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讓咱倆當大元帥,難道想讓咱倆當皇帝?
韓常這句話說出來之後,哈迷蚩頓時腦瓜子嗡嗡的。
過了好大一會兒,他的腦瓜子才終於恢複了運轉。
然後,他便馬上問道:
“韓常兄弟,你還記得咱倆啥身份吧?”
“咱倆的身份?
那我當然記得,元帥的細作啊。”
“你特麼還知道咱倆是細作啊?”
看著突然激動的似乎想要對他破口大敗一番的哈迷蚩,韓常一下子愣了。
“你這麼激動乾什麼?
我能不知道自己什麼身份嗎?”
“我特麼能不激動嗎?
你聽聽你剛剛說的那是什麼虎狼之詞?
咱倆是細作啊,你咋能想著當皇帝呢?”
他這麼一問,韓常頓時不服氣了。
“細作咋就不能當皇帝了?
細作也有夢想的好不”
話剛說到一半兒,韓常感覺腦子裡瞬間有一道閃電劃過。
然後,他突然悟了。
“對呀!
我突然反應過來,咱倆現在手裡已經有五萬死心塌地的兄弟。
就算在其他的官軍之中,我的威望也是一等一的。
那咱倆為啥不把金兀術和皇帝乾掉,然後咱們自己乾呢?”
韓常說出來這句話之後,哈迷蚩隻差沒把你瘋了三個字寫在臉上了。
極度無語的瞪了韓常一眼之後,他便冷冷的問了三個字。
“然後呢?”
“然後?
然後,當然是直接帶著所有人舉國歸降大宋啊。
這樣咱這任務豈不是一次就完成了?”
韓常一臉理所當然的說完這句話之後,哈迷蚩頓時大大的鬆了口氣。
不過,由於他這口氣鬆的太明顯,一下子就把韓常給整不會了。
“不是,你剛剛這表情是啥意思?”
“你說呢?”
“我要能看懂,我還問個屁呀。”
“”
無語的白了韓常一眼之後,哈迷蚩才接著說道:
“我還真怕你是真想當皇帝了!”
“呃?
我”
眼看韓常說了一個字兒不說了,那僅有的一隻大眼睛卻是咕嚕嚕亂轉,哈迷蚩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嘴巴子。
我特麼真是嘴賤,說這乾啥呀。
現在倒好,真把他這想法勾起來了。
想到這裡,他直接鉚足了勁兒,一拳頭就捶在了韓常的胸口。
韓常腦瓜子正在飛速運轉了,哈迷蚩這一拳頭頓時把他給嚇了一跳。
“哎喲,你乾嘛?”
“你說呢?
你剛才腦子裡在想啥?”
他這麼一問,韓常下意識的回道:
“沒!
啥也沒想!”
“你能不能先把你臉上‘我在撒謊’四個字兒擦擦在跟我說話?”
他這麼一說,韓常下意識的就往自己臉上抹去。
抹了一下兒之後,他才突然意識到自己上當了。
“哈迷蚩,你耍我?”
“我不是在耍你,我是在救你!”
“救我?”
“沒錯!
至高無上的權利所帶來的誘惑,可不是誰都能頂得住的。
你現在想著乾掉他們當了皇帝,便帶著所有人歸降大宋。
但你要真坐上了那個位置,你絕對不會舍得放棄那至高無上的權利。
為了那個權利,你非但不會帶著所有人歸降,反而會想儘一切辦法反抗。
但大宋的實力你最清楚,你真覺得你有贏得機會嗎?
而且,你覺得元帥會容忍一個背叛他的細作嗎?
真到了那個時候,恐怕不隻是你,你的九族都不一定保得住。
韓常兄弟,承天下之垢者,為社稷主。
你和我,都沒有這樣的能力。
元帥給的富貴,已經是我們能承受的極限了。
要是再貪心的話,那真的就是禍非福了。
你可千萬不能糊塗啊!”
哈迷蚩語重心長的說完這句話之後,韓常好半天沒說一句話。
過了好大一會兒,嘴巴張了又合好幾次之後,他才問道:
“如果我們不與大宋為敵,而是跑的遠遠的呢?”
“你能跑到哪裡?
跑到一個不毛之敵吃糠咽菜嗎?
那樣的生活,就算給你無上的權利,又有什麼意義?
在京城裡當個候爺,想吃什麼吃什麼,想玩什麼玩什麼
真是哪天玩膩了,還可以帶兵出去打仗。
這種生活不香嗎?”
“可是”
眼看韓常還是不甘心,哈迷蚩沒等他說完,就搶先說道:
“就算你真想當皇帝,也沒必要背叛元帥。”
“嗯?
啥意思?”
“大宋的官家現在春秋正盛,元帥也是年富力強。
元帥之下,嶽雲這一批年輕將領,也在飛速的成長。
再加上大宋一年比一年高的稅收,鬼知道大宋將來的疆域能擴張到什麼地步。
但是,無論多麼強大的官僚係統,他能有效治理的疆域都是有極限的。
超過了極限的那些地盤,將來必然是要分封的。
你要真想過把皇帝的癮,那就等到將來官家決定分封的時候,向官家求一塊地盤。
咱倆為大宋立了這麼大的功勞,而且還有官家把吐蕃封給元帥的先例在前麵。
隻要你彆太貪心,官家十有八九會答應。
到時候你當個諸侯國的皇帝,隻要不背叛大宋,那不是想怎麼浪就怎麼浪?
反倒是你現在,要是真當了皇帝,那就成了大宋的敵人。
是當大宋的諸侯國爽,還是當大宋的敵人更爽,這你還能想不明白?”
哈迷蚩這一番分析,韓常的口水差點兒沒流下來。
“官家將來真的能給咱封一塊地盤?”
“那就看咱倆這細作當的怎麼樣了!
按我的估計,東起倭國,西至遼國,北至草原,南至蓬萊,再加上西南部的天竺,這一塊遠超曆朝曆代的地盤,足以滿足大宋的胃口了。
除了這一塊核心區域之外,再遠的地盤,將來十有八九都會用來分封。
所以”
哈迷蚩這話還沒說完呢,突然就被韓常給打斷了。
“你等會兒,你不會已經開始謀劃遼國之外的地盤了吧?”
“那不然呢?
遼國那塊地兒,以前叫西域。
從大漢時候開始,就是華夏的地盤。
你覺得元帥舍得把他分封出去?”
“那估計舍不得!”
“那不就是了?
你要不想在京城當候爺的話,那就隻能往更遠的地方想辦法了呀!”
哈迷蚩這麼一說,韓常突然就悟了。
“臥槽,原來你也早就有想法了?”
“切!
那不是你說的嘛,細作也得有夢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