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知道。
有些事,放長線釣大魚,就和做生意一樣。
一步步,穩紮穩打,總能絕地反擊成功。
他也有這個自信。
可這次不同。
他底線被觸碰。
再隱忍?
除非他是孫子!
掙錢,變強的意義是什麼?
是為了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他可以規劃謀略,慢慢掙錢,可家人被動,他無法忍受。
“我想找人,討個公道,就這麼簡單。”
謝昭平靜的麵色下,暗流洶湧。
對。
掙錢的意義就在這一刻。
動了他的人,他揍回去!再極端的手段都可以!
錢,權,他能擺平!
王楓看著謝昭,臉色終於有了微妙的變化。
對他來說,錢都是次要。
可謝昭這性格……
睚眥必報,恩仇分明。
他喜歡。
有那麼點意思。
王楓終於笑了笑,聳聳肩,道:“這件事沒問題,包在我身上,人我能幫你找,不過事後請客吃飯,煙酒不能少。”
見謝昭想開口,王楓擺擺手。
“錢就不提了,都是兄弟,幫個忙,提這玩意兒傷感情,煙酒給足就行了,這件事,我幫你辦。”
謝昭鬆口氣,笑道:“這件事算我欠你一個人情!想什麼時候還,知會一聲,我義不容辭!”
…………
三天後。
這夜。
杜良和麻七二人從賭場出來,夜色沉沉,二人今天上的是夜班。
兩點。
天上明月高懸,胡同雜院裡頭,大家都睡了,此起彼伏的鼾聲,磨牙聲,狗吠聲,綽綽約約。
二人搓了搓手,說起賭場昨天輸紅了眼的陳家少爺,頗有些幸災樂禍。
“拿著全部身家來賭,什麼腦子?瞧瞧!輸紅了眼,明天估計又要來,也不知道何樂能放多少貸?這小子,又廢了!”
麻七咂咂嘴,往嘴裡塞了一口冷掉的餅子。
“沒腦子的來賭博,該。”
杜良仰頭看了一眼明月,歎口氣。
“彆說他們了,咱們也老大不小了,瞧著啥時候找個正經營生,娶媳婦兒生大胖小子才是真的!”
“誰願意找咱們呐?你沒瞧見何樂?他新談的對象,那姑娘家裡頭清清白白,哪兒願意跟他?再有錢也沒用!就是賭場一看場子的!算什麼正經行當……”
二人邊走邊嘀咕。
渾然沒有注意到麵前胡同拐角處,幾個靜靜站著的黑影。
“動手?”
一人比了一下手勢,看了一眼謝昭。
謝昭眸光冷沉,看著二人,回道:“再等等。”
距離太遠,他要十足把握。
十步,八步,五步……
“動手。”
謝昭冷冷道。
來了四個人,都是王楓找的,年紀輕,二十來歲,混不吝,有的是力氣和膽子。
謝昭又給一人塞了幾盒煙,這一下給幾人興奮得一肚子勁兒。
黑漆漆的巷口,人群一下子衝了出來,將杜良和麻七二人圍在最中間。
“你們是誰?乾什麼?!我們可是……”
“哎喲!”
拳頭直接照著杜良麻七二人的臉上招呼過去,拳拳到肉。
謝昭站在人群後,靜靜地看著。
杜良挨了好幾拳,眼睛高高腫起,疼得直叫喚。
“你們?誰!哎喲!我可是天寶賭坊的!”
他疼得大叫。
“誰?!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你這就找死!”
有人低沉吼了一聲,又招呼了一拳頭。
旁邊大雜院裡,有人聽見聲音,亮了燈。
可貼著牆根正準備一嗓子喊一聲。
“找死啊?多管閒事?”
得。
那燈嘩啦一下,頓時滅了。
麻七絕望了,抱著頭,滿腦子都是自己得罪了誰?
拳頭停了。
月光下,青年慢慢走來,冷白的月光落在他的臉上,清清冷冷如鬼魅。
麻七和杜良猛地瞪大眼,一眼就認出了來人。
“謝昭?!”
二人大驚。
“是你?!”
他們守在四合院外頭,當然知道謝昭。
然而。
這個青年此刻和白日裡笑盈盈的麵孔不同,好像徹底換了一個人!
他的嘴角揚著,眼睛清冷冷的看著兩人,手裡拎著的鋼棍,摩擦地麵,發出刺耳的聲音。
“你瘋了?!”
杜良心裡沒由來冒出一股子恐懼。
“謝昭!你居然找人打我們,你知不知道……”
“砰!”
鋼棍在空氣中劃過一道閃亮的銀色弧光,下一秒,悶聲響起。
杜良臉一白,下一刻,手臂軟趴趴垂下,再也用不上力。
胳膊,斷了。
額頭上冷汗瘋狂冒出,痛苦,恐懼,夾雜著一絲說不清的後悔,瘋狂席卷而出。
麻七臉色終於變了。
他瞪大眼,盯著杜良的胳膊,又猛地看向謝昭。
青年仍舊言笑晏晏,朝著自己走來。
他甚至挑了挑眉,盯著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仿佛在思考,從哪裡下手!
這個念頭竄進腦海,叫他渾身發冷。
麻七情不自禁往後退了幾步,聲音沙啞顫抖。
“謝昭,有什麼事好商量,你彆衝動!”
謝昭笑了笑。
眼神盯著麻七,淡淡道:“好商量?你們和我商量了嗎?”
“禍不及妻兒,傷不及老幼,這十個字,是我的準則,也是我的底線。”
“你們想和我談,就遵守我的規則,如果觸碰,就算到死,我也會討回來!”
下一秒,鋼棍再次舉起,麻七的哀嚎聲慘絕小巷。
他斷了腿。
此時此刻,趴在地上的麻七和杜良,身體幾乎是止不住顫抖。
恐懼彌漫。
那是對一個人從心底裡的害怕。
他們從來沒有想過,眼前那個看著溫順無害的青年,真的暴怒起來,居然比任何一個人都可怕!
乾淨利落,廢了他們的一隻手,一條腿。
甚至還能笑盈盈的看著他們,說著話。
“記住,回去告訴你們的人,想談,可以,記住我的底線。”
他說完,招了招手,幾人這才散開。
巷子裡,隻能聽見兩人的哀嚎聲,綿延不斷。
……
杜良和麻七是攙扶著回到賭場的。
何樂正在值夜班,蹲在門口,抽著煙,就聽見有人在喊。
他眉頭一凜,抬頭看去,瞳孔一縮。
“發生什麼事了?”
他沉聲道。
杜良和麻七二人臉色白成紙,疼得發抖,終於齊齊倒在了他麵前。
“送,送我倆去醫院。”
說完後,二人滿頭大汗,徹底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