與白素素碰麵,那自己想要得到他的機會就更加渺茫了。
白素素看到這一畫麵後,瞬間收起剛才的雜七雜八的念頭收起,心跳也恢複了平靜。
她忍不住在心裡輕笑一聲,白素素啊,白素素你腦子裡究竟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這麼多年都過去了,原來的一切早已經物是人非,過去的一切事情也是時候該放下了。
就算那個人真的是他,那又能怎麼樣?
人家身邊已經有了新的女朋友了,就算見麵興許也會裝做不認識彼此,將彼此當作形同陌路的人,如果那個人不是他,那自己心裡更不必糾結了。
更何況世界這麼大,白素素覺得剛才一定是自己眼花了,憑空消失那麼多年的人,怎麼可能突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一定是自己想多了。十有八九是最近工作太累了,精神有些恍惚了吧。
白素素一邊這麼想著一邊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不再去關注那對男女,徑直向著自己所在的包廂走去。
而站在窗戶邊的顧明川感覺到身後有人從腰間抱住自己時,他很是吃驚的扭頭,這一扭頭的動作,瞬間讓他的餘光看到了正在酒店走廊裡走著的白素素,他一瞬間愣了神,這個讓他日日思念,魂牽夢繞的女子,一直都住在他的心裡,所以顧明川隻是一眼便認出了白素素。
而蘇令儀看到顧明川的動作,還以為自己的這個男神對自己投懷送抱的舉動並並不抗拒呢,心裡很是開心地她笑著抬頭看向顧明川,卻發現顧明川此時的眼神並不在自己身上,而是癡癡的看向他前麵的方向,蘇令儀順著顧明川的眼神望去,就看到了那個讓她討厭的白素素。
蘇令儀急了,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自己費儘心思不想讓顧明川和白素素兩人見麵,可沒想到最終還是抵擋不住命運的安排。
這會反應過來的顧明川用手一把將蘇令儀抱在自己腰間的臂膀撐開,冷冷地對她說道:“你這是在做什麼?自重啊老同學!”
說話間顧明川迅速斜跨兩步離開蘇令儀,想要向著白素素所在的方向走去,而這會兒的時間,白素素已經推開門,走進了包廂裡麵。
蘇令儀見狀連忙小跑幾步,追上顧明川,而後整個人擋在顧明川麵前,裝作自己壓根沒有發現白素素的存在,眼眶裡淚珠不停地在打轉,很是委屈地對顧明川說道:“明川,你知道這些年我有多想你嗎?不管你之前經曆了什麼,我都不在乎,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從沒有變過,這次我好不容易見到你了,我再也不要錯過你,做我的男朋友好不好?”
顧明川就像沒聽到蘇令儀的深情告白一樣,看向蘇令儀的眼神裡滿是冷酷之色,冷冷地對蘇令儀說道:“你快讓開,我還有事!”
蘇令儀那麼用情至深的告白,聽到的卻是顧明川對自己的冷言相對。
顧明川這樣的冷言相對就像一把利劍一樣穿過蘇令儀的心臟,此刻的她心痛至極,剛才還在眼眶裡不停打轉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了,瞬間如泉湧一般奪眶而出。
蘇令儀再也忍不住了,既然老天想讓白素素和顧明川相遇,她也無法阻擋,蘇令儀索性不再避諱提及白素素,解鈴還需係鈴人,她一邊流淚一邊帶著哭腔對著顧明川直接說道:“為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對我還是這樣的態度,這不公平!
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等你,我知道你這麼著急走,是因為剛才看見白素素了,對不對?可是你知嗎?人家早就有男朋友了,就在剛才我看見他和兩個男人走進包廂,你不要在那麼執著了好嗎?事情過去那麼久了,早已經物是人非了,讓我們在一起好嘛?”
顧明川聽到蘇令儀提起白素素還說白素素已經有了男朋友了,顧明川心裡一陣酸楚,他這次就是為了白素素才回來的,今天好不容易碰到了,既然上天給他們創造了相見的機會,那再怎麼說他都不要再錯過了。
顧明川不管蘇令儀的哭訴,繞過她徑直向著剛才白素素進入的包廂走去,他是鐵了心要見到她,蘇令儀見自己怎麼說,都勸阻不了顧明川,見顧明川離開的背影,蘇令儀俯下身來縮成一團將自己抱住,多年前他就得不到自己心中的男神,多年以後她依然愛而不得,她委屈,她不甘心。
李美佳知道蘇令儀出去是為了找顧明川,但是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回來,她還是有一些擔心的,李美佳走出包廂就看到迎麵走來的顧明川,以及在顧明川身後蹲在地上的蘇令儀。
李美佳沒來及跟顧明川打招呼,趕緊向著蘇令儀小跑過去,走近後俯下身來,就發現蘇令儀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此刻臉上還布滿淚水,李美佳沒問緣由將蘇令儀摟住,也沒有說任何安慰蘇令儀的話,她知道此時的任何安慰都是蒼白無力,沒用的。
而這會著急想要見到白素素的顧明川,已經走到白素素所在包廂的門口,他在門口徘徊猶豫了好一會,才鼓起勇氣敲響包廂的門。
而包廂裡麵,此刻許伯安正坐在一把椅子上,白素素則跪在地上手中端著一杯茶,向許伯安行敬茶之禮。
本來許伯安是說站著就可以的,可是張濟民受老一代人傳統思想的影響,覺得跪著敬茶才更合規矩,顯的更正式一些,也能表現出對許伯安這個師傅十足的尊敬,白素素便也就按照外公說的來做了。
幾人聽見包廂的門被人敲響了,但是礙於白素素正在行拜師之禮,便默契的沒有搭理這突如其來的敲門聲。
顧明川見沒人給自己開門,以為是裡麵的人沒聽見,便又加大一點力度,再次敲了幾下包廂的房門。
幾人同時向包廂的房門看去,張濟民有些不悅的皺眉說道:“咱們的菜品不是都上齊了嘛,剛才我都交代了服務員彆打擾我們了,真是不像話。好了,咱們拜師之禮才是最重要,素素你繼續行拜師之禮就是了,先彆管彆的。”
白素素聽了外公的話,微微點了點頭,而後便將茶水遞恭恭敬敬地遞到許伯安手中並說道:“師父,請用茶。”
許伯安接過茶杯,輕抿一口將茶杯這才將茶杯放了回去。
站在包廂門外的顧明川連續敲了兩下房門都沒有人開門,他有些心急了,又想到剛才蘇令儀跟自己說的白素素和兩個男人進了包廂,這種事兒乍聽之下就不對勁兒。
況且剛才自己親眼看到白素素走進這個包房的,可是這會兒自己敲門都沒人應聲,這一瞬間顧明川甚至想到了最壞的可能。
難道,裡麵出問題了!
這一瞬間,顧明川就急了,他也顧不得其它了,也不再管禮不禮貌,直接將包廂的房門用力推開,便向裡麵走了進去,尋思著如果素素遇到危險他還能及時搭救。
飯店包廂的門管理是沒有門鎖的,因此顧明川絲毫不費力的便闖了進去。
可是當顧明川走進包廂,他正好看到白素素手裡端著茶跪在地上的場景,她的對麵坐著一個年輕人,旁邊則坐的一位年齡較大的老者,看到這很是奇怪的畫麵顧明川徹底愣住了。
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正當他愣神之際,蘇令儀和李美佳這會也已經走白素素所在的包廂門口了,這會兒她們兩就站在顧明川的身後。
她們兩也正好看到白素素跪在地上,端著茶杯向著前麵坐在椅子上的一老一少的兩個男人敬茶的場景。
許伯安、白素素、張濟民聽到包廂的門被人打開了,三個人齊刷刷地向包廂門口的方向看去。
白素素一眼就看到一個身形高大、麵容帥氣的男人靜靜地站立在那裡,午時的一縷陽光灑在男人的臉上,勾勒出他那棱角分明的臉龐,卻也深深地刺痛白素素的心。
刹那間,有關兩人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白素素一眼便認出眼前這個帥氣的男人,正是多年前那個不告而彆、消失在她生生命裡,將自己傷害的最深的男人顧明川。
剛敬完許伯安茶的白素素,看到顧明川就這麼活生生的毫無預兆的出現在自己麵前,一時間感到很是意外的她,端在手中的茶杯一個不穩摔在地上,正好打在許伯安的腳旁,幸好皇朝大酒店的包廂裡都鋪有地毯,要不然這杯子就要碎了。
張濟民趕緊提醒白素素說道:“素素,你乾什麼?杯子都摔了,這可是大不敬啊!”
白素素聽到外公張濟民的話,才稍微緩過點一點神來,趕緊慌亂的撿起摔在地上的茶杯,而後才站起身來,背對著顧明川,抬手有些手無足措的撩了撩耳朵邊的碎發。
張濟民看出白素素在看到門口男人後那種慌亂的表情,對白素素說道:“門口的人你認識?”
白素素有些結結巴巴說道:“不……不認識。”
聽了白素素的話後,張濟民看向門口的幾個人語氣不善地說道:“你們擅自闖入彆人的包廂,這樣很沒有禮貌,趕緊出去!”
看到這一幕的蘇令儀一下子心情好了很多,再看到白素素扭身背對著他們的樣子,更加驗證了自己猜測的沒錯,白素素果然是跟著工程老板來參加商務宴請了。
此時的蘇令儀哪能顧得上聽許伯安的話,她就像是抓住白素素的把柄一般,直接忽略了許伯安的驅趕,上前兩步走到顧明川的身邊,心中暗喜,但臉上卻裝作一副很是惋惜的模樣看向白素素說道:“啊呀,真是太可惜了,沒想到我們昔日堂堂的大校花,居然淪落到出來當交際花這種地步了,還是老少通吃,一對二,玩的還真夠花的,看著真是讓人心酸呐!”
李美佳也趕緊裝模作樣的附和道說道:“是啊,素素,你……你怎麼能乾這種事情呢,你如果真的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好歹我們也是同學一場,你說出來,我們一定會幫你的。”
蘇令儀則二話不說將自己的聯係方式寫好,伸手將紙條遞向白素素,臉上裝出滿是一副憐憫的樣子看向白素素說道:“素素,這是我的聯係方式,有困難記得找我就是了。”
張濟民聽出了兩人對白素素的惡語相向,老人家最聽不得這個,況且她們是在汙蔑自己最寶貝的外孫女。
一瞬間,張濟民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