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老板!不光是村長,現在還要當上大官了!等老板當上大官以後,咱們單位肯定能乾的更好!”
小弟顯得更加激動了幾分,就差在駕駛位上對陳元五體投地了。
陳元也沒想到他現在不光在李二和等人心中達到了一個恐怖的高度,甚至在這個司機小弟的心中都達到了一個極高的高度。
他隻是說了一句要去要個官,小弟就當真信了他開口就一定能要到官職,甚至還暢想起了日後的好日子。
不過陳元現在也沒心思糾正小弟的想法。
參幫的陰影還籠罩在他的頭上。
這夥子人說好聽點是參幫。
但要是說不好聽點,就是一夥子什麼偏門都撈的毫無底線的犯罪團夥,陳元當然是想要一次性把他們全部鏟除的。
不然彆說是大山,就是整座大興安嶺恐怕都得被他們折騰個遍!
而能讓陳元有著一個合適的管轄這夥子人的身份,就是林牧漁業局能給出來的護林員這個小小的體製內的烏紗帽!
雖說這玩意甚至不算是什麼官,甚至不算是什麼好活兒,但在這個年代,還算是說得過去。
因為法律還沒完全落實到地方,陳元隻要當了護林員,就有用槍械自行執法的資格,而不用束手束腳了。
這才是陳元放棄彆的輕鬆有油水的職務,卻是討要一個護林員的原因。
他既然說過整座大山都是他的獵場,那就自然不能容忍外人在他的獵場上胡作非為,甚至動輒破壞攪亂的。
就在陳元心裡思索著這些的功夫,小弟便已經穩穩將車停在了農牧漁業局的大門前,眼神中帶著幾分期待道:
“老板!我們到了!我在這兒等你!等你這邊忙完了,我就帶你去廠子裡看看!”
陳元也沒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便下了車。
這一次看到陳元坐的車的牌號,又看到車上下來的是陳元這個人,農牧漁業局門口的警衛就沒有再阻攔,而是默契地敬了個禮,便把陳元放了進去。
陳元朝著兩人輕輕點了點頭,便朝著林澤瀚辦公室輕車熟路走去。
一回生兩回熟,三回閉著眼睛也能找到。
陳元走到林澤瀚的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聽到林澤瀚的許可,便推開門走了進去,然後又小心翼翼關上了門。
林澤瀚看見來的是陳元,也趕緊放下手頭的事情
其實也就是一杯茶和一盒子桃酥。
然後站起身笑道:
“陳元啊,你的廠子看起來辦得不錯啊!竟然還真的趕在年前給家屬大院的大夥兒把年貨都置辦好了,我看他們早上都高興得滿麵紅光,嚷嚷著過年要帶著這麼多好東西去拜年,給自己長長臉呢!”
陳元看林澤瀚很是開心,也從善如流地笑了笑。
聽林澤瀚的話語,知道那群小夥子恐怕是熬了一夜,才能把昨天晚上才打下的獵物在今天一大早就送到家屬大院去,心裡也對他們多了幾分認可。
不過他今天來,並不是為了這件事情,因此並沒有搭茬。
林澤瀚也看得出陳元的心思,又是笑了笑,坐回到了位置上,問道:
“你今天來找我不是為了這件事,那就是為了進農牧漁業局的事吧?”
陳元看林澤瀚並不避諱,也就乾脆利落點了點頭,直言道:
“我覺得農牧漁業局有一個適合我的職務,想請林局長看看我夠不夠格擔任這個職務。”
林澤瀚想說些什麼,但喉結滾動了兩下,也沒說出口,而是換了一個問題,好奇道:
“你看上哪個職務了?要是看上我這個局長的位子,我可給不了你。”
“林局長說笑了,我覺得我適合當一個護林員。”
陳元接過林澤瀚的玩笑話,不柔不剛地打回去一團軟棉花,順著便說出了自己的訴求。
“護林員啊護林員這個職位等等,你確定你是說護林員?”
林澤瀚雖然很想提拔陳元,但是職位這種東西還是要仔細考察之後才能賦予的。
因此他本來想先說一些客套話,把這個事情變成“三個工作日後回複”的大餅,但是卻猛然意識到陳元要當一個護林員,心下有些奇怪。
這個進農牧漁業局的機會對陳元來說是一個很好的機會,雖說掙不到太多的錢,但是在官場之間,很多事情是有著極大的便利的,而且還是一個鐵飯碗,甚至還能蔭及兩三代。
但是陳元卻選了一個又累又危險,甚至還沒什麼地位和油水的職務。
雖然林澤瀚也知道陳元和官場上左右逢源的人並不一樣,但也著實沒想到陳元的回答。
陳元點了點頭,就給林澤瀚簡單解釋了一下自己在山上遇見了參幫的事情。
林澤瀚六十年代的時候正是闖蕩的年紀,對參幫也是打過不少交道,甚至上任之後也時常會因為參幫在山裡乾一些違法亂紀的事情而焦頭爛額。
現在聽到山裡又出現了參幫的蹤跡,也是更為重視了幾分。
同時還因為陳元要職位的理由而多出了幾分敬佩。
所以林澤瀚就沒繼續瞞著陳元道:
“你畢竟是我要內推的,所以我總得了解一下你的家庭背景。雖然你要是就是想當個護林員的話,倒是無所謂這個,但是我也不打算讓你一直當個護林員所以你就再等等吧,到時候我給你安排。”
陳元看林澤瀚如此開誠布公,心中倒是沒有他瞞著自己調查自己身世的不滿。
畢竟陳元前世也是軍中的軍人,很多時候要接受更加嚴密的背調和檢查,這樣的體製內正常的排查,陳元也知道是應該的,而不是他刻意針對自己,內心自然也就沒什麼多餘的情緒。
而且林澤瀚這麼說話的意思,就代表他已經給陳元安排好了之後的事情,也算是做了一個隱秘的保證,那就是不管怎麼樣,肯定讓陳元具備護林員的便宜和權力。
更何況,陳元知道,若是自己自告奮勇前去對付大興安嶺的參幫人員,還能給農牧漁業局減輕一些壓力,甚至若是自己把他們全部抓回來,還能給林澤瀚頭上算一筆業績。
他馬上就退休了,業績和功勳可是少一筆那就是一筆。
所以陳元早就捏準了林澤瀚不會拒絕自己的請求。
再加上林澤瀚確實很看好他,隱隱有一種把他當做接班人培養的意味,所以這次他們兩人的合作可謂是很快便談好了,沒有什麼分歧和衝突。
目的達成,陳元便也沒有繼續在林澤瀚辦公室裡逗留,隻是捏了一塊桃酥,走出了林澤瀚的辦公室。
隻是他剛走出門,便看到麵前已是一片雪幕。
這個年代的東北的雪花晶瑩剔透,甚至每一片幾乎都是標準的六邊形,放在手心也不會很快化掉,而是會一點一點融化,再慢慢化成一灘清澈的水。
東北今年的第二場大雪,就這麼毫無征兆地下了起來。
陳元微微歎了口氣,心中倒是放鬆了幾分。
本來若是沒有一個護林員的身份,他想要上山擒住參幫之人還得時時刻刻蹲守,還要擔心自己鬨出人命來。
但現在,這麼大的雪勢足以封住上山的路,他倒是也可以歇緩一些時日了。
而且到時候,等到護林員的身份下來,他也就可以在山上大鬨一場了。
不過這場雪影響的,倒也不僅僅是山上
緊了緊身上的棉襖,陳元上了車,輕聲道:
“去廠子裡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