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在江麵上衝刺起來，這大馬力遊艇的船身設計、操控屬性就吊打之前的小交通執法艇。
乘坐舒適性跟隔音效果更不用說。
高速疾馳下都感不到多少顛簸。
船長很快驚歎：“三十一節！時速超過六十公裡，太厲害了，慢點慢點，不用這麼急，隻是試試，夜間行船更要注意小漁船，小高把探照燈去調一下。”
具體操作還要秦羽燁來現教。
但這種已經非常成熟的民用遊艇，操控極為簡單方便。
有避碰雷達探測，有衛星電話！
讓衛東都吃驚。
關鍵還得靠熟悉江河航道的專業人手來把控。
人家也很有分寸的請女老板把船速降下來。
秦羽燁把方向盤交給已經上手的船長，才到雙人駕駛台側麵的沙發座。
三邊包圍桌麵的米白色沙發，能擠七個大男人。
順著沙發座和駕駛座間的艙門到下層船頭，有“v”形展開的兩層四張單人床和衛生間、廚房。
船尾還有三人沙發和餐桌。
正在桌邊鬥地主聊天的老耿他們趕緊騰座位，肯定沒經曆過這種滔滔江水上狂奔的達瓦，居然有點暈船。
坐下來的港妹端莊介紹：“就是因為考慮到阿東經常往返江州和商州，現在又有夔門的旅遊項目，所以才挪了我大哥遊艇公司的這條船來方便工作，阿東很低調不願招搖，但我們要協助他把工作做好。”
這點她跟沈老三的江湖思路差不多，在外麵一定要給足男人麵子，尤其是帶頭大哥的地位一定要維護好。
結果讓衛東不領情：“我有兩個考慮，一是從勞森那，再買幾條二手便宜的這種遊艇過來，夔門三峽旅遊確實有這個必要，現在先頂著用，然後由小吳聯絡沿江這些有造船能力的單位，嘗試仿製這種遊船，對吧，老耿，要是你們那條江裡，來幾條這樣的遊船，是不是很享受？”
老耿就笑了：“我們在那呆了十八年，天天看那種江水綠如藍的美景，還真想過要是有條這樣的船，一定要溯源而上的去看看，聽說源頭就是桃花源呢。”
其實讓衛東是知道，那條支流江水，本來用於三線建設的隱藏蜿蜒在十萬大山裡，特彆原生態的美後來被譽為百裡畫廊，就一直沿著江的公路都美不勝收。
但這條江是色彩豔麗之美，比起三峽半途有個支流的小三峽那種秀奇險的精巧玲瓏又稍遜風騷。
所以他一開始盯住的就哪裡僅僅是夔門。
還有藏在深閨無人知的小三峽，現在僅僅是商州地區部分當地人才知道的美景。
這是個一攬子旅遊計劃，慢慢投資慢慢來，真正讓老天爺饋贈的美景儘可能讓更多鄉戶、農家獲得收益，而不是僅僅被一小撮人給霸占了，像後來國內好多旅遊景點那樣，欺行霸市的坑遊客。
秦羽燁果然也秉承了資本主義優良美德，你有錢你老大你說什麼都有理。
甜美點頭：“好，我會聯絡勞森，這方麵他有不少資源，第二點呢？”
所以讓衛東跟她聯手做生意是真舒服：“第二當然就是要把這個遊艇公司放在商州，我們自己在那也有碼頭，距離江州兩百多公裡，到夔門一百公裡，恰好可以呼應兩頭的工作，這家公司就由你跟船務公司合資怎麼樣？”
秦羽燁飛快的瞥了眼，挑挑眉毛似有所想，結果換來聲：“臥槽！”
小蝶看得可嚴了。
頓時把腦瓜子高速運轉的港妹逗笑，連忙伸頭催促：“還沒找到嗎？”
拉姆就從駕駛台下的底艙廚房，端了果盤、飲料、奶瓶上來：“微波爐跟家裡的不同，要熟悉下……”
其實小蝶接過奶瓶的時候還是沒吭聲，心頭是明白的。
石頭則捧著那台從東京買的攝像機在底艙擺弄熟悉。
其實讓衛東不過是借著遊艇這事兒，推動給洪岩機械廠的工程師聽：“清楚現在的局麵嗎，有技術能力就可以試著出來單乾，我是建議洪岩機械廠把吊掛纜車這個項目，獨立建廠，就像電梯廠這樣，我們能持續開發新旅遊項目，帶動吊掛纜車賣得更好，這樣才有更多的產品競爭力，到全國去推銷安裝，更到我們全國的銷售公司去配備維修工程師，這是種思維的轉變。”
三位工程師有點歎為觀止。
老耿幫讓衛東捧哏：“我們之前是基建兵，也是在衛東同誌的帶領下，集體轉製成為國資的城市建設公司，管理模式簡單輕鬆，把所有精力都放到項目上，電梯廠是我跟著衛東同誌去接手合作，這兩年用了好多套，反饋改進不少，但管理模式有待調整，反應還是很遲鈍啊。”
他才是帶領三千多基建兵打了多年硬仗的指揮長，現在又接收了兩個基建團，再加上各地招募當地農民工到建築隊裡，真正的麾下萬千兵馬。
隨口說來氣勢都非凡。
哪怕讓衛東是電梯廠最大的私人股東，都沒這電梯廠最大的用戶表達態度有壓力。
三位工程師驚得說不出話。
洪岩機械廠作為江州實力最強的市區三線廠，實際上也在各種改製中掙紮。
讓衛東瞄的不是國有資產，而是人家人數眾多的機械工程師：“我沒有什麼都買進口貨的習慣，我更在乎國內廠家能順著各種行業發展獲得市場，我也並不在乎這些國有企業的資產如何，最在意技術力量會不會在這種改製中被荒廢掉，彆打黃油的手，最後隻能去打油條，所以通過你們也是想給廣大技術工程師提個醒，這個時代哪怕抓住個汽配零件做到精準優質，也能成就一生的事業。”
本來開船就在玩牌，這下聽得自然是想法多多。
終於有人開始細心詢問關於汽配零件的工作。
從去年國慶後展開的各種國產化零部件，半年來肯定說不上立竿見影。
本地的江安麵包車、滬海的桑塔納、平京的切諾基，就是當前全國最前列的合資車探索。
任重道遠啊。
所以這一路上也不單調，連船長水手二人組都在旁邊聽得津津有味。
能跟著參與些討論。
水手一般都是從基層摸爬滾打出來的手藝人，船長則多半是內河航運校之類的中專出身。
讓衛東清楚啊，就跟自己小姨子……不，現在是二娃媽一樣，這年頭的中專生就是初中畢業時候的尖子生，掐尖的他們才有資格進郵電校、河運校學習，儘快走上工作崗位，然後成為行業管理者。
跟那種五六十歲的老船長不同。
起碼這麼個從自家船隊借調過來的年輕船長，那都是對川江航段每個險灘激流了若指掌的技術型人才。
讓衛東自然談興又濃了幾分，聊起我們要把這支目前是長江貨運為主的船隊，發展出為旅遊配套的遊艇船隊，要爭取采購一兩條超高速的飛翼艇，目的就是往返帶動江州到三峽這三百多公裡距離，而到了夔州又靠短途遊艇來帶動周邊幾個景區遊覽，夔州那個希望發展而成的古城古鎮就會成為大本營。
換個美女估計早就睡眼惺忪了，根本不感興趣聊這些。
秦羽燁卻聽得美眸閃動。
隻有她才知道明明就是她橫插一杠子買了條遊艇，讓衛東純屬有點將錯就錯的為了這盤醋，才張羅餃子的意思。
可能也隻有她才能反應過來，讓衛東故意讓她找大哥索性再搞些二手遊艇進來的含義。
一條遊艇叫炫富招搖，一堆那就隻能說是產業化了。
實際上都叫遊艇，各種尺寸和這條五十呎的區彆分類清晰。
二十呎以下算休閒艇，釣魚佬的最愛，三十呎上下是遊艇入門玩家中產階級，四五十呎才算豪華艇，七八十呎以上則是富豪大佬的定製規模。
秦誌明六十年代就開始做遊艇生意，有的是各種二手艇關係，隨便湊一堆來都能把這條船混在裡麵。
關鍵這生意好像還真的似模似樣了。
但彆人聽著都以為讓老板是圖謀甚遠，規劃了然於胸。
對整個旅遊項目也有了清晰的認知。
起碼老耿就知道這座古城古鎮的工程細節要點在哪，從現在就能開始做勘察論證。
隻是小蝶無論如何也要撐著躺靠在父親懷裡當瞌睡蟲，大家就不好抽煙。
就打牌聊天熱火朝天之餘，輪流到船尾的沙發座去過過煙癮。
唯獨達瓦全程認真打牌，仿佛完全沒聽懂漢話討論的啥。
四五個小時後午夜抵達商州，那就靠岸直接步行兩三百米到江畔小樓入住。
李二鳳早就安排準備好，秦羽燁也抱著酣睡的小蝶去休息。
讓衛東和老耿還來得及到夜間施工的新城區看看進度，夏季將是去年開建的這批高樓建築紛紛落成交付的季節，肯定也是國內各方都看著的房改樣板。
隻有在這種兩人時候，讓衛東才悄悄給老耿交個底，所有涉及對外銷售的商品房、集資建房，都儘量以工程成本價銷售，但城建公司這邊可以儘量把加班費、獎金補貼啥的做高點，讓所有參建人員的收入提起來。
就公司和高層，特指這倆都故意不賺啥錢，除了存點商鋪和車庫麵積，這階段就得狠。
啥都彆給哥倆私人留存。
千萬彆在這個爭論拉扯的關鍵時刻，成了反麵靶子，做好房改的示範作用就行，不留任何經濟把柄。
翻過這個坎兒，就怎麼都不會差這點回報。
老耿的覺悟不用說，吃驚讓衛東的長遠，重重點頭。
結果第二天一早，隻睡了幾小時的讓衛東，居然趁著初夏的晨霧去請老領導跟著一同爬山：“上次您說了想登高遠眺，今天就去感受下，也順便感受我們從hk調來的遊船，以後會放在三峽景區的工作艇。”
如果昨天看見這條船豪華高檔，讓衛東肯定不會提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