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我能跟你談談嗎？”
周四變形課下課後，阿爾特米亞叫住哈利。她匆匆把書包背在肩上，然後告彆羅恩和赫敏，拉著哈利往外走：“我們——”
“哈利，我能跟你說兩句話嗎？”一個女聲插進來，兩人轉頭就看見了一個等在教室門口的赫奇帕奇。
“我叫埃麗安娜，”那個女生急忙道，“赫奇帕奇三年級。”
“你好，”哈利點點頭，“什麼事？”
阿爾特米亞看看埃麗安娜又看看哈利：“那我先去找海格——”
“你不是要跟我談談嗎？”哈利露出疑惑的表情，“誒！你等等！”
“哈利！”埃麗安娜在後麵大聲叫住他，“你願意跟我一起去舞會嗎？”
“舞會？”哈利回過頭，擰緊的眉毛鬆開了一瞬，“抱歉，你邀請其他人吧。”
埃麗安娜跟著他跑了幾步，還有些不甘心：“你有舞伴了嗎？”
“沒有，但還是請你邀請其他人吧。”哈利又說了一句抱歉，然後三步並兩步地跑下樓梯，“彆跑了！阿爾特米亞！”
阿爾特米亞沒能繼續往前跑——她被一個穿著布斯巴頓校袍的男生攔住了。
“伊曼紐爾·德維爾。”那個男生長至肩膀的金發被一個銀扣束在腦後，英語說得很標準，並沒有帶著那些奇怪的口音。
阿爾特米亞看著他深邃的藍眼睛，一瞬間有些恍惚：“……你好。”
伊曼紐爾長得很好看，唯一不好的就是無論從哪一方麵來看，都讓她無差彆地幻視洛哈特。
“波特小姐。”他彬彬有禮地欠了欠身，從身後拿出一束漂亮的鈴蘭，然後露出了一個同樣漂亮的笑容，“我能有幸邀請你參加舞會嗎？”
阿爾特米亞：“……”
她感覺那本被自己丟進壁爐的《會魔法的我》又開始死灰複燃了。
“對不起，德維爾先生，”阿爾特米亞低著頭，努力把洛哈特從自己的腦子裡趕出去，“我——”
她說到一半，突然覺得這個姓氏好像在哪聽過一樣：“德維爾？”
“我的姑媽曾在霍格沃茨讀書，或許你聽過她。”伊曼紐爾微笑著把那束鈴蘭插進阿爾特米亞的袍袋，“她也是格蘭芬多的學生，曾經當過魁地奇院隊的隊長，和你一樣優秀。”
“索菲婭·德維爾？”阿爾特米亞愣了一下，然後趕緊把那束花拿出來還了回去，“抱歉，我不能收下這個。”
“你有舞伴了？”伊曼紐爾問。
“我有男朋友了。”阿爾特米亞說。
“那就是還沒有舞伴，不是嗎？”伊曼紐爾往後退了一步，沒有接阿爾特米亞還回來的花，“收下吧，小姐，這束花跟你的眼睛很配。”
“你是聽不懂英語還是聽不懂拒絕，”哈利抽走那束花，忍著想把它揉成一團塞進伊曼紐爾嘴裡的衝動，“她說‘hors de estion’，現在聽懂了嗎？”
“我會說英語，”伊曼紐爾抽了抽嘴角，又補充了一句，“哈利。”
“那就是聽不懂拒絕，”哈利把那束花團成一團塞進了他的口袋裡，“阿爾說得太委婉了，其實她的意思是‘no way’。現在懂了嗎？”
伊曼紐爾無奈地笑了笑，留下一句“我明天再來”後就離開了。
“他剛剛說什麼？”阿爾特米亞迷茫地看著他的背影。
“我怎麼知道，”哈利接過她的書包，“我又聽不懂法語。”
“他肯定以為你會。”阿爾特米亞失笑。
“怪小天狼星，”哈利也笑了，“如果他能對那些法國姑娘說上哪怕一句不是拒絕的話，我們就能多學些法語了。”
兩人笑了大概有半分鐘，然後結伴下了最後一層樓梯，穿過門廳往黑湖的方向走。
剛才在上課，一出城堡才發現下雪了。
今年的第一場雪下得輕輕柔柔的，再加上沒有吹風，阿爾特米亞就打消了回城堡裡繼續談話的念頭。她把掛在脖子上的圍巾裹得更緊了一些，然後攏了攏鬥篷。腳下的土地被凍得有些硬，禁林旁邊那個鬥龍的高台已經消失不見了。
“如果你敢對我說‘no way’，我就砸破冰麵把你丟進黑湖。”哈利說。
“彆這麼極端，”阿爾特米亞說，“黑湖還沒凍上呢。”
“先聽我說怎麼樣？”哈利在鬥篷上擦了擦手上的鈴蘭花汁，“我昨天回去想了想，想出了一個解決辦法。”
“有關我的舞伴的嗎？”
“對，要聽聽嗎？”
阿爾特米亞有些好奇地點了點頭。
“你去分個手，”哈利輕描淡寫，“我們就都不用糾結了。”
“……”
“嘿！”哈利往右一跳躲過阿爾特米亞的腳，“這是小天狼星給我支的招！”
本來還想谘詢小天狼星的阿爾特米亞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
“好了，不開玩笑了，”哈利趕緊道，“你想跟我說什麼？”
阿爾特米亞轉過身，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你真的害怕跟彆人一起跳開場舞嗎？”
“我寧願再去鬥一次匈牙利樹蜂。”哈利同樣認真道。
“我不理解。”阿爾特米亞露出迷惑的神色，“有那麼多人想跟你一起去舞會。”
“沒人問過我想不想去，就像也沒人問過我願不願意成為勇士一樣。”哈利低頭繞過了一串不知道是誰壘在這裡的石頭，“這和有多少人想當我的舞伴沒有關係——如果我可以選的話，我甚至想要回家。當然，你為了舞會留在了霍格沃茨，那我當然也可以留下。”
阿爾特米亞抿緊了嘴唇，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雖然喬治說可以，但是你覺得他其實是不高興的，所以拒絕了那個提議，是嗎？”哈利收回眺望著黑湖的視線，轉頭看著阿爾特米亞，“他當然會不高興。但是他直接默認你是他的舞伴，開口就是要把你‘讓’給我跳開場舞的舉動也讓我很不高興。”
“赫敏是這樣，喬治也是這樣。好像任何一個人跟你變熟了之後，都會自然而然地取代我的位置，又對我有一種奇怪的包容——你能感覺到嗎？我很討厭這樣。”
“能不提赫敏嗎？”阿爾特米亞說，“你跟羅恩也沒好到哪去。”
“彆岔開話題，”哈利平靜道，“你知道我的重點在喬治。”
阿爾特米亞沉默了下來。細雪掛在她的頭發和鬥篷上，落在皮膚上的會變成細小的水珠，沒一會兒就消失不見了。
“……這是不是我們第一次談他？”她問。
“是，”哈利說，“因為你不得不談了。”
“我沒有‘不得不’——”
“我不明白。”哈利打斷她，“為什麼你談了戀愛後就突然多了很多需要瞞著我的事？你可以告訴赫敏，可以告訴金妮，甚至帕瓦蒂、拉文德，就連安吉利娜和凱蒂也可以知道，但是就是我不行。有些時候連羅恩都可以知道，但他知道的前提一定得是要瞞著我。為什麼？” 我是需要被你費儘心思排除在外的人嗎？
哈利咽下了最後一句話，他不想讓這場談話變成吵架。
“不要告訴我她們是女生這樣的理由。”哈利把語氣放緩和了一些，“我也跟羅恩說過很多沒跟你說過的話，但是如果你想要知道可以從任何一個地方得知，我也會原封不動地告訴你。”
“為什麼不能？”阿爾特米亞看著他的眼睛，“這些事情就是我可以對赫敏開口卻無法告訴你的類型，你能說出這種話隻是因為沒經曆過而已。”
“不是因為我沒經曆過，”哈利說，“隻是因為你知道我會因此生氣。”
“這當然是另外一個理由，”阿爾特米亞已經有些生氣了，“而我不想跟你吵架。”
氣氛一時間僵持住了。
“……說回舞會吧。”哈利退了一步，“我說過了，我不需要舞伴，也不想考慮霍格沃茨的麵子之類的事情。跳完開場舞我就解脫了，茶點對我的吸引力比跳舞更大。”
“也不用擔心對我的舞伴不公平這種事，”他補充道，“我不會有舞伴的。其他人隻會覺得是我邀請不到女孩，臨時請你幫了個忙。”
“先等一下，”阿爾特米亞搓了搓自己的臉，“以我現在的情緒很難順著你的話答應下來，但我又不想跟你說氣話——雖然我知道你不會信。”
“你可以選擇氣我一下，”哈利笑了一下，“我保證我不會生氣的。”
“閉嘴吧，”阿爾特米亞說，“你絕對會的。”
“我當然不會，”哈利說，“因為你好像要答應我了。”
“是嗎？”阿爾特米亞手掌下移，露出了一雙眼睛，“如果我告訴你我們十四歲生日那天淩晨的時候已經回到陋居的喬治又飛了回來、明明在他沒有準備告白隻是想給我看煙花的情況下我還是主動親了他一下並且他又親了回來於是我們就在一起了的事呢？”
哈利的笑容僵在臉上：“……什麼？”
“連赫敏也不會知道得更清晰了，”阿爾特米亞真誠道，“現在你是知道得最多的人了。”
眼見著哈利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她心中那股被他步步緊逼的鬱氣也終於散得一乾二淨。
“我答應你了。”阿爾特米亞笑容燦爛地拍拍哈利的肩，然後一蹦一跳地跑回了城堡，連背影都透露著雀躍。
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