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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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褐色勁服穿在身上,聶清整個人顯得比幾月前瘦了很多,青澀麵龐多了幾分沉穩,在遠處小跑著趕來衝鐘紫言見禮。

自狐兒崗不知名樹林一彆,已經是兩個多月過去了,鐘紫言疑惑聶清為何會出現在小劍山。

“你怎在此?”鐘紫言麵色如常,平淡問了一句。

見到鐘紫言,聶清很是激動,“大哥當日饒過小弟,小弟彆無去處,上個月聽聞牛魔穀在大肆招攬散修,便投入其中,因得頭領信任,遂跟著來參加誅邪法會,祈望聽聽司徒老祖講道,以獲一二啟發。”

一聽這個人是牛魔穀的,鐘紫言身後的周洪和謝玄立刻麵露敵視,他們對牛魔穀的修士可沒有一絲好感。

聶清向著秦封也拜了拜,觀察一行人要去前方的閣樓,他一個練氣小輩不敢多做打擾,能提著膽子前來相認已經耗儘了魄力,開口道“看來大哥一行剛來此地,那就先去安寢休整,小弟過段時間再來拜會。”

鐘紫言也不想和這人多有糾葛,頷首一擺,“既然有了歸處,便安生修煉罷,你自去做事~”

聶清彎腰恭敬告彆,至始至終臉上都是敬意。

與聶清短暫三兩句的交談,隻是插曲,隨後鐘紫言一行被婢女領著入了甲等七十六號閣樓。

樓分三層,頂樓乃是住處,十二間客房自西向東,二樓是議事之所,一樓用來待客。

正覺三人應該是昨日出發的,畢竟鹿王廟距離小劍山少說也有上千裡,在一樓簡單商議了一些事情,正覺領著正明和菩提一前一後上了三樓休整。

謝玄好動,在堂下串來串去,見鐘紫言默默坐在堂口思慮事情,忍不住坐了過去,“掌門,你啥時候認了位義弟?”

周洪本是在和唐林請教治愈之術,聽謝玄問這話,他也好奇,探頭來聽。

鐘紫言便將兩月前狐兒崗的一些經曆簡短說了一番,該省略的事情隻字未提,隻論聶清此人,連養授其十七年亦師亦父的聶滿田都能在一瞬間狠心殺掉,可見天生涼薄。

至於喊鐘紫言‘大哥’,那人怕是現在都不知道鐘紫言真名,上次放他生路時便是這般喚法,這次自然繼續如此稱呼,鐘紫言也不管他是何居心,總之聶清在他心裡已是能少交集便少交集的路人。

謝玄吃著一顆靈果,說道“他是牛魔穀的人,一看就不是啥好東西,還來套近乎,圖謀不軌,周師兄,你說是也不是?”

周洪大咧點頭,“看樣貌不是凶惡之輩,沒想到也是個心狠手辣的角色。”

“既然不是自家人,就不想他了,我去找小和尚玩。”謝玄三兩步跨上樓梯。

鐘紫言忽而開口道“玄兒,鹿王廟的三位友人自大老遠趕來,剛去修寢,你怎能再打擾?”

謝玄‘哦’了一聲,耷拉著肩膀走下樓梯,停靠在門口看著外麵景象,少頃,回頭對鐘紫言道

“掌門,司徒前輩來了。”

鐘紫言立刻起身走出門去,見司徒十七已經站在院中。

司徒十七笑道“巧了,老祖現下正好有空檔,鐘掌門隨我走一趟吧?”

“如此甚好,待我喚上秦前輩。”

樓內的秦封自能聽見外麵在說什麼,快步走出,三人出了梨花坪,向司徒家正殿走去,這條路鐘紫言已經走過不少次,很熟悉。

走到殿門前,司徒十七沒有再往前走,示意鐘紫言他家老祖就在裡麵。

鐘紫言和秦封踏過殿門,大殿內隻有司徒業一人端坐,他見鐘紫言步入,起身笑道

“鐘小友多日不見,近來可好?”

上次來見司徒業還是去年,鐘紫言現在感覺他比之前老了幾分,額角偏分處的白發略微顯眼,神色間似有乏累,應該是近日族內事務繁忙導致的。

“回前輩,近來一切順利,這不,今日又要厚臉求索一番。”鐘紫言微笑執禮拜見。

兩方落入坐席,司徒業先開口問秦封“秦老弟欲要結丹,可有大把握?”

秦封溫言回應,“雖是有些底氣,但自古修士結丹,哪個趕稱十成把握,至於我……約莫有三成機會!”

司徒業點了點頭,他是過來人,深知結丹不易,秦封能有三成把握,那已經是很了不得了

“如此便值得一試,不過結丹不比築基,一旦招來雷劫,度不過當場即會生死道消,秦老弟卻得多做準備。”

鐘紫言活了快三十年,金丹劫雲一共見了兩次,一次是當年辛城外黃龍潭中的血虺結丹,另外一次是重陽狩宴時孟江樓結丹,兩次所見,前者結丹更可怕,後者或許因為彼時自己已是修真之士,反而沒有第一次見時深入靈魂。

劫雲所降雷霆有強有弱,弱一點的劫雷自然更容易度過,不過真到了結丹那一刻,就是九天玄雷也得硬著頭皮往上頂,這種事,不是生就是死。

司徒業聊了一番自己結丹時的感受,應承誅邪盛會結束以後護送秦封北上天雷城,此事定下,他便問向鐘紫言

“聽聞你今番帶了五位頗有實力的築基修士前來,想必已經謀劃好要哪塊地盤了吧?”

兩家都互相知道些根底,也就沒必要繞彎子,司徒業造了這麼大的局,為的就是增強同盟實力,現下直接問出來,鐘紫言一點也不奇怪。

“晚輩此次前來,為的是落魄峰!”鐘紫言直接開口。

司徒業目光微凝,心道‘此子果非池中之物’,沉吟少許,笑道

“那塊地盤可不好啃,要不要換個地方?”

鐘紫言皺眉沉默,雖然知道司徒業不會輕易答應,沒想到第一次開口就被勸阻。

見鐘紫言久久不語,司徒業劍眉舒朗,解釋道“你莫誤會老夫之言,落魄峰雖是個好地方,但不在吾族此次謀劃之中,之所以勸你,非是說落魄峰上的鬼邪難祛,而是相中那塊地盤的另有強人。”

原來是這樣,鐘紫言鬆了口氣,隻要不是司徒家想要,其他勢力,大可爭他一爭,“敢問前輩,是哪家也相中了落魄峰。”

司徒業沉聲道“亨通道觀!”

鐘紫言和秦封對視一眼,這還真是不好對付。

司徒業繼續說道“你我兩家乃是至交,鐘小友且聽老夫一勸,那亨通道觀頗有底蘊,當年位列王家五大外盟之一,擱在三十年前,連我司徒家都不敢與其硬碰,這幾年雖然被鬼禍害的不輕,但亦有強盛時的三四成實力。

他家山門被鬼物屢屢攻破,靠著早年積攢的家底守到現在幾近破滅,此時你家要爭落魄峰,無異於絕其退路,必遭怨恨。

陶道兄如今遲遲未歸,我司徒一族誌在東岸三階靈地,你家此時與其交惡,實屬不智。”

司徒業一番論斷,說的在理,可鐘紫言哪會甘心,又問道

“據晚輩了解,他家築基戰力如今隻剩下三四位,論起爭殺,我這一門卻不怕他。雖不想起衝突,但好好的靈地哪有拱手相讓的道理,有沒有什麼緩和之計?”

司徒業正視鐘紫言,某一刹那,好似在麵前這星目凝重的小輩身上看到了陶方隱的那種性格。

秦封這時說道“落魄峰西北處有二階下品靈地‘拱月泉’,若不然勸他家選擇那裡。”

司徒業眯眼笑道“那裡是座練劍池,也算個好地方,如此老夫便從中調解兩句,這樣一來,此番擂台比鬥你們兩家都能輕鬆不少。”

鐘紫言驚看著秦封,“秦前輩,那裡原本是屬於你家的。”

秦封笑歎“都是過去的事了,咱們先按此計來,我若能結丹,還怕他們一直占著不成?”

司徒業恍然大悟,“原來如此,老夫卻忘了這一出,秦老弟本是當年那煉劍世家子弟。”

鐘紫言哪裡會樂意,奪回拱月泉是秦封多年夙願,今次為了赤龍門竟然讓了出來,此情實在難報“我看還是選其他地方與亨通道觀商議吧,拱月泉哪能讓給他們。”

秦封道“掌門不必介懷,這隻是權宜之計,比起拱月泉,落魄峰更重要。畢竟那是我的私事,待我結丹歸來,自己處理便可。”

說來說去都是手腕大小的問題,鐘紫言都懂,不過心裡還是不甚舒服,自家實力若是強大,大可兩地都奪來,將拱月泉直接送給秦封。

司徒業似是猜透了鐘紫言心中所想,“秦老弟說的對,暫時能不起衝突最好,待陶道友歸來,這槐山哪塊地盤不可要得?”

良久,鐘紫言似乎想通了,執禮向司徒業道謝,“那便要勞煩前輩從中調節了。”

“哈哈~好說。”司徒業作為此次盛會的主人家,一大要事便是調節各種矛盾,畢竟來參加法會的實力,主要對付的該是鬼邪,修士與修士之間起衝突,白白浪費了戰力。

大事說通,餘下小事隻做提點,司徒業將各家勢力所為何來簡略講了一番,鐘紫言和秦封心裡有了數,連連點頭。

臨告退時,司徒業最後說道“值此亂局,若想懾服人心,還得狠些心,咱們槐山遭了大難,南邊那些人湧來,可不一定安的是好心。

我司徒一族勉力造這局,能從中得多少好處,還看你自家本事。”

鐘紫言執禮謝過,“晚輩曉得。”

出了司徒家大殿,司徒十七已經不見蹤影,鐘紫言和秦封自行向梨花坪客樓走去。

一路上,見鐘紫言沉默寡言,秦封問道“掌門可是為司徒業不多幫咱家而不快?”

鐘紫言搖了搖頭,“前輩說笑,我豈是那不知好歹的人,幼時嘗遍俗世冷暖,自知司徒前輩能做到這樣,已經很是仁義。

各家都有煩惱,我赤龍門畢竟小門小戶,不值得司徒家投入太多。”

秦封說道“確實如此。”

鐘紫言歎了一聲,“隻是這次委屈了前輩,將拱月泉交換了去。”

秦封一笑,“這倒無事,按道理,如今那地方不屬於任何一家,亨通道觀若有本事,且先讓他們占著。”

鐘紫言恩了一聲,如今也隻能如此了。

來到小劍山第三日清晨,司徒十七早早等在客樓庭院,待赤龍門眾人都準備妥當,帶領著向山下走去。

今日即是盛會第一日,梨花坪的貴客們每一家都有司徒子弟帶著下山,法台就在小劍山下十裡坪地最中央,周遭密密麻麻的雲帳都是各地趕來的低階散修。

小劍山下是二十多日後兩位金丹講道的地方,至於鬥擂場,要再向東走四五裡,那裡有開辟的小山穀,觀戰者站在山上,看穀內的人鬥法。

這畢竟是事先經過籌劃的法會,來的人都帶有明確目的,司徒家事先暗地裡會聯係各方確認利益所在,將槐山鬼物占據的各個地盤劃分出來,誰家想要哪塊,司徒業心裡都清楚,能事先調和的就調和,說不通的,就隻能去劍穀內的擂台上鬥法了。

前來參加法會的不下四萬人,其中築基修士不超過七百人,真正有實力的還得再劃去一小半,此次雖非生死擂,但不禁止殺人,三位金丹承諾保護認輸者,但擂台生死瞬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來不及救人,死了隻能白死,所以敢上擂台的不會很多。

下了小劍山,在人流中穿過,鐘紫言一行跟著司徒十七來到法台正南方,這裡不存在席位一說,隻劃分區域,前邊一大片地方都是為有頭有臉的勢力準備的。

鐘紫言一行被安排在一顆綠石柱旁邊,他們後麵的區域便是那些低階散修們呆的地方,司徒十七早先說過,赤龍門如今沒必要事事爭派頭,先縮著等鬥擂的時候展示實力就好。

鬥擂的主要目的除了分出誰家該得哪塊地盤,最重要的是讓那些觀戰的低階散修們敬服,清掃槐山鬼邪禍亂得靠修士軍陣,拉攏不了人心,打贏擂台也沒用。

能成為修士的哪一個是傻子,誰願意跟著德行卑劣、缺失信義的主家去賣命,低階散修們都是為了靈石和各種修煉資源,該加入哪一方,他們自有權衡。

鐘紫言曲眼看看四麵八方的修士,這可真是多,‘人山人海’四字就是形容今日這般場麵的。

待法台正南方大片空地都站滿了人,三道光影自小劍山疾飛而下,此間原本嘈雜的人聲更大了。

等到司徒業、趙良才和一位身披黑色羽袍的金丹齊齊降臨法台時,眾多歡呼聲響起,都是仰慕之言。

司徒業抬了抬手,場間聲音漸弱,司徒業提氣催動靈力發聲

“今日在此召開誅邪法會,承蒙諸位捧場聚集,凡來者,不論多寡,必有所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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