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劉禪竟然耍起了賴，嶽飛頓時被整不會了。
呆滯了半天，他還是隻能乾巴巴的說道：
“官家，自古以來恩隻能出於上。
所以，這話隻能您來說。”
看著嶽飛一臉哀求的表情，劉禪隻好說道：
“讓朕來說的話也不是不行，但所有的爵位世襲罔替，必須由你來提。”
劉禪這麼一說，嶽飛一下子就急了。
“啥？
世襲罔替？
這怎麼行？
降等襲爵乃是大唐之時就已有的成法，豈能輕易的改變？
再說了，要真搞一堆世襲罔替的爵位出來，總有一天朝廷會養不起的。
這不是給後世子孫找麻煩嘛！
不行，這絕對不行！”
見嶽飛拒絕的這麼乾脆，劉禪心下感動的同時，隻好耐心的說道：
“愛卿，朕知道你在這個時候提出來改革爵位承襲的辦法，即是為了防止勳貴子弟混吃等死，也是為了吸引大臣們的目光，方便科舉改革的順利推進。
朕更知道，你這麼做，其實針對的是你自己。
但是，朕卻不能答應你。
你對大宋有再造之功，大宋無論如何善待嶽氏一族，都是應該的。”
“官家”
雖然看出來嶽飛已經急了，但劉禪卻仍然打斷了他的話。
“愛卿你聽朕把話說完。
按照降等襲爵的製度設計來說，一般情況下一個爵位頂多傳承五至七代，其後輩就會泯然眾人。
這麼製度設計，即能為朝廷節省大量開支，也能防止勳貴之家尾大不掉。
從之兩個方麵來說，這個製度設計確實很完美。
但是，這個製度設計也有個很明顯的缺陷，不知道愛卿你注意到了沒有？”
聽到劉禪的問話，嶽飛想了一會兒之後，才說道：
“官家是指，勳貴之家多廢物嗎？”
“沒錯！
那愛卿可知為何勳貴之家多廢物？”
“那是因為初代的勳貴一般是在特殊的時勢之下，才能立下功勳。
而其後代一般情況下，很難再遇到同樣的機遇。
沒有相應的機遇，其很難再立下超越先輩的功績，也便無法改變爵位降級的命運。
與此同時，勳貴子弟自小生活優渥，也很難養出先輩的勇氣和銳氣。”
“既然愛卿你心裡都明白，又為何要反對世襲罔替呢？
你剛才說的非科舉和軍功不得襲爵，即是給了勳貴子弟壓力，也是給他們指明了保住爵位的路徑。
那在這個基礎上，拉高他們的上限又有何不可呢？
世襲罔替之下，朝廷確實會多支出很多俸祿。
但對於勳貴之家來說，他們想保住自己的爵位，就必須把子弟的教育放在第一位。
隻要這些家族代代都有人才出來為國效力，朝廷多支出一些俸祿，朕認為還是劃算的。”
“可是，臣還是怕將來有一天，這一部分的支出，會壓垮整個的財政。”
聽到嶽飛這麼一說，劉禪一下子樂了。
“愛卿你是當局者迷了。”
“啊？”
“大家都說你是大宋現在最大的勳貴，所以你怕自己的後世子孫成為大宋的負擔，所以你一心想解決這個負擔。
但對於朕來說，無非就是朝廷和你們嶽氏一族簽了一份長期的協議。”
“協議？”
“對啊，這個協議的內容就是，朕出高價養著嶽氏一族，而嶽氏一族則需要每一代都向朝廷輸送人才做為回報。
一旦哪一天，你嶽氏一族不能再向朝廷輸送人才，則這份協議做廢。”
“啊？
這樣的話，朝廷豈不是很虧？”
“這怎麼會虧呢？
朝廷每年在教育上投入那麼多錢，但這些投入到底會產生什麼樣的回報，誰也不知道。
但花在你們嶽氏一族身上的錢，則必然能換來至少一個有用之才。
簡單來說，朕花高價買了一份確定性。”
劉禪這個比喻，算是徹底把嶽飛給整不會了。
“可是，朝廷為什麼要出高價與嶽氏一族定這個協議呢？”
“那自然是因為你的功績啊。
不僅僅是你，對於每一個勳貴來說都是一樣的。
你們用自己的功績，贏得了和朝廷定立這樣一份協議的資格。
愛卿你想像一下，假如朝廷有一百、一千，甚至一萬個家族，能每一代人都至少穩定的向朝廷輸送一個人才，朝廷的人才儲備會豐富到何等程度？”
“可是，這對於普通的百姓來說，會不會不太公平？
畢竟朝廷能夠使用的人才終究是有限的，如果全都集中於這樣的家族，臣害怕普通的百姓到時候會晉升無門啊。”
聽見嶽飛這句話，劉禪無語的直拍腦門兒。
“愛卿你在想什麼呢？
你是咱們大宋最大的功臣，不是禍害。
你怎麼能老是防賊一樣的防著自己呢？
而且你自己不都已經把一切規劃好了嗎？
隻要勳貴之家三代之內出不來人才，那麼爵位就沒了。
所以，你擔心的問題壓根兒就不存在。
而且，這也沒什麼不公平的，因為這個規則並不是封閉的，而是適用於任何人。
任何一個普通的百姓，隻要他能立下足夠封爵的功績，便有了與朝廷定立這個協議的資格。
再退一步來說，隻要真正有才華之人，朝廷用誰不是用呢？
朝廷總不能因為這個人才出自於勳貴之家，就故意把人家擱置吧？”
說到這裡，他便看著嶽飛語重心長的說道：
“愛卿啊，朕明白你對自己的道德要求高，你的苦心朕也都明白。
但是，朕也希望你能明白。
對於朕和朝廷來說，勳貴是財富，而不是負擔。
尤其是每一代都能為朝廷輸出人才的勳貴之家，更是朝廷最珍貴的寶貝。
朝廷無論付出多大代價養著這些寶貝，朕認為都是值得的。
所以，答應朕，放下你那些無謂的顧慮好嗎？
汴京王應該是你的榮耀，而不應該是你的負擔。
實在不行的話，你就學學相諸葛丞相。”
聽到這裡，嶽飛馬上回道：
“官家放心，像諸葛丞相一樣鞠躬儘瘁死而後已，正是臣畢生所願。”
聽見嶽飛這話，劉禪卻是一下子笑了。
“朕不是讓你學這個。”
“啊？
那官家想讓臣學什麼？”
“雖十命可受，況於九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