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
柔聲道:“再過兩天就好了,放心,一定沒事,相信我。”
謝昭親了一下她的嘴唇。
柔軟的觸感,叫他一瞬間又來了精神。
“嘿嘿,媳婦兒,再來一次?”
林暮雨:“……嗯?”
不是。
怎麼話題忽然跳得這麼快?
她又嗔又羞,捶了一下謝昭胸膛。
“乾嘛?剛才要了兩次了,你還沒……”
“沒!多少次都不夠!”
他興致勃勃說完,又翻個身,將她壓了下去。
夜色再次春湧了起來。
而謝昭和林暮雨說這話,也並不是安慰她。
上輩子,他有聽廣播的習慣。
關於84年的京都,掃黃賭毒這塊兒,他多多少少聽過一些。
下半年以來,京都大改造,開始掃蕩。
大大小小的賭場,查封了三十多個。
而出來的結果,也叫人驚訝。
每一家都出老千,作弊,甚至還有不少買了國外專門進口的作弊機器。
一查出來,市場大震動,多少人因為這事兒傾家蕩產,結果到頭來,發現居然是被騙著做了局,輸光了一切。
賭場查封,哪怕在京都腳下,這一下也暴動了起來。
幾個老頑主下頭有人也在賭場裡頭賭博,輸光了一切,得知這消息後,惡從膽邊生。
再加上講義氣,於是大家夥兒湊在一起,衝進了賭場,打砸搶燒,弄得浩浩蕩蕩,上了日報和廣播。
謝昭那會兒在杭城,也聽了一嘴。
連帶著杭城震動,上頭警告,賭場查封了好幾個。
總之。
這事兒,可大可小。
而他要做的,就是抓住機會,一擊斃命!
…………
有了馬長峰的吩咐,賭場和謝昭之間有了大大小小七八次交鋒。
不過雙方都很克製,都怕上升到更大的衝突。
謝昭當然是不願意冒險。
而天寶賭場那邊也有自己的顧慮。
他們最近縮減了不少人手,一來人手不夠,二來鬨大了,萬一謝昭翻臉,帶著人直接衝賭場裡頭去,驚擾了那些顧客,得不償失。
於是這事兒就詭異的擱置了。
又七天過去,這日細雨綿綿。
賭場裡頭鬨哄哄的。
何樂叼著煙,打開門,靠在門框上,盯著正在賭博的兩張新麵孔。
“來了多久了?”
他問。
“就這兩天來的,不過這些天都有新麵孔過來,瞧著也舍得,帶了不少錢,估計是咱喊人去宣傳起了效果。”
說話的是麻七。
拄著拐杖,臉上神色終於好了不少。
那天謝昭一悶棍,真是狠。
他腿沒斷,直接乾骨裂了,疼得齜牙咧嘴,在醫院裡頭躺了好些天。
能動就來乾活兒了。
家裡頭上下老小一大家子都等著自己養活。
乾的都是賣命的活兒,萬一哪天被抓,那就是進去的事兒。
過一天算一天。
總比乾苦力強。
“賭場裡頭來了新人,總歸是好事兒,省得馬老板又說咱不想辦法吸引新人來賭場。”
杜良啃了一口包子,嘟囔幾聲,不以為意。
可何樂卻皺了皺眉頭,總覺著事兒有些不太對。
賭場裡不是不來新麵孔,來新人賭博,也是常有的事兒。
隻是……
這些天,來的這些人,三三兩兩結伴來的都太年輕了。
都是二十出頭的麵孔,賭博也不上頭,穩紮穩打,輸了錢,也不翻臉,就說要看看骰子這些玩意兒。
他們倒也不怕。
到底是新手,能看出啥?
再說了,賭場裡頭,懷疑是常事兒,他們要是連這點吃飯本事都沒有,還開啥賭場?
於是。
隻要說查,他們都給!
甚至一些個老油條,見狀心裡頭鄙夷上了天!
一個個年輕小崽子,剛出來混,哪裡知道這些玩意兒?
裝模作樣,怕是連這骰子幾個點都認不清!
眾人都沒當回事兒。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兜裡頭有錢。
幾十,幾百,眼睛都不眨一下。
幾天下來,這事兒也就沒人再提了。
何樂心裡卻隱隱約約,總覺著有些不對。
他忽然看向杜良,問道:“謝昭那邊什麼情況了?”
“還有沒有找你麻煩?或者找人,托關係,說宅子的事兒?”
這些日子,何樂上門找過謝昭,原本想著對方既然要談,那就將條件擺出來,明明白白的談。
然而,何樂上門後才發現,謝昭的態度……
怎麼說呢?
彆說好好談,那簡直就是直接給他吃了幾顆軟釘子。
話沒說絕,可明明白白擺出來就一個消息。
不肯。
寸步不讓。
這態度叫人困惑,不肯讓,又說好好談,謝昭究竟在搞什麼?
何樂很快反應過來,謝昭或許是在拖延時間,他一個外地人,來京都,想要站穩腳跟保護自己,那隻能往上攀索,找人罩著他。
何樂是這樣猜的。
也是這樣和馬長峰彙報的。
馬長峰是老京都人,這塊地兒,上上下下他有自己的保護傘,一個新人想要撼動他的位置,不亞於異想天開。
何樂也就不再多說了。
然而。
一個念頭忽然出現冒在了自己的腦海裡,何樂忽然起身,朝著賭場走去。
“咋了這是?”
杜良嚇了一跳,趕緊問道。
麻七也趕緊起身,一瘸一拐跟上。
“等等我呀!”
說得好好的,何樂怎麼忽然就變了臉?
發生啥事兒了?
…………
此刻。
賭場內。
“啪!”
骰子落地,豹子,通殺。
陳老倌叼著煙,眉斜挑,喜滋滋伸出手,將蠱蓋放在桌子上,抬眼瞧著麵前年輕人。
“哎,年輕人,心氣兒高!不聽勸!我說了今兒個你叔叔我運氣好,讓你收手,明兒個再來!看!豹子!老天爺都站在我這邊!”
周圍賭徒們也都紅了眼,紛紛感慨。
“嘖!運氣不好還賭!真是年輕不知道天高地厚!”
“可不是麼!人讓他走不走,真是不知道咋想的!”
“三百塊呢!全輸了!這年輕人,腦瓜子進水了!”
……
周圍人嘀嘀咕咕,陳老倌說完,笑眯眯伸手想要將桌子上的籌碼攏過來。
然而下一刻,一隻手,忽然探了出來,一把將陳老倌的手腕給抓住了。
是麵前的年輕人。
他抬頭,冷冰冰盯著他,而後嘴角揚了一下。
“你出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