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杉澈凝望著那站在破廟門檻後,呆呆地盯著他的女孩……現在也許應該叫少女了。
座敷童子的身高相較於荒川村離彆的時候拔高了一小截,麵龐也成熟了少許。
可這還算是最小的變化。
比起身高樣貌這種外在,座敷童子身上的氣質變化才是最大的。
過往的稚嫩不再,取而代之的如水般的沉靜。
座敷童子同樣大大方方地盯著他,麵孔上寫滿了驚訝與喜悅,不複那時縮在袍子裡連對視都不敢的社恐。
以前就飽滿的肌肉變得更加強壯,錯落不一的傷痕遍布在無比健康的小麥色肌膚之上。
她渾身上下都幾乎寫滿了“苦修”二字。
很難想象,座敷童子到底一個人在常世裡經曆了多少才會變成這般成熟的模樣。
她站在門檻內,朝著腰間掛著般若麵具的上杉澈開朗地笑了出來,
“般若先生,果然是您。”
——毫無疑問,是這就是他在荒川村告彆的,拒絕了成為他式神的,說著每年要給她做一碗紅豆飯的座敷童子。
可這才更加奇怪。
座敷童子又不是行走,怎麼可能從五百年後的常世之中回到了這五百年前的現世之中呢?
而且根據那駿府城鐵匠的年齡和說辭來看,他小時候就見過了天工,座敷童子都不知道在這山鯨山頂的破廟待了多久了。
少說,有個十幾年了吧。
搞不懂。
上杉澈從短暫的沉思中抽出思緒,重新看向那肩上搭著擦汗布的少女。
不過座敷童子本人就在麵前,待會去問一下她,這些疑問就都能迎刃而解。
“既然般若先生方才說了是來此處找天工的……那就代表是來尋我的吧。”
座敷童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頰:“在下不過是長年在此打鐵鍛造而已,隻是偶爾救下教導了些人,這傳言真是越傳越大。”
“說是天工,倒是有些誇大其詞了。”
她說著,然後注意到了上杉澈二人還是被山鯨群給包圍著的,所以朝著他們招了招手,
“般若先生,要不您和後麵的這一位女士先進來再說吧。”
——座敷童子,似乎無法離開這破廟的範圍?
上杉澈頷首:“自無不可。”
側後方的今川義元抬了抬眼:“你們認識?”
“認識。”上杉澈拍了拍腰間同樣愉快震顫的加賀清光,“小加就是座敷的師父給我打造的,從很久以前就開始陪伴我了。”
“但奇怪的是,她本來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所以我和她都很驚訝。”
今川義元聽後略作沉思,又簡單地根據方才的幾個片段判斷了一下。
她在心中默默點頭。
嗯,這位被稱作“座敷”的少女應該不是自己的競爭對手。
上杉澈說完後邁開步子。
而在馬上就要跨入廟門之中的時候,那在一旁俯首許久的山鯨王終於忍不住壓低聲音,儘量柔和地輕聲發問,
“天工大人……那我呢?”
“小豬你最開始不是進來過一次了嘛,我早都說過出去後就再也進不來了。”
座敷童子攤手:“所以如果你願意,還得麻煩你繼續待在山裡,替我看看門,順便找下有沒有遇見困難的人啦。”
“願意!在下當然願意!”
山鯨王立刻發出隆隆的應答聲,震得周圍的樹木都微微顫抖。
它用碩大的頭顱往地上咚咚撞了兩下以示忠誠:“能為天工大人做事,這是在下的榮幸!”
“倒也沒必要這樣啦……”
座敷童子吐了吐舌,接著抬起手指訓導道:“還有,不要再叫我天工大人了!我距離天工可還有好長一段距離要走呢!”
可山鯨王卻瞪著銅鈴大的雙眼認真道:“在在下心中,大人比起真正的天工也絲毫不遜色!”
呼,那還真是沒辦法呢。
座敷童子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揪揪頭發。
但她在見到上杉澈走來後又提起了精神,踮起腳,十分熱絡地一把攬住了他的肩膀,
“般若先生,咱們真是好久不見了呀!”
當即,上杉澈就感到不遠處的山鯨王朝自己投來了憤憤的視線。
他在心中咂咂嘴。
怎麼總感覺,這山鯨王有點像舔狗,不,應該說是舔豬呢……
還有現在的座敷。
要是換做以前,她最多弱弱地朝自己揮下手,鞠個躬,哪裡會像現在這樣一見麵就摟住肩膀。
似乎是感覺到上杉澈有點不適應,沒壓製住見到熟人的喜悅的座敷童子也馬上就鬆手落在了一旁。
她探出身,近距離,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會兒上杉澈這幅“麵具下的臉龐”。
唔……
座敷童子摸著下巴,在心裡嘀咕著。
這和她之前心想的那種凶神惡煞,嚇死人不償命的樣子完全不同啊,原來般若先生麵具底下長得這麼秀氣。
原來師父說的,也不全都是對的嘛!
好耶,今日人生經驗又+1了!
上杉澈感受著前後兩道目光的落點,便咳嗽了一聲:“座敷,有什麼事嗎?”
“其實沒什麼。”用肩上的布擦去額前和腋下的汗水後,座敷童子咧嘴一笑,“就是感覺般若先生長得很好看呐。”
上杉澈無言以對,這話讓他怎麼接。
他隻能朝著廟內看去。
於是,不出意外地和後邊的今川義元一樣,陷入了無比震撼的沉默。
因為,那此刻正陳設在上杉澈眼前的,是完完全全字麵,實際意義上的“堆積如山的兵器”。
而且不止一座。
而是足足有三座!
上杉澈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慢慢仰頭朝上看去,但哪怕抬頭筆直地望向了天空,也完全沒有見到兵器山的儘頭。
這三座兵器山,似乎是被某種神秘的力量給束縛了起來,所以能一直朝上堆積,維持不倒。
如此,才造就了如今這份堪稱奇觀的景象!
山呼海嘯般的提示砸滿了上杉澈的視野,讓他第一次因為提示過多有些頭暈。
先用意念祛除了所有提示後,上杉澈才先看向最左邊的那座灰不拉幾的兵器山。
一道道灰色提示跳出——
【廢棄的爐渣】
【變形的胴甲】
【淬火失敗的太刀】
【……】
這一座兵器山,似乎堆積的全都是鍛造失敗的廢棄灰色兵器。
歪七扭八的雜質和黑灰的“兵器焦炭”層疊交錯,若不是有提示完全就看不出來這其中是什麼東西。
上杉澈再轉動眼瞳,看向中間的那座兵器山。
緊接著,白,綠,藍三色交相輝映,仿佛霓虹夜景中的led大燈那樣刺得讓人睜不開雙眼。
一件件外形完整,樣式各異的武器護甲整齊地堆疊而起,看得上杉澈差點都要流口水了。
要是把這麼多的兵器都一並賣給勝海……他能收獲多少魂灰?
到時候彆說百目鬼,哪怕品質更高的“千目,萬目鬼”都能狠狠地用十連給它撈出池子!
等等。
上杉澈忽然反應了過來。
既然第一座山是灰色的,第二座山是白綠藍,那最後的那座山中豈不是——
上杉澈轉動眼瞳,被滿目的紫色占滿了眼眶。
他的嘴角忍不住抽搐。
淡紫色,紫色,深紫色……
這居然,都是座敷童子打造的裝備?
無數的“史詩”與“超史詩”二字砸了過來,幾乎讓上杉澈再度頭暈目眩。
這種場麵,誰見過!?
到這時,上杉澈終究忍不住轉頭詢問道,
“座敷,這些兵器……”
“哦,這些兵器都是我用試煉給予的材料鍛造出來的,所以隻要帶出這座廟就會消失,抱歉啦。”
座敷童子吐了口氣,有些遺憾:“不然的話,還能挑一把最好的送給般若先生你。”
試煉?
上杉澈從方才難言的震撼之中脫離而出,捕捉到了關鍵詞。
但尚不待他開口追問,座敷童子就俯下身子,目光柔和地看向了套著朱紅刀鞘的加賀清光,
“真懷念啊……這把師父打造出來後交代我交給大人的打刀。”
她伸出手指,輕輕敲了下加賀清光的刀柄感慨道,
“感覺,已經過了好久好久啦。”
嗡~
加賀清光輕輕嗡鳴,和座敷童子打起愉快的招呼。
——座敷童子與加賀清光的關係,大概就是“姐姐還在你隻有那麼點大的時候抱過你呢”。
而恰巧加賀清光又是兵器,所以哪怕一開始沒誕生靈性,但對每一個接觸過自己的人也都有著不可磨滅的印象。
“唉?”
座敷童子驚愕地愣在了原地,她眨了眨眼問道:“加賀清光,產生靈性了?”
嗡嗡嗡!
加賀清光以劇烈又自傲的刀鳴聲作答,就好像是在雙手叉腰,發出了哼哼哼的動靜。
座敷童子先是呆滯,緊接著小臉上露出了難以自矜的喜悅。
就像是,終於碰到了夢寐以求的武器。
上杉澈卻還在咀嚼著方才她說出的“試煉”與“好久好久”。
他沉吟片刻問道:“座敷,你在這裡待了多久了?”
“多久,麼。”
座敷童子用手指鑽了好一會兒太陽穴,才不太確定地回答:“至少,在這廟裡待了有個一百來年了吧。”
一百年?
饒是上杉澈也不由得被有些離譜的數字弄得說不出話來了。
怪不得,座敷童子說是好久好久了。
——你們妖怪,難道張口閉口就是幾十上百年的嗎?
座敷童子有些不爽地嘁了一聲,
“因為是在試煉中的緣故,所以我自身的時間流速過得很慢,都這麼久了也沒長高多少。”
上杉澈:“試煉?這個能詳細說說嗎?”
座敷童子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先問道:“這個就有些說來話長了……般若先生,你有耐心聽嗎?”
上杉澈瞥了眼正安靜地打量著那些兵器的今川義元,頷首:“耽擱你時間了。”
“不耽擱不耽擱!反而是般若先生你帶來了加賀清光,給我提供了很多靈感。”
座敷童子指著震來震去的加賀清光眨眨眼道,
“待會能把它借我摸摸嗎?”
“這個當然沒問題。”
上杉澈心想待會還要讓你幫它鍛造呢,到時候想怎麼摸加賀清光都反抗不了。
——以座敷童子這能打造出史詩級武器小山的鍛造水平,想來用適格靈金強化小加該是沒問題的。
座敷童子聽後拍拍胸口,慢悠悠地開口:“自從荒川村和大人一彆,我就獨自上路了。”
一個人趕路,然後被數百個居無定所者攔住打劫,還好手上有槍打死了一大半後對麵逃了。
一個人趕路,然後路遇千年前的宗師級鐵匠團,和他們交流技術心得。
一個人趕路,然後被扒手偷了錢袋,導致直接在平安京的路邊餓得昏倒了。
一個人趕路……
她像是終於碰到了可以傾訴的人選,故而滔滔不絕,事無巨細地把在常世中一路上的精彩見聞全都傾倒了出來。
哪怕這隻是漫長又孤獨的跋涉中的短暫片段。
“之後浪潮不是來了嘛,那個時候我就恰好遇見了個旋渦,所以想著裡邊應該有個很稀罕的奇物!”
座敷童子豎起手指:“師父是這樣說的!”
說到這,她露出了無語的表情,
“結果等我千辛萬苦跑到旋渦中央後,才發現裡邊啥都沒有,隻有一個空蕩蕩的洞。
不過我想著來都來了,要是不進去的話豈不是那麼久趕的路,耗費的時間都白費了。”
上杉澈聽得眉角直抽,想起了被裂縫吸走,迄今都下落不明的雪女:“你就這樣鑽了進去?”
“嗯!我沒想多久就鑽了進去。”座敷童子輕哼兩聲,“接著就莫名其妙地被送來了天工試煉。
說是完成試煉就能和師父一樣,成為正式天工啦!”
“試煉一共就隻有三環——第一環是鍛煉意誌,第二環則是讓我打造出合格的兵器。
現在有了般若先生你的到來,我已經馬上完成第二環哩!”
她頗為自得地嘿嘿笑著,朝著上杉澈豎起大拇指。
一頭鑽入常世裡出現的莫名其妙的洞,還能因禍得福馬上就能成為真正的天工了……
上杉澈沉默。
這大概是隻有小福神才能乾出,還能得到好結果的事兒。
座敷童子又指了指廟,三座兵器山,還有不遠處永遠滿著的材料堆,
“第二環試煉,就是要讓我一直待在廟裡,直到用那些最普通的材料打造出和我的小手槍差不多,或者是有靈性的武器就算是完成了。”
靈性武器。
上杉澈摸著腰間的加賀清光,想著青山義和駿府城鐵匠也說過這話。
“這些年來,雖然我一直出不去……不過外麵的人和妖物倒是能進來一次。”
座敷童子指了指已經背對著他們的山鯨王,用雙手畫了個圓:“比如小野豬,就是我來了沒多久的時候救下的,結果現在都長那麼大咯。”
“不過我大概沒什麼天賦,都在這裡專心致誌幾乎不眠不休地打了一百來年的鐵了,還是差上一點。”
她歎了口氣:“我在路上聽到的幾位天工傳聞,都是十幾二十年就成了的。”
“——那我想,我應該能幫你彌補上這最後一點。”
上杉澈從背包中取出靈金,將它與加賀清光再次放在了一起,遞給座敷童子。
他鄭重問道:“座敷,能幫我用它來強化小加嗎?”
“你,可以做到嗎?”
座敷童子把視線移到了適格靈金的身上,而後瞳孔縮成了針尖大小。
作為被鐵匠強製要求先通讀書籍,才能上手打鐵的學院派。
她當然認得這是什麼。
適格靈金。
還有……這一把已經誕生了靈性的加賀清光。
哪怕座敷童子打了一百年的鐵,她的心早和手裡的鐵錘一樣冷了,此刻也不禁屏住了呼吸。
若說先前加賀清光的出現,是讓她鍛造出靈性武器的可能性增加。
那現在上杉澈的行為,就無異於將第三環試煉的入場券遞到了她的手中。
漫長到王朝更替的百年試煉,於此終結!
她用力地捂住嘴,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壓住了澎湃的情緒。
座敷童子朝著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般若先生,感謝您。
有了這次鍛造經驗,我肯定不久就能完成試煉的要求啦。”
“那不是很好嗎。”
將靈金與加賀清光放到了座敷童子粗礪的手上,上杉澈朝她微笑:“就交給你了,座敷。”
“昂,就請交給我吧般若先生。”
座敷童子自信地揚起唇角嘴,走到了廟中院子中央的鐵砧前方。
她張開手,於是鐵錘自遠方倏地飛來,穩穩當當地落入手中。
這時,忍著把兵器山一把抱走的衝動的今川義元走來,左右看了看問道,
“座敷……天工閣下,不需要用爐子升火嗎?”
“爐子?”
座敷童子輕笑了一聲,攤開另一隻手。
嘩啦!
閃亮又穩定的福澤之火自她的掌心升起,熊熊燃燒,給圍觀的二人心中帶來了一股明亮輕快的感覺。
她垂下目光,看似隨意地讓火焰落在了適格靈金之上:“這種小技巧,我早就爐火純青了!”
“對了,般若先生。”
座敷童子拔出加賀清光,上下反複地打量著它,無比滿意地點頭,
“這次鍛造可能需要不少時間,兩位可以進屋子裡坐一坐。”
說罷,她就不再說話,揚起了手中的鐵錘,朝著適格靈金舉重若輕地砸去。
這一刻,上杉澈感覺座敷童子仿佛在一瞬間內遠離了整個世界,摒棄了世間的一切,隻專注於鐵錘與材料。
鐺!鐺!鐺!
伴隨著福澤之火的燃燒,鐵錘與鐵砧的撞擊聲不斷回蕩,偶爾還混雜著幾聲加賀清光的慘叫。
看了片刻,覺得這裡安全異常的上杉澈便朝著身旁看得入迷的今川義元說道,
“義元公,我想進房間去占卜一下未來……時間差不多是一個時辰。”
實際上,上杉澈是想借著這幾乎絕對安全的破廟暫回一下現世,去朝特事處要點對付病苦的資料。
今川義元沒多問:“我會幫你守著門。”
“多謝。”
又回頭看了兩眼專注異常的座敷童子,上杉澈便走入了生活痕跡幾乎為無的廟中,在關上門後用罡氣設了道鎖。
這樣就防止了不小心推開門的可能性。
他取出曆史之匙,略微沉吟。
一個時辰,也就是十分鐘的時間。
這次時間算是比較充足,所以除卻病苦的問題之外,還能問些其他的。
花了數十秒在心中決定好後,上杉澈將靈力注入手中的曆史之匙。
……
近乎於無的水壓掠過。
上杉澈剛取出手機想要撥通南條愛實的電話,卻發現了一條大大的黃色預警占滿了整個手機屏幕。
【警告!警告!】
【近日,浪潮即將逼近,請諸位儘量小心行事,服從安排,做好應對準備!】
【——特事處·天文道方麵。】
浪潮……?
上杉澈一驚,想起了自己在之前某次在進入戰國時代之前,見到的那視野邊緣的巨浪。
繼第一次浪潮之後,居然又來了一次?
這才,過去幾日?
他連忙撥通了南條愛實的號碼。
這一次,鈴聲足足響了三十多秒才被接通。
“如果是警告和浪潮的事的話,就不用過多擔心了。”
仿佛知道他在想些什麼那樣,南條愛實難得有些慵懶的聲音傳來,
“不過是第一次浪潮的餘波罷了……帶不上來什麼有名有姓之輩,自己注意點就行。”
——特事處中,靠在老板椅上的南條愛實用餘光瞥著忙得吭哧吭哧的靜間真夏,和露出一副司馬臉的曉月蘭,忍不住露出了豐收般的喜悅。
那巨浪,居然隻是第一次浪潮的餘波?
上杉澈又回想了一下那少說有千米高的“滅世巨浪”,不由得有些錯愕。
隻能說,常世和現世的規模都似乎遠超他的想象。
不過既然南條愛實都這樣說了,那這事兒應該還輪不到他頭上。
所以上杉澈按照原定計劃問:“那南條姐,有沒有什麼對付病苦的法子,最好簡單直接一點的。”
“哦這個啊,當然有很多……”
另一頭,剛準備掛斷電話的南條愛實說著說著,就突然沉默了下來。
她重複了一遍:“病苦?”
上杉澈:“嗯,準確的說,是我一個奇怪的地方遇見了病苦眷屬,所以想問問怎麼整死病苦以備不時之需。”
南條愛實:“奇怪的地方?不在現世?”
“不在現世。”
上杉澈能感受到他在說出這四個字後,南條愛實明顯地大大鬆了口氣。
她罵罵咧咧道:“你這小鬼頭……還好沒真在現世碰到了病苦眷屬,不然事情可就要大條了!”
因為迄今為止,病苦還和五人會中的之一在不斷交手試探。
“既然不在現世的話……唔,我先把你這情況上報一下,然後再取來相關的資料。
病苦一直活躍的很,又和陰陽寮特事處鬥了上百年,祂的相關資料還是很豐富的。”
南條愛實沒好氣道:“到時候給我滾來特事處看啊!”
“收到收到。”
上杉澈露出喜色,接著問道:“最近禦靈術也陷入了一點小瓶頸,有沒有什麼能夠快速突破一小截的……”
“——給我一起滾來特事處拿!”
“好嘞南條大屬,小的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