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隊長,不得不承認,你很會給自己找開脫的理由。但理由再多,不能成為你作惡的依據。”水生搖頭說道,“你讓人怎麼相信,一個如你這樣人品的人,會是一個像什麼容若先生和董啟才他們那樣的、想創造一個朗朗乾坤的人?你們這樣的人品,創造出來的世界,隻怕不是朗朗乾坤,而是昏天黑地吧!”
這番諷刺把何金威徹底激怒了。
他將東唐橫刀刀尖比在了腳邊的李曉玲臉上,“小子!你什麼都不懂!正因為看到了天庭組織的黑暗和不公,所以我才下定決心努力地往上爬,不擇手段地往上爬!隻有當我掌握越高權力的時候,我才越有可能實現自己的夙願!本來我可以在四十歲前出任副大隊長,四十五歲以前當上大隊長,在五十歲以前掌握南興省總隊一定的權力!但是這一切,都被你破壞了!”
“而這一切的起因,就在於李營,在於他這蠢笨的妻子女兒!你不是很想維護她們嗎?她們落到了我手裡,你作何感想啊。”
水生臉上筋肉抽搐,完全動了真怒,一字一頓:“那是因為,我沒有料到,你竟然真的如此卑劣對孤兒寡母下手!她們是完全無辜的!”
“好,你說的!她們是無辜的!”何金威說道,“那麼現在,到了你這個殺人凶手做點什麼的時候了!你想救她們,可以,你先切下自己的一根手指來!再來談救她們的事!”
水生臉沉如水。
“做不到吧?”何金威獰笑著把刀尖向前再遞了一寸,近乎直抵在李曉玲臉上,嚇得她恐慌亂動,眼淚簌簌。
“不要想著突然出手救她。你現在應該是5級異能者了吧。很好,你與我同為5級,造化真是不公,你這麼年輕,卻給了你這麼好的潛質和機緣。”他嫉恨地說,“現在,我就要替造化消除這種不公!我給你十秒鐘的時間考慮,十秒鐘時間一到,我的刀就會在這小姑娘如花似玉的臉上,劃下一道刀痕!再過十秒鐘,就在另一邊臉上也劃一道!”
“不要想著突然出手什麼的!九係之中,論起速度,就是風係和金係而已!你再快,也不會比我快!我警告你,一擊不中的話,就不止是劃破她的臉這麼簡單了!”
“10!”
“9!”
“8!”
何金威沒有給水生再多的思考及反應時間,直接開始了倒計時。
鄭慧芬母女掙紮著,淚流滿麵。她們早就想過自己可能會麵臨著比較淒慘的下場。她們寧願自己死去,也不願看著水生自殘。
這是多好的一個青年人啊。
水生臉色漸趨平靜,右手抬起東唐橫刀。
“彆玩花樣!趕緊切!3!你想這小姑娘一輩子當個醜八怪活著嗎?”何金威叫道。
水生咬牙,一刀切下,左手尾指頓時帶著一條血線離手而去,掉落地下。
“很好。”何金威滿意地笑了,“看來你對這對母女是真愛啊。為了沒有血緣有關係的人甘願自殘肢體。我都懷疑你是不是看上鄭慧芬這個賤人了。”
“廢話少說!”水生控製傷口處血流止住,“把人放了!”
何金威將刀提了起來,“小子,你剛剛是沒聽清楚我的話。我說的隻是,你的一根手指換我不在她臉上劃痕而已,可沒說過放她們啊。”
在場者不管是鄭慧芬母女和水生都是臉上一白。
這下完全是被對方拿捏了。
“現在”何金威又將刀尖抵近了鄭慧芬的臉,臉上出現貓捉耗子般的表情,“我再給你十秒鐘,你再切掉一根手指,否則我把她的臉也劃了。10!”
“9!”
穀倉門口。
“文小姐,裡麵的動靜不對啊!”徐猛急道。
“他們在裡麵做什麼!”文克蘭厲聲向兩名臉上仍是血紅的執法士們喝問。
二人心中一慌,其實他們也不太知道。
“讓開!”徐猛暴喝,突然一發力,腳底地麵一陣震顫,不斷向前延伸至兩名執法士腳下,使他們立足不穩。
文克蘭欺身而進,彎刀刀柄迅速砸在他們後頸,當場將他們砸暈過去。
二人躥入穀倉,正好看見水生手起刀落,一枚手指掉落地上的情況。而地上已經有了一根,還有一灘血。
二人大驚。
“何金威!你在做什麼!”徐猛喝道。
“你這個青幫和鱷神會的叛逆進來得正好!”何金威抬頭瞄了他們一眼,“來看看我們怎麼一步一步折磨這臭小子的。這小子害得我失去了一切,今天我要統統拿回來!”
葉玫瑰看著鄭慧芬母女的痛苦掙紮表情,又看看水生斷指的手,立馬明白了怎麼回事。
何金威轉向水生:“剛剛你用兩根手指保住了她們的臉。現在輪到她們的手腳了。來,一根手指來換這小賤人的左手。”他將刀尖抵達李曉玲的左手手肘上,“倒計時10!”
“不可以!”文克蘭大驚,急忙喝止。
“9!”何金威不為所動,繼續倒數。
“水生先生!不可以聽他的!你就算切光了自己所有的手指,他還是不會放過你,放過她們的!”文克蘭急道。她當機立斷,馬上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為了保住水生,她不介意犧牲掉鄭慧芬母女的性命。
水生仿佛不為所動,在倒計時結束前,一刀切掉了自己左手中指。
三根手指斷口處鮮血淋漓,他仿佛不為所動。他在等待機會,等待何金威大意的機會。投鼠忌器的過程非常難受。但目前他無法可想。
“水生!看看你這樣子。就連容若先生和董元先生都無法讓你殘傷成這樣。為著她們,這兩個不相乾的人,你這樣做,值得嗎!”何金威到這時頗感意外。他原來並無把握,隻是試試而已。沒想到真的奏效。
早知如此,我費那麼多勁乾什麼啊,早早把她們母女抓來就是了!
“不是不相乾。”水生說。
“什麼?”何金威一愣。
“不是不相乾。”水生重複了一遍,“她們是一個曾在邊疆守家衛國十年的戰士的家屬。一個十年中與家庭聚少離多,為了國家安寧犧牲了小家的戰士的家屬。”
“她們是一名忠於職守,敢於與惡人惡事做鬥爭的合格的市貌管理所成員的家屬,是一個為了社會的安寧,遭到歹人暗算而光榮戰死者的家屬。”
“她們是,這個社會的真正的脊梁們的家屬。”
“她們也是正道和正氣者的家屬。”
“我已經牽累過她們一次,絕不能牽累她們第二次。”
“哈哈。這說的是什麼鬼話。”何金威獰笑道,“既然你說的這麼高大上,那現在就用你的命,來換他們的命吧!我給你一個痛快!你把手裡這刀刺入自己的心臟,我立馬就放人,絕無二話,以後也絕不騷擾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