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f滬市的戰爭如火如荼,香港這邊也十分的關注,畢竟滬市是全國的經濟和工業中心,地位至關重要。
最直接的反應,便是香港的黃金價格一路飆升,再次來到600元每港幣大關。
在4月份的時候,黃金漲到600港幣大關後,陳光良家族趁機套現了35萬兩黃金;隨後,粵籍炒金客也不得不‘虧(少賺為虧)’著繼續套現,以至於黃金價格跌破500港幣每兩。
而在5月初旬開始,黃金價格再次開始一路攀升,這一次是受內地滬市jf的影響,來勢洶洶。
這次突破600港幣每兩後,陳光良再次讓平安銀行套現,隻不過套現不那麼急,而是分成一周時間,套現5萬兩。期間就算跌破600港幣每兩,也會繼續套現。
“老板,這一次我們再次趕在恒生銀號的前麵套現,打了粵籍炒金客一個措手不及。不過他們的黃金也快到澳門,恐怕這次大家要爭先恐後的套現,會對我們的套現價格影響很大。”
聽到葉熙明的彙報,陳光良很平靜的說道:“不需要關注太多,能在500港幣上方的價格套現,我已經非常滿足,畢竟我們的成本才多少錢。”
葉熙明點點頭。
隨後,陳光良對辦公室的三人——葉熙明、張樹年、郭德明,說道:“港幣兌美元一事,務必要抓緊,但又不要引起市場的太大注意力。”
此次如果將近18萬兩黃金套現,那麼將是1億港幣左右,也就是要全部兌換美元,以避免英鎊和港幣貶值。
郭德明說道:“這個老板放心,此次內地來港的富人當中,攜帶美元者最多,他們如今要在香港生活,自然就要兌換港幣。所以,此時香港的美元存量,是非常龐大的。”
三人不知道陳光良既然立足香港,要那麼多美元做什麼,平安銀行手中還有800萬美金的儲備,那是陳光良個人的‘分紅’。
“嗯,此次我準備存入1000萬美金去美國,我家二房子女遲早要去美國發展,我先做做準備。”
三人恍然大悟,原來是這個原因。
陳光良小小的撒了個謊,他不太可能再給蔣梅英這一房的資金,首先蔣梅英如今的財富也已經增長至1500萬美金以上,等到其子女長大,財富就已經是3000萬;更重要的是,蔣梅英和子女是美籍,以後發財的渠道更多。
恒生銀號及其他粵籍炒金客很快發現,當金價上了600港幣每兩後,平安銀行就會大舉套現黃金現貨。
平安銀行的黃金,似乎就存在香港的金庫,遠比他們還需要從海外走私更加方便。甚至平安銀行不會在乎什麼,反正就是直接套現,哪管金價被打壓至‘低價’。
他們粵籍炒金客,好歹還知道‘哄抬’一下金價,也就是付出了成本;但平安銀行什麼都不需要做,就是直接套現。
“奧門的黃金進口機構,胃口已經養大,我們進貨的成本也高。而且,我們還承擔風險,實在是有些憋屈!”
在一場聚會中,廖寶珊抱怨道。
奧門能進口黃金是不假,但主導權在葡萄牙人何保等人手中,所以海外可能是150港幣每兩,但奧門批給他們翻倍還不止,而且還根據香港的行情,進行浮動。
與此同時,粵籍炒金客還需要走私至香港,但奧門和香港的海域,有‘大天二’這樣的悍匪,他們也需要承擔風險。
如今平安銀行坐享其成,每次到點就大舉套現,絲毫不給粵籍炒金客‘獲大利’的機會。
何善衡苦惱的說道:“那能怎麼辦?如果平安銀行手中的黃金不多,我們後麵還能繼續抬高價格,引滬籍炒金客上當,賺錢的機會還多。但如果平安銀行的黃金很多,那我們也隻能承認,賺點小錢。”
眾人不得不承認,事情隻能這樣。
如今陳光良是何人,遠不是他們這些炒金客可以比的,陳光良不僅是寧波幫、海派的商業領袖人物,更是華人商界的領袖人物,不管是人脈關係,還是實力,都不是他們這些人可以比的。
隨後,何善衡還是說道:“這一次,我們等平安銀行套現完成再說,不然黃金價格又得跌破500。但如果我們等他套現完成,滬市那邊戰爭還沒有停,金價必然還能維持在500~600港幣,我們再繼續套現。這期間,我們再假裝拉一下。”
“好,就這樣辦,我不行平安銀行能有多少黃金,真能掌控市場的地步。”
很快,大家認為,陳光良畢竟隻有一人,不可能長期掌控市場。
實際上。
他們此舉隻是稍微穩定一下市場而已,說到底還是不敢徹底破壞市場,哪像平安銀行無所畏懼(成本低太多)。
按照這種節奏,等到10月後,也就是這一波‘黃金行情’結束——最大的失敗者,當然還是滬籍炒金客,但實際上他們會比前世少虧一點點;其次的失敗者,則是粵籍炒金客,他們肯定是賺錢,但一定是賺不了前世那麼多;最大的贏家,便是陳光良家族,因為他手中的黃金成本,不過200港幣每兩,甚至有的還不到。
這也是陳光良希望看到的!
此時的香港,還不能說是粵省人的香港,畢竟大家都是初來乍到,沒有‘香港人’的概念;陳光良這個時候的一係列動作,會大大加強‘海派商人’在香港的地位。
5月27日,滬市jf,香港已經開始彌漫著一種惶惶不安的情緒。
畢竟滬市jf,就意味著國民政府已經進入倒計時,那麼粵省jf還會遠嗎?
和粵省僅隔一條河的香港,豈不是也會隨時被jf?
窮人可能不會感覺太多,那些富人可就比較忐忑了。
陳光良自然沒有那種心態,哪怕是曆史發生改變,香港提前回歸,他也有自己的退路,不至於顆粒無收,這就是雞蛋不放在一個籃子裡的好處。
“哥,滬市航線現在不做了,我準備將船調向東南亞和兩廣這個方向。北方的航線,國民政府的海軍已經加強管製,風險性大增,我覺得環球航運沒必要太冒險;當然,去日本的航線需要保留外,其餘航線我們得考慮撤出。倒是小虎他又購買了一艘千噸二手船,打算繼續跑北方航線。”
陳光聰向大哥回報著工作。
最近一年左右,大哥將環球航運的工作,交給了他,隻是偶爾詢問和參與,十分的信任他。不過陳光聰養成有拿不準的地方,一定會請教大哥,畢竟大哥太利害的眼光。
“行,和jf區的航線和貿易,就讓小虎去做吧,我們也該考慮陸續推出內地的市場了,沒有必要冒險。至於小虎要做到什麼時候,是由他自己決定,他也已經長大了,也獨立了出去,和我們陳家無關。”
“嗯”
表弟楊小虎,如今也是有兩條千噸二手船的‘大船東’,算是可以扛扛風險——例如一條船被國民政府的海軍炸沉,他不至於破產。
而且現在去北方的航線和貿易,利潤非常的高,鋌而走險的人不少。
陳光聰如今更加沉穩,他知道環球航運沒必要再去冒險,將船調轉至南方的航線,直到最終撤出內地沿海的航運。
“和日本的航運、貿易,一定要重視,有空就去考察考察。如果新華夏成立,美國對日本會更加重視,那裡將是陣營對立的前沿陣地,所以日本一定會被美國扶持起來,雖然這不是我們華人願意看到的,但我們作為生意人,既然知道,就不能錯過。”
“嗯,日本的航線和貿易,一直都比較重視。”
去年,香港還爆發了抗議‘美國扶持日本’活動,雖然這並不能阻止什麼。
陳光良一直是一個比較務實的人,而且賺日本人的錢,也是一種本事。
和陳光聰聊了一會後,陳光良又告知了他自己的行程:“七八月,我和你大嫂會去美國一段時間,你就在香港坐鎮吧!你二嫂不善商業,就不用請示他了。”
“好的,大哥!”
倘若是嚴人美留守香港,陳光聰有什麼事情,會向大嫂請示或彙報,但顯然蔣梅英不管香港的商業,所以無需那麼麻煩。
隨後陳光聰說道:“文傑馬上也高三了,我們陳家第二代,還有五年就可以加入家族企業了!文錦也不錯,馬上也高二了。”
談及這個,他也有一種自豪,因為侄子真的很優秀,甚至侄子們都非常優秀。
而他的兒女,在培養上,是一樣的;不過遺傳他的智商,所以較堂兄弟們還是差一些。
不過沒關係,他就一個兒子(兩個女兒),他最大的願望就是他們平平安安。
陳光良感歎道:“我不太想給他壓力,所以這事都不會提。有時候他們壓力太大,我也擔心!”
“大哥的想法當然是對的,但文傑他們自己很優秀,天生就很懂事,所以這不算壓力,而是動力。”
“希望吧”
這是陳光良的真心話,他從心底裡認為——六個兒子一個女兒,隻要成長起來,能加入家族企業就是勝利。他不會給他們太大的壓力,有人在公司就行。
畢竟有他在掌舵,不需要子女太大的壓力。從基層做起走,能不能接班是未來的事情,隔代接班也是可以的,畢竟陳光良有信心自己的身體。
夏日炎炎。
恰逢周末,陳光良的大房、二房聚在一起,聯絡感情。
兩房平常不住在一起,周末兩天或節假日等,便會聚在一起,哪怕陳光良不在香港也是如此。從小這樣的培養,讓七個孩子感情一直非常的好。
當然,算上陳光聰的三個孩子,那便是十個孩子。這些孩子的排名,都是一起排的——大哥、二哥七弟,大姐、二姐、三妹。
陳光良對大家很少立規矩,但‘團結’兩個字卻刻在這些孩子們的骨子裡。
如今陳光良在香港的孩子,就五個,大房的陳文傑已經在美國讀了兩年的高中,二房的陳文錦已經在美國讀了一年的高中。這兩個孩子,都是17歲高中畢業,21歲大學畢業。兄弟倆在美國,都在一個高中,能互相幫助。
陳光良帶著嚴人美、蔣梅英,來到乾德道彆墅的地下室,然後打開一扇門,裡麵豁然是一些‘寶物’,有現鈔、黃金之流,也有古董字畫之流,其中還有一個保險箱。
保險箱裡,是他很喜歡留下的‘信托’——一個封好的信封,是他的信托手段。
陳光良這次從裡麵拿出信封,隨後坐在椅子上。
“以後,你們兩人就是我的信托,所以這種傳統的做法,我決定取消。”
說完,他把信撕毀,等會再進行焚燒。
此時的嚴人美,大概熟悉香港未來地產的操作手段,而蔣梅英,則熟悉未來美國最有潛力的股票。所以這個家族就算在陳光良不在的情況下,也能富裕下,隻不過沒有那麼大的潛力了。
嚴人美笑道:“早該取消這種信托了”
以前她就覺得這種做法不太吉利,隻是丈夫思慮的太多,她不太好反對而已。
陳光良回道:“不能去避諱意外,此次取消也是因為家族已經成長起來,我沒有必要再弄了。”
事實上,不僅僅是因為他和兩位妻子的感情穩固,更是因為他的長子也16歲多,在這個時代,十七八歲加入家族企業也有不少,懂事都比後世的早。
倘若他真有意外,陳文傑上位是沒有問題的,畢竟有兩個母親,一個叔叔,都是會扶持他的。
撕完信,嚴人美主動對蔣梅英說道:“梅英,我帶你參觀一下這裡的珠寶玉石,看看喜歡什麼酒拿!”
蔣梅英笑著說道:“姐姐,參觀一下就行,我又不是買不起。”
從三十年代開始,陳光良確實有收集的習慣,雖然不會刻意去收藏,但累計下來的好東西不少,後世幾千萬上億的玉手鐲他也有一點。
這些玩意,不一定是為了收藏和升值,主要是考慮以後女兒、兒媳婦、孫女、孫媳婦一多,作為長輩總歸要送禮物的。
所以包括現在,陳光良也一直在收藏,反正對他來說,也不是很值錢的東西。
嚴人美笑道:“我知道你是大富婆,但有些東西講究機緣的,走,我帶你去看!”
兩女參觀其寶庫來,陳光良並沒有打擾,所謂的寶庫,實際上也就那麼一回事,他心血來潮,可能就會去購買一些古董字畫、玉石寶石等物件,然後鑒定沒有問題,就直接放在寶庫裡,平常也沒有時間來欣賞和打理。
嚴人美有打開的鑰匙,而蔣梅英也有自己的寶庫,隻是沒有大房的物件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