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若泰是沒有陸行舟的聯係方式的，他想到水生有。於是便把那東西，呃，那是一枚帶血的指甲，拍了照發到水生手機上，說了杜金平的意思，並讓他先轉發陸行舟。
水生看著手機上的照片。
帶血的指甲。
指甲上有另外的指甲劃下的不太明顯的潦草痕跡，那是一個字，一個中間多了一點的“馬”字。
馬？錯彆字？
這是誰的指甲？杜金平的麼？他拚死弄下自己的指甲，刻下這兩個字，是向要自己傳遞信息？要傳遞什麼樣的信息？
馬上他就明白了，馬就應該是指名字中有馬字的人。
杜金平怕陸行舟無法領會太深的，就用了比較直接的方法。
名字有馬字的水生腦袋中靈光一閃，仿佛想起了誰。
“手機很好玩吧。”葉玫瑰在對麵淡淡地說，“以致於你甚至忘記了自己身處險境。”
“部長您剛剛指示的對，馬副會長作為幫會主管財務後勤的副會長，我覺得有必要當麵向他詢問一些事情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家醫院養病？”
“嗚昂！”
米黃色的跑車帶著轟鳴，衝出了青神鱷肉加工廠的大門。幫會成員和保安們紛紛避讓。三秒之內，它就從側方繞過了“天庭”組織的隊列，往遠方而去。
“副大隊長，要不要追上去？”林少薇請示道。
“不用，那是葉玫瑰的車。她沒犯什麼惡事。”陸行舟說，“何況，你們也追不上。”
半小時後，福靈市異能者診療綜合病院，406室。
這是鱷神會副會長馬經武所在的病房。
水生帶著果籃，還有一盒燒鴨，一瓶酒，邁入了其中。這是單人病房，各類條件相當不錯，每天不時還有漂亮的護士查房照顧。
“馬副會長，我代葉玫瑰部長來看你了。”水生樂嗬嗬地把果籃放在床頭櫃上，酒和燒雞也擺上，“住院這麼多天，嘴裡淡出個鳥來了吧！要不要改善改善夥食？”
馬經武神色平淡，隻是微微點頭。
他不認識麵前這青年人。不過，想來是葉玫瑰的部下吧。
“你這樣做，是違反醫院管理規定的。”馬經武說。
“放心吧。我都跟護士們打好招呼了。她們不會管的。”水生說。
“她們肯聽你的？”馬經武奇道。
“她們不聽我的，但聽東華幣的。”水生掏出兩個杯子放在床頭櫃邊，給每個杯子倒滿酒，“對了，我叫水生。”
水生這個名字，馬經武最近是聽到過的。葉玫瑰和石斌之間的齷齪，他亦掌握了一二。
看著酒水，聞著酒香，馬經武略有意動：“好久沒喝酒了。玫瑰她有心了。對了，她自己怎麼沒來？”
“馬副會長不知道嗎？現在天庭組織要查青神工廠她帶我過來，然後自己又回去工廠了。”
“原來是這樣。”馬經武若有所思。
二人對碰一杯喝了。然後又吃鴨肉，又喝酒，頗覺暢快。
水生打出一片異能力，隔絕空間。
馬經武眉毛一動：“小子，你這是”
水生確認二人的聲音不被外界所聽到，便出言相問：“馬副會長認識青鱷堂開心會所一個叫杜金平的人嗎？”
馬經武臉色不變，搖頭道：“不認識，為什麼這麼問？”
水生將那枚帶血的指甲擺在了櫃上，“這是他的指甲。”
馬經武仔細地看著那枚指甲，看著指甲上的字，臉色終於變了。他臉上的筋肉在發抖，在抽搐。
“他何苦、何苦”
沒錯，馬字上多了一筆，是他與那個年輕人杜金平的約定，以防被彆人所詐。
他抬起頭，眼光渾濁中又有一絲光亮：“你到底是什麼人？葉玫瑰的人？石斌的人？會長的人？還是天庭組織的人？”
“馬副會長希望我是哪一麵的人？”水生問。
“能得到他的信任，你應該是天庭組織的人。”馬經武說。
葉玫瑰把水生放在醫院門口後，便駕車又返回了青神鱷肉加工廠。
這時，大門口的緊張氣氛更加濃厚了。隨著增援力量的陸續到來，“天庭”組織一方的實力不斷增長，從人數上來看，已經達到了六七十人。各方人馬到來之後，統一聽從陸行舟的號令。
這讓陸行舟找回了一些實力上的自信。
“各位，鱷神會長年以來，利用青幫，荼毒福靈。天庭組織早有意將其起底，一舉鏟除。無奈前任大隊長裘元強與中隊長何金威等人百般阻滯，致使這顆毒瘤一直殘留至今。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大家聽我命令，殺入麵前的青神工廠，有敢敢阻攔者，一律以拒捕和阻礙公務論處！”
隨著他一聲令下，各方執法士和軍士們，轟然而進，對麵前的鱷神會幫眾、保安們展開了衝擊。
福靈市異能者診療綜合病院，406室。
“副會長錯了，我不是任何一方的人。”水生笑道，“我隻是一個自由自在的人，一個從心所欲的人。”
“我不是天庭組織的人，但是受了陸行舟的委托找人。呃，就是那個杜金平。我已救他出去，也把他最後的消息帶到你這。”水生說，“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信任我。或許是，除我之外，他再無彆的希望吧。”
他選擇對馬經武講出實情，是出於對杜金平之壯舉的信任。
馬經武沉默了一會，將手中一根鴨腿骨扔在垃圾筒。
“我中毒了。”他說。
“你中毒了？”水生大吃一驚。
他仔細地查看著麵前這個年近五十的副會長的眼睛、麵色、體態，試圖想從中找出其中毒的症狀。
“不用看了，如果那麼輕易被看出我中了毒，幫內隻怕早就亂了。”馬經武說，“我中的不是一般的烈性毒藥，而是蝕肌腐骨的蠱毒。這種毒具體來說不是毒藥，而是毒蟲。它們在我的肌骨裡侵食，讓我異能力根本無法正常運行，也讓我的身體一天比一天虛弱。”
這種毒的毒性，怎麼似曾相識？
“副會長，你中的這毒，名稱是不是叫做噬心魔蠱？”他不由脫口而出。同時，他的腦袋中轟然一下，記憶仿佛又回到了一艘遊艇之上。那畫麵也越來越清晰。
“你、你怎麼知道？”馬經武瞪大眼睛。
“誰下的毒？”水生沒有回答，反問。
馬經武說：“具體是誰我不清楚，但肯定是他們，石天範、石斌父子。”
“你是會長，他們是副會長，為什麼他們要向你下毒？這說不通啊？難道你要奪權？”水生奇怪。
“不。”馬經武苦笑一下，“我那有那麼大的野心。師傅對我恩重如山，我怎麼能夠奪他的兒子孫子的權？”
哦，敢情這馬副會長和石天範是同一個師傅教出來的。那更怪了，一個師傅教出來的師兄弟之間互相下毒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