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列了清單,林暮雨接了過來,看了一眼,笑道:“明天我和文姨去買,剛好明天我有假。”
謝昭點頭,湊過去親了一口。
“你先睡吧。”
謝昭道:“我看會兒書。”
林暮雨點頭進去,謝昭坐在燈泡下,拿出清北給的課本,仔仔細細看起來。
念書這一行當,十分有趣。
上輩子斷了這條路,這輩子重新撿起來,謝昭看物理書都看得津津有味。
就好像拿到了其中的鑰匙,打開大門,窺見更宏大的世界。
“老師。”
魏慶之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了謝昭的對麵。
他手裡拿著一個模型,放在石桌上。
“這是?”
謝昭問。
“我自己做的,清北也有,不過太過於複雜,而且常年被放在實驗室裡,你接觸的機會少,想研究透徹很是麻煩。”
魏慶之咳嗽了一聲,道:“你來看看,雖然簡陋了些,但是原理相同,一通萬通。”
謝昭來了興趣,放下書本,起身過去,和魏慶之一起做起了實驗。
翌日。
謝昭今天上午滿課。
早上起床的時候,喜寶兒樂寶兒還沒起來,他寫了紙條,又壓了厚厚的一遝錢,叮囑林暮雨今天出門去,不僅買點菜,也去高檔進口商店裡買幾套衣裳穿。
他吻了吻她的眉眼,心裡柔成一片,旋即將書本放進斜挎包裡,輕手輕腳離開。
七點半。
喜寶兒樂寶兒睡醒,林暮雨也起來了,看見錢和紙條,將錢收起來,紙條卻看了又看。
“姑娘,起來了嗎?”
門外文秀輕聲喊。
林暮雨應了一聲,她推門進來,將喜寶兒樂寶兒抱起,對著林暮雨笑。
“走啦!咱們去洗洗!早飯都涼好了,小米粥,白煮蛋,可香了!”
兩丫頭聽見有吃的,眼睛猛地一亮。
“吃!香!”
旋即張開手,咿咿呀呀的朝著文秀撲了過去。
林暮雨笑道:“好好好,吃早飯,吃完媽媽帶你們去買新衣裳!”
幾人到院子裡,文秀做好早飯,放在桌上。
小米粥,白煮蛋,還有一碟新鮮炒的鹹菜,幾根油條,肉燒餅,豐富得不得了。
“這燒餅是謝昭買的,他心細著呢!”
文秀笑:“不過有點冷了,剛好粥熱的,吃點兒咱們再出門。”
林暮雨點頭,二人邊吃邊喂喜寶兒樂寶兒。
吃完後,收拾出門,已經九點了。
靠近這邊有個菜市場,就在胡同對麵,一個個攤販鋪開,賣的都是新鮮蔬菜,再往裡頭走,還有肉攤子。
不過這塊地方已經不用肉票了,買賣自由程度不知道比江城高多少。
林暮雨和文秀按照清單,買了不少東西,肉,雞鴨魚,還有蔬菜,滿滿當當一大堆。
也幸好喜寶兒樂寶兒是推著車出來的,下頭還能放不少東西。
兩人一身汗,在人群裡穿梭,渾然不知道身後早就被人跟著了。
杜良和麻七跟著林暮雨轉了好一會兒。
二人算是瞧出味兒來了。
“這瞧著也不是什麼大人物,兩個都是在念書,從外地來的,再加一個老頭兒和保姆,外帶倆小東西。”
杜良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解又好笑。
“怎麼想的?初生牛犢不怕虎呐?這宅子他也敢買?”
“誰知道呢!”
麻七點了煙,吸了一口,眼睛涼涼的在謝昭身上掃了一圈。
“也算是他倒黴,踢到鐵板,惹到何樂!”
他嘖嘖兩聲,和杜良對視一眼,後者擺擺手,示意了一下,麻七搖頭,將煙舉了舉。
“等會兒,抽完這根。”
片刻後。
那邊,林暮雨和文秀已經買完了東西,推著車往這邊走。
二人邊走邊說著等會兒怎麼準備飯菜,直到過了馬路牙子,拐彎進了胡同裡。
周圍熱鬨嘈雜的聲音忽然消失,腳步聲一下子明顯起來。
文秀扭頭瞧了幾眼,臉色微微有些蒼白。
正想抬頭和林暮雨說話,卻見她正對著自己擠出笑容。
“等會兒你帶喜寶兒樂寶兒先跑。”
她用口型說的。
明明怕得要命,可母愛的本能還是讓她選擇保護孩子。
文秀搖頭,拚命穩住身子。
“不行!你先跑!”
二人說話間,身後的腳步聲更近了一點。
林暮雨強行冷靜下來,忽然直直停了下來。
她的麵前,再拐過去,就是一個更小的胡同。
裡頭狹窄,二人行寬,人煙稀少。
要真的進了那裡麵,才是真危險,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了。
現在這胡同就在馬路對麵,雖然人少了不少,但是這會兒周圍還是有零零散散幾個人的。
起碼。
她想,要是真的發生點什麼,頂多被搶錢,不至於到最壞的那一步。
林暮雨這樣想,也這樣做了。
她忽然一回頭,黑澄澄的眸子,盯著杜良和麻七二人。
“你們跟著我們做什麼?!”
她厲聲道。
說話的同時,甚至將喜寶兒樂寶兒護在了身後。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
她雖然害怕,但是,她也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自己的孩子!
杜良麻七二人愣了一下。
實際上。
他們的確是打算等會兒進了小巷子裡頭再動手的。
沒想到這年輕小姑娘忽然停了下來,而且瞧這樣子,居然打算和他們拚一拚?
嘿!
有點意思!
“小姑娘,算你眼尖。”
麻七笑了笑,盯著她,道:“你放心,我倆不是那種貨色,八大胡同裡,要什麼妞沒有?何至於在女人身上栽跟頭?”
林暮雨並沒有放鬆警惕。
她掌心裡都是汗。
“可你們跟了我們一路。”
她道:“你們到底是誰?想做什麼?”
“沒彆的,就是想問一句,你們打算什麼時候搬出去?”
杜良陰惻惻笑了一下,往前走了一步。
林暮雨驚怕,抓緊推車,“你們說什麼?搬出去?什麼意思?”
這會兒周圍已經有人朝著這邊看過來了。
林暮雨下意識提高了音調,雖然渾身發抖,可她也在留意周身動向。
她心裡盤算著,要是動靜再鬨大些,應該也會有人報警吧?
隻是她說到底,心思單純,尤其在這種事兒上,一點小心思全都寫在臉上了。
杜良和麻七互相對視了一眼。
二人達成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