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燦（即三牙）的案子結了，水生被傳喚到“天庭”組織福靈市大隊完成結案手續。
完事之後，他沒有離開，反而找到了物證科去見科委魏曉萱。
“你還有事？”圓臉的女科長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個一度成為大隊幾位科長爭搶的“美玉”般的青年人。
“這個案子，沒有獎勵嗎？”水生問。
“這案子你是當事人。”魏曉萱說，“你距離防衛過當隻有一步之搖，沒坐牢都算好的，哪來的獎勵。”
“拜托，魏科長，我真是冤枉，明明是我正常工作，那個鄭燦用刀先攻擊我的好不好。”水生一臉的無辜，“我再打聽一下啊，他的遺物還有凶器，那把異鐵的三角刀，有人來認領嗎？”
“沒有。”魏曉萱說，“你還想打他遺物的主意啊，律法規定了，對於供犯罪所用的本人財物，包括凶器在內，應當予以沒收。他跟以前的常寶案不一樣。那個案子你可以提出民事賠償，可這個案子中，你並沒有受到損失，也沒有受傷。”
沒有受傷就無法提出民意賠償要求，這事鬨的。
水生怏怏地回到了市貌管理所。屁股還沒坐熱，就聽王登閣又召集大家開會。
會議的氣氛鬆散而詭異。
“今天早上，我接到了園林路小隊陸隊長的通知。昨天晚上他們通過線報，在星光酒吧進行了抓捕行動，抓捕了一名三牙的同夥。”王登閣帶著明顯鬆了一口氣的神態說，“而且他還交待了另外兩名同夥的下落，全部落網隻是時間的問題。”
“太好了。”四十左右的中年人成員王遠年說。
“好什麼啊。”身材微胖，臉上有兩顆黑痣的何鴻爭懶洋洋地說，“這幾天過得才好呢，不用上夜班，不用吹風受凍，不用冒著生命危險去抓人。吃得香，睡得香。一恢複了正常的話，就要過苦日子了。”
“嫌苦你就不要來市貌管理所。”張和皺著眉頭說，“這裡，就是要跟那些違法違規的家夥們做鬥爭打交道的，就是要冒危險要吃苦的。”
何鴻爭黑了臉，不再說話，當著大家的麵，他不好與副所長爭執。
“你們靜一靜，說正事了。”王登閣從腳下提起了兩個長形木匣放在麵前桌上打開，裡麵是三尺來長的帶鞘的黑質長刀。“我們原來用來防身的武器，就是防暴棍。也有個人帶著些小刀具什麼的。但實際上，麵對窮凶極惡的歹徒和違法者，效果不佳。”
“這是我向市局申請發放的兩把東唐橫刀，購自天庭組織，也是天庭組織的製式武器。”王登閣說，“我們很快就要恢複夜間巡邏。以後每次巡邏，尤其是夜間巡邏，都要帶上它們。”
“所長考慮得真周到。”程嬌說。
王登閣笑而不語。其實倒不是他考慮周到，主要是市局和“天庭”組織也很重視這事。他們在上次李營的事之後就準備這麼做了。
就是因為申請武器給外單位需要走流程，所以現在才申請下來。市貌管理所的巡邏隊員都是異能者，習武多年，基礎的刀法多少懂一些。異鐵材質的東唐橫刀非常鋒銳，加上簡單的刀式，足可以殺退宵小。
隨後，張和通報了日前被水生殺死的鄭燦（三牙）的情況。這情況同樣是從“天庭”組織傳來的。他們將其屍體帶回後，進行了身份調查和取證，抓捕了其同夥。現在將相關的資也公布出來。
“鄭燦，外號三牙，福靈市鱷灣鎮人，2級風係異能者，今年21歲。係鱷灣鎮一個地下異能者勢力青幫的骨乾成員。據抓捕的其同夥交待，他們當天在園林路路尾一帶張貼屢禁不絕的一些違禁藥品的小廣告。按照老規矩，淩晨時分這些小廣告內包含的明麵上和暗地裡的加密信息會被一些買家所看到。沒想到才貼了一半，我和水生就到了。他們沒想到我們會來，以為我們會因為李營的死而停止巡查那一帶區域，因此毫無準備之下竟然動了殺心。”
“目前，天庭組織已經調派了鱷灣鎮小隊前往青幫搜證，如果證實該勢力內有任何人有參與鄭燦事件的，則會立即抓捕審判。此外，大隊還調派了一名副監察委員同行，對該勢力進行了思想教育，教育他們奉公守法，做良好市民。”
青幫思想教育
會議結束後，水生找到張和。
“副所長，李營的事情，跟他們沒有關係嗎？怎麼沒有提及？”
張和搖頭：“李營被刺死一事，目前還無法證實凶手的身份。當時正值夜間，9巷那裡的光線昏暗你也親身體會過的，同行的何鴻爭說過那時一片混亂，根本看不清楚下手者是誰。當時至少有四五撥人在貼小廣告，那些人他基本上都不認識。天庭組織審問過三牙的兩個同夥，他們均表示對李營之死不知情，也沒有關係。”
“如果凶手不是三牙他們的話，那意味著凶手到現在還逍遙法外。李營的在天之靈，也不會瞑目的。他的家屬們，該有多麼心酸啊。”水生說。
“我們也是難受著急啊。”張和鬱悶地說，“可破案是天庭組織的專業，他們破不了，我們也隻有乾著急啊。你看我們所裡這幾塊料，有誰能幫得上一點忙的？”
水生又想起一事，“副所長，你剛剛說，天庭組織派人到那個什麼青幫進行思想教育？既然是地下勢力，又涉嫌犯罪，難道不應該是直接把它們取締嗎？為什麼要允許他們的存在？”他十分不解這事。
“小子，這就是世界的真實啊。這個世界永遠無法做到我們理想中的那樣光明，公平公正的光芒也永遠不可能照耀到每一個角落。就像月有陰晴，海有漲落，世界也必然是有黑白兩色的。異能者的世界，更是如此。不管是純黑，或者純白，將導致的都是天下大亂。”
水生搖頭：“我不理解，這和我讀過的書上說的不一樣。這就是你所說的黑白兩色並存？”
“沒錯。不管是天庭組織還是各地警法部門都知道，地下的世界是難以被消滅的，它們就像被燒莖葉的野草，根係仍存，稍給點春風雨露，來年又是欣欣向榮。而且形態多樣，數量眾多。既然消滅不了，就應該像大禹治水一樣，以疏代堵，加強監管。”
“當然，這過程中各類大大小小的違法違規的事情還是會源源不斷地發生的。可那已經是最好的處理結果。”張和說，“異能者數量眾多，勢力眾多，天庭組織的數量，或許連其中百分之一都占不到。凡事都硬衝硬撞，你想像一下那樣的世界，該是多麼的混亂。”
水生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