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德和喬治走後的十分鐘裡,赫敏從肖像洞口爬進了公共休息室,手裡拿著一卷羊皮紙和一盒叮咣作響的東西。
“看這個!”她氣喘籲籲地在哈利旁邊坐下,“我剛做完!”
“我也是!”羅恩得意地放下手裡的羽毛筆。
“怎麼了,臉色這麼臭。”赫敏看了哈利一眼,但也不指望他回答,而是興致勃勃地打開了那卷羊皮紙,“我想好了!你們看這裡,我都寫在上麵了——我們的短期目標是為了給家養小精靈爭取公平的工資和工作條件,長期目標包括更改禁止非人生物使用魔杖的法律、並設法讓家養小精靈進入神奇動物管理控製司。”
阿爾特米亞感覺哪一個都不像是短期能完成的目標:“我們要從哪裡開始?”
“從招募成員開始。”赫敏讚賞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打開了那個盒子,露出裡麵的徽章。那些徽章顏色不一,但無一例外都寫著“sew”。她拿出了一個放在桌子上,興高采烈地說,“入會費用是兩個西可,用來買一個徽章。這些錢可以用於前期的宣傳活動,目標人群是在讀的學生和家養小精靈。你們可以進行學生中的宣傳活動,家養小精靈那邊我打算自己來——”
“或許可以讓多比一起進來?”哈利提了個建議。
“好主意,哈利。”赫敏驚訝地看了他一眼,然後顯得更高興了,“羅恩,你是財務總管——我在宿舍裡給你準備了一個募捐罐,明天帶給你。還有這個,自動記錄的羽毛筆,要用於每次會議的記錄——哈利,你來當負責校正的秘書。阿爾,你是副會長,目前主管宣傳這一部分。”
羅恩看起來有些想笑,但是在赫敏嚴厲的目光下抿緊了嘴巴。
“有一個問題,赫敏。”羅恩清了清嗓子,指著羊皮紙頂端的“家養小精靈權益促進會”,“嗯,這個協會,目前有幾個人呢?”
“四個。”赫敏依舊嚴厲地看著他,“我們明天的第一個活動就是佩戴徽章去上課——現在,你們可以交給我兩西可了。”
“我才不要花錢買一個嘔吐徽章!”羅恩怪叫,“我不想戴這個,赫敏!”
“是‘家養小精靈權益促進會’!”赫敏不耐煩道。
阿爾特米亞直接給了羅恩兩西可,然後從盒子裡挑了一個粉色的。
“你給我乾什麼?”羅恩震驚道。
“你不是財務總管嗎?”阿爾特米亞奇怪地看著他,“我記錯了?”
哈利和羅恩兩臉震驚地看著阿爾特米亞,不明白她為什麼能入戲這麼快。
“你沒記錯,”赫敏的語氣溫柔下來,“羅恩,你先把我們的錢收著。”
哈利眼見著躲不過,閉著眼睛從盒子裡拿了一枚紅色的——他幾乎已經能想到馬爾福看到這枚徽章時的表情了。
他也給了羅恩兩西可。
三個人一起看著羅恩。
“好吧,好吧。”羅恩妥協了,“如果這個錢一定得花的話。”
羅恩堅持把徽章彆在襯衣上,一個可以被袍子遮住的位置。赫敏也不管這個,她為了宣傳“sew”甚至主動去參加了周末的魁地奇選拔。她讓哈利和阿爾特米亞全程把這個徽章彆在最顯眼的位置,最先響應的就是科林和金妮。
兩天下來她招募了十幾個會員,不管他們是不是被忽悠來的。加入家養小精靈權益促進會的人比加入魁地奇球隊的人還多——來參加選拔的人飛行能力良莠不齊,阿爾特米亞偶爾甚至會覺得自己在給他們上飛行課。
——她在選拔結束前找到弗雷德,把賭輸的十個加隆給了他。
“雖然不想承認,”阿爾特米亞重重地歎了口氣,“但珀克斯好像真的能把你倆分清。”
“我其實不太想收,”弗雷德也歎了口氣,然後把加隆收進了口袋裡,“但是,總之,我們最近確實缺錢。謝謝了,阿爾,喬治會把我殺了的。”
“這樣吧,如果你感到愧疚的話。”阿爾特米亞遞給他一個“sew”徽章,“你加入進來怎麼樣?”
弗雷德:“……”
他盯著那個徽章,詭異地沉默了。
“你們在說什麼?”喬治把更衣室的鑰匙扔給阿爾特米亞,走過來後看到她手裡的徽章,跟弗雷德一起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在喬治驚悚的目光下,弗雷德慢吞吞地把那個徽章接了過來:“兩西可,是嗎?”
“你不用給錢,”阿爾特米亞立刻道,“代價是必須把它戴在胸前一周,最顯眼的位置——行嗎?”
弗雷德答應了,低頭把徽章彆在了長袍上。阿爾特米亞從兜裡翻出另一枚,打開喬治的手把它塞了進去。
“……我今天一整天都在想,這件事什麼時候輪到我。”喬治看著那個“嘔吐”抽了抽嘴角,“弗雷德,我以為至少你能逃過,這樣我還能說沒戴徽章的那個人是喬治。”
“她有我無法拒絕的條件。”弗雷德撥了撥那個鐵片,朝安吉利娜揚了揚下巴。安吉利娜的胸前也彆著一個,跟弗雷德一樣是紫色。
“這是唯二的兩個紫色。”阿爾特米亞補充道。
喬治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裡的粉色徽章。
“好吧,好吧。”他終於妥協了,把徽章彆在了院徽的位置,“打個賭吧,不出一個星期,斯萊特林就得叫我們嘔吐學院。”
接下來的幾個星期裡赫敏每周都要舉行會議,目的就是要讓更多的人明白自己每天吃的飯是誰做的、而床鋪和衣櫃又為什麼能夠維持整潔。
而事實也不出喬治所料——甚至都沒有一個星期,兩天之後“嘔吐學院”的外號就在斯萊特林的餐桌上傳遍了。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的學生拒絕入會,而現有的會員也慢慢地開始抵觸佩戴徽章。
無獨有偶,在權益促進會的宣傳陷入低穀的時候,四年級的課程也越來越難。尤其是穆迪的黑魔法防禦術課——阿爾特米亞很難承認一門課程能跟魔藥課一樣難,除非這門課的老師打算在課堂上對學生們使用不可饒恕咒。
比如穆迪,他就宣布要對每個學生施用奪魂咒——他要讓他們親身體會它的威力,並試著抵抗它。
結局很不理想。第一節課下來,除了哈利,沒有一個人能在奪魂咒的威力下保持清醒。阿爾特米亞從頭到尾都處於一種豐盈的快樂中,腦海中唯一想著的事就是執行穆迪的命令。她疑惑過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快樂,但是卻無法破開穆迪給她營造的繭,聽話地在桌子上跳上跳下。
哈利是唯一一個把桌子撞倒的學生,因此穆迪在他身上施用了四次奪魂咒,直到他能完全能控製自己的腳不往前動。
一節課上完,哈利不僅腳崴了,腿上還全是烏青。阿爾特米亞攙著他去了醫療翼,順便完成當天的治療任務。
“怪不得魔法部的人不喜歡他,”哈利坐在病床上小聲吐槽,“他簡直是一個偏執狂。”
“我簡直懷疑他參與的傲羅考核也會包含這一項了,”阿爾特米亞蹲下來把他的褲管撩上去,然後去脫他的皮鞋,“或者更甚,需要在鑽心咒下保持清醒,不泄露情報——哈利,你的鞋好像變小了。”
哈利倒吸一口冷氣:“……是我的腳變腫了!”
“啊,抱歉,我有點走神。”阿爾特米亞趕緊住了手,用了一道切割咒把鞋子切開,然後替他脫下另一隻,“你先躺好,我去給你拿藥。”
哈利倒在病床上,看著腫成一個麵包的右腳踝,有些懷疑穆迪是想讓自己集齊三大不可饒恕咒。
四遍奪魂咒誰體驗誰知道,他到現在都有些心神恍惚。
能與黑魔法防禦術的難度媲美的隻有魔藥學了。斯內普似乎花了一整個暑假去思考折磨他們的方法,而他的每一堂課都向所有人展示了他的努力沒有白費。
“黑巫師給你投毒時不會按著課本複刻,也不會告訴你他將會用什麼東西對付你,更不會貼心附上解藥的配置說明。”斯內普的袖扣扣到很緊,黑色的袖管緊緊包裹著手腕,仿佛與地窖那陰沉沉的黑暗融為了一體,“我思考了很久,還是覺得以前對你們太溫柔了。從現在開始,我將教授你們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分辨出毒藥的主要材料,還有如何在最短的時間裡熬製一份對症的解藥。”
他的課即使是被單獨輔導了三年的馬爾福都覺得不容易,上課時安靜了太多。他們必須要在自己的腦袋燒昏之前配置出一份退燒魔藥——前幾堂課是要給搭檔配置,現在升級了,需要給自己配置。
納威最先扛不住地暈倒了,隨後西莫也被自己炸昏了。克拉布的腦袋重重磕在桌角,高爾在暈倒前還打翻了坩堝給自己添了個燙傷。
一堂課下來,還能站在原地的隻有赫敏、哈利、阿爾特米亞、德拉科和西奧多。其他人是成功配置出了解藥,而哈利和阿爾特米亞還能站著純屬是能抗——他們的身體素質好,並且生病的經驗多。
哈利在下課鈴聲的最後一秒裡勉強喝下了自己坩堝裡的半成品,而阿爾特米亞也終於暈倒在自己那一鍋黑色的不明物前了。
斯內普花了十分鐘給他們喂下解藥,然後宣布了一個讓人眼前一黑的噩耗——他將精心調製一副毒藥,或許會在聖誕節前隨機毒死他們中的一個。而他們也有將近兩個月的時間去思考要如何配置一副能解決大部分毒的解藥,至少能保證自己在徹底被毒死之前爬到醫療翼或者魔藥辦公室。
“在那天來臨之時,你們最好確保自己手裡的解藥能用。”斯內普陰惻惻道,“離開之前收拾好你們的嘔吐物,下課。”
阿爾特米亞在課桌上趴了足足五分鐘才緩過來,離開地窖時腳步都是虛浮的。
“我要死了,”納威一邊哭一邊收拾著自己被融化掉的第七個坩堝,“我絕對是他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