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老‘朋友’聚會，那必須得老朋友都到場嘛。
馬尋也就帶了白小杭一起過來。
原本，他們二人也討論過，這次所謂的聚會，孫冬海這貨能帶誰來。
合計著，大概、可能、應該是南瓜夫婦吧。
這可符合他的性格特征，既然挖角了，那就乾脆把自己的挖角成果帶出來炫耀一番。
嗯，這時他孫冬海能做出來的事兒。
可等到了地方，也就是他們哥仨以前常去的涮肉館子，卻沒有見到南瓜夫婦，而是出現了一個讓馬尋跟白小杭都很意外的人物。
“哎呀！哈哈……咱們幾個可是好久沒有一起吃涮肉了啊！哈哈……”
白大慶！
他怎麼來了？
關鍵是，白大慶很明顯是跟孫冬海一撥的，他們倆好像主人一般的在等馬尋跟白小杭。
這是一種態度，非常清晰的態度。
馬尋還隻是保持微笑，可白小杭先忍不住說話了。
“哥，你怎麼來了？”
這問題也算是平常，自然也帶著點兒小小埋怨的語氣。
不過，應該還是可以在接受範圍內。
可緊接著，白大慶的表現就多少有些激烈了。
“這怎麼說話呢？你能來我不能來？”
他這眉頭一挑，在配合一股子混不吝的麵相，嘿！京爺的範兒全都出來了。
白小杭實在是有些尷尬，這範兒他能對上，但問題在於，對方是他哥呀。
“我沒這意思，真沒這意思。”
白大慶接著說道：“好，沒這意思就好，來來入席，咱們邊吃邊聊。”
聽著好像事兒過去了，可他這語氣跟神色，明顯不太對勁。
馬尋有些意外，不過，剛剛這一段他也是看明白了。
白小杭跟白大慶他們親兄弟，大概有些個事兒。
之前白小杭沒跟自己說，而且，這本來也是他們的家事，不說也是正常的。
而現在這個變化，倒是讓馬尋很是意外。
算是打亂了之前他們的計劃，白小杭給了馬尋一個抱歉的眼神兒。
馬尋沒多表示什麼，隻是淡然微笑，示意自己並不在意。
那接下來就沒啥說的了。
大家先來個吃吃喝喝，然後聊一些酒桌上的話題。
敘敘舊，之後又是足球啊，國際形勢等等。
女人？
其實男人聚一起，聊女人的時候真不多。
而且，今天這個聚會，明顯有特彆的目的。
聊的差不多了，孫冬海這貨就開始把話題往今日重頭戲上引。
“不是，你們知道不知道之前挺長一段時間裡，哥們我乾了什麼？”
這話問的，就好像是在說：我可乾了一件牛逼的事情，你們快點兒問，快點兒問呀！
馬尋聽了有些想笑，白小杭聽了莫名的來氣。
“孫冬海，你t乾過什麼，我們不關心！你小子挖我們牆角這事兒，你到底怎麼想的？咱們是文鬥還是武鬥，你乾脆點兒就得了！”
彆說，白小杭這個氣勢不錯，而且，他這樣開門見山的說話，也正好是馬尋需要的。
他們二人這麼多年了，打這些配合可以說是信手拈來。
現在還不用馬尋出手。
果然，孫冬海一聽，這眼神中就閃過一絲陰戾之氣，可他還是想說的……憋不住嘛。
“嘿嘿，哥們我在那邊乾了一個大項目！嘿嘿……沒多賺，現在也就是上億吧，至於後續嘛……嘿嘿嘿……”
這個大項目，真這麼牛逼？
白小杭夠直接，“你嘚瑟個幾把毛啊！”
夠狠！夠直接！
可沒等馬尋跟孫冬海說什麼呢，人家白大慶卻先開口了。
“小杭！你這怎麼說話呢？太沒有禮貌了！給你孫哥道歉！”
好家夥，直接拿出大哥的威嚴來了。
白小杭這臉上瞬間就變了顏色，氣血上湧，之前喝酒都沒這麼紅過。
馬尋則是拍了拍白小杭的肩膀，說道：“氣大傷身，哥們沒必要。”
這一句算是緩和了整個氣氛，但，馬尋這話裡可沒有讓白小杭道歉的意思。
有趣的是，他這話裡的‘哥們’也讓孫冬海跟白大慶難以挑出毛病。
雖然知道，這哥們不是指的他們二人，可畢竟有帶著他們的意思，而且，這沒必要，也沒準是講：你孫冬海沒必要在我們麵前炫耀。
於是，這麼一句意思很多，可以多麵理解的話，讓這次聚會又安靜了下來。
但，馬尋知道，得他出場了。
“孫冬海，你賺大錢這事兒，我們也知道，不就是在羊城搞了個房地產項目嘛，這前前後後的，你是怎麼得的消息，還有怎麼搞的……
我怎麼記得，這個地產項目最開始的時候，咱們哥幾個吃涮肉還吃的可開心了呢？”
厲害！
馬尋這是先點出來，我知道你孫冬海的底細，還有你做的是什麼生意。
之後，又直接懟他。
你小子發財根本不帶著我們兄弟幾個，而且，這個時間比較早，你小子跟我們藏心眼兒！
孫冬海一聽，果然臉色一僵。
剛剛他還占據優勢來著，他說動白大慶來支持自己，其實這個局是孫冬海最有自信贏的。
他算準了馬尋肯定會帶著白小杭過來，而白大慶天然是白小杭親哥，自然能壓製住這家夥。
而這樣一來，孫冬海自認為自己能跟馬尋拜拜手腕。
沒想到，剛剛到‘顯擺’這個階段，就被馬尋給直接挑了！
操蛋，這個家夥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沒錯，馬尋剛剛雖然沒有說的多麼詳細，可已經足夠了。
馬尋點出了孫冬海這個生意的關鍵。
房地產這個產業吧……其實，我們國內有些地產公司就特彆的幸運。
一塊本來不起眼兒的地，之前根本就沒人覺得這能有什麼發展。
然後有的地產公司就拿了，最好玩的是過不了多長時間，頂多一年。
這塊地突然間就變了！
原本不起眼兒，可一下子被劃到了某某高科技或者什麼園區規劃裡麵了。
都不用開發，直接打著滾的往上翻。
一次兩次也就算了，但要是來個十次八次……
幸運？內幕……咳咳，這隻能說是人家眼光好。
人嘛，總是憋不住想秀的，就好像孫冬海這貨。
後來某個在網絡上買豪宅的網紅，探了一個豪宅，給許多網友展示，這豪宅且不說什麼，關鍵是裡麵的東西。
什麼古董、什麼名酒、什麼什麼的……
有人就看出來了，這是某某運氣特彆好的房地產公司老板的宅子。
再多說點兒的話，那就要被禁言了。
孫冬海這個生意，絕對也是這個套路！
而且，他也肯定是想秀的。
炫耀之心，人皆有之。
當年項羽都說了嘛，要是不秀一把，豈不是錦衣夜行。
二十多年後還有小花的耳環……
兩千多年了，一直如此。
馬尋就知道孫冬海的心態，再看他此刻的嘚瑟勁兒，所以，我就破壞你的‘大秀’！
而且，我還點出關鍵來。
這種套路有一個致命的‘問題’，那就是房地產的開發周期比較長，提前知道某某地要開發，這必須要藏在心裡。
可這一藏，至少得好幾年呢。
這不就是你孫冬海吃獨食？
不帶我們兄弟發財！
後來我們鬨掰了，可實際上是你小子先藏了心眼兒！
原本這頓涮肉是孫冬海組的局，而且，他明顯是氣勢洶洶，可現在……蔫兒了！
就算是白大慶看他的眼神，也略有變化。
馬尋這等於是把局勢給扭轉過來了，而緊接著，又是一擊！
“你不帶兄弟幾個賺大錢，這也就算了，畢竟是以前的事兒，可現在又挖兄弟的牆角，你這事兒做的……哪吒，沉香，海爾兄弟……”
沒等馬尋說完，白小杭就好奇的接了一句，“怎麼都是小孩兒呢？”
“大人誰能做出這事兒！”
狠！罵的夠狠！
白小杭聽後哈哈大笑，甚至，就連白大慶都沒忍住，噗嗤了一聲。
然後趕緊堵住自己的嘴，還給了孫冬海一個歉意的眼神。
但此刻的孫冬海……氣的手都在抖！
“馬尋！你小子果然牛逼！”純是忍不住了，孫冬海打算掀桌子，可這桌子人家固定的不錯，那乾脆吧，說重點！
“我就挖你牆角了！你能怎麼辦？”
馬尋好整以暇，笑道：“無非就是大家開條件而已，你能開的，我也能開，所以，據我說知，人家夫妻二人並沒有真的跟你簽字嘛。”
原來已經有所行動！
孫冬海此刻怒氣爆表，他就知道馬尋不好對付，這次又是……不行！
“馬尋，咱們文鬥吧！”
“哦，怎麼個文鬥法？”
“這樣好了，我們接下來各自找一部戲來上，看誰的戲更火！咱們誰贏了，那麼，這編劇二人也肯定會覺得誰的未來實力更強，他們也就能心甘情願的跟誰繼續合作。
文鬥，就這麼搞，你看如何？”
孫冬海這一段話說的，氣息慢慢平靜了許多。
馬尋聽後一笑，直接來了一句，“不是，哥們兒，就這個方案，你想了多少個不眠之夜呀？”
此話一出，白小杭又是哈哈大笑。
孫冬海這個氣呀！
關鍵還被說中了……確實是想了挺長時間呢。
其實，他這個話裡麵，那什麼未來誰的實力更強，根本就是瞎扯淡。
孫冬海無非就是想要贏馬尋一次，然後名正言順的，把人給挖過來。
而南瓜夫婦過來之後，孫冬海就又能在這娛樂圈裡混起來了，因為這對兒夫婦的水平是相當不錯的，投資他們，至少質量有保證。
不然的話，孫冬海目前的狀態，也就隻能是繼續搞房地產，還是那種早早就知道內幕的房地產項目。
他之前已經是跟王家兄弟、張鑫鳴、十三少、秦宏等人的圈子混不下去了。
沒啥話語權，就算不被排擠，也沒咒念呀。
孫冬海搞這些事兒，想的是要拿回以前的東西，他現在畢竟是實力大漲，賺大錢了嘛。
馬尋會給他這個機會嗎？
“好！咱們就文鬥！”
他說完，又看向了白大慶。
怎麼要看他呢？
白大慶直接說道：“馬老弟，我聽說你好像要變一變這廣告方麵的東西哦。”
關鍵的在這裡！
白大慶為什麼會跟孫冬海走一起，其實就是因為這廣告的事情。
馬尋之前搞的免費把電視劇給電視台播，然後我們賺貼片廣告這個模式。
目前遭遇了挑戰。
就是說，有許多地方台打算換一換模式……說白了，他們想賺的更多。
而原本，電視劇賺錢的模式就很多，憑什麼非要用這個模式？
更有趣的是，傳言說，馬尋並不堅持自己原本力推的這套模式。
白大慶很明顯，他還打算繼續用這個模式。
畢竟，就這個賣貼片廣告的模式，廣告代理在中間是很賺錢的。
於小聲這個長的像修車老大爺的代理，現在已經算是代理之王了。
這事兒……馬尋管不到人家，於小聲原本就是靠著醫藥這方麵起來的。
白大慶顯然落後於小聲很多，他現在想要搞事情，要儘力堅守這個模式，也算是為自己爭一下廣告代理圈子的地位。
當然了，這些事兒，大家都不會明著講出來。
馬尋笑著說道：“白大慶，我隻能告訴你，不是我馬尋要改變，而是市場在變。”
這真是他的大實話！
說白了，其實是電視台變了。
從98年開始，以湖南台為首的地方電視台，可以說越來越強。
湖南台是憑著瓊搖劇，遼台是靠著本山叔、範老師等等，東方台那是資金雄厚，京城台那都是‘大戲’……
這些地方台的實力增長的非常快，甚至後來台州電視台，這樣一個不算很大的電視台，都能自己拍出精品劇。
具體的時間段，大概是要到2014年左右。
這段時間裡，我們國內地方電視台是最強的階段，而且是越來越強。
買電視劇那也是各種大手筆，明星的片酬也是不斷的創下記錄。
而2014年發生了什麼呢？
其實沒什麼，就是網絡這個媒體幾乎全麵的超過了電視台。
有的電視劇，乾脆就選擇視頻網站作為首播平台，或者就隻是在網絡上播。
因為這些網絡平台，也就是後來所謂的‘流媒體’，實力越發的強了。
而且，電視台是真的乾不過網絡了。
後來到了什麼地步呢？
有一些地方台會去買收視率，這個買收視率的事兒以前就有，但目的不一樣了。
以前是為了多賺錢，就是收視率高了廣告就高。
可後來買收視率，隻是這個地方台為了自己能‘活下去’。
就是讓領導能看到：我們電視台還是有人看的。
可彆把我們給撤了呀，求求啦。
甚至，可能說出來有些人都不信，就算是央視的節目，有好多也是沒啥人看的。
馬尋原時空裡，結識過不少原本在央視做節目的，後來乾脆不乾了，出來做個網紅。
那個食貧道的餅叔，以前還是戰地記者呢，後來成網紅了……他當然可能還跟央視有關係。
這些東西，都是馬尋的‘優勢’。
白大慶這貨，懂個屁呀！
不過，馬尋也是點他一下。
白小杭這個時候卻進一步說道：“馬哥，這麼做，其實是打算跟電視台能談個更好的模式！”
顯然，他是對自己親哥說的。
白大慶此刻眉頭緊鎖，卻還是說道：“那這樣好了，不如你用你的新模式，我們用我們的老模式。
再比一下，看誰的戲賺錢更多，如何？”
這個文鬥，有點兒新穎啊。
馬尋聽後看了一眼白小杭，這家夥有些慌。
於是，那就他自己做決定了。
“好！咱們可以全方位的來比較！”
同意了，可接著，人家白大慶又提了條件。
“可不能用你們的《倚天屠龍記》！”
對，這個要ban掉，畢竟，這《神雕》最終章，本身就帶著巨大的熱度。
馬尋哈哈一笑，“我原本也沒想到欺負你們，這樣好了，我之前外購了一部戲，就用這部戲打你們好了。”
白大慶其實還打算說，也不能用《少年包青天2》。
不想，這馬尋竟然……這也算到了？
“什麼戲？”孫冬海跟白大慶幾乎異口同聲。
馬尋微笑道：“叫《神探狄仁傑》，這部戲是個小成本的戲，我買來也就花了750萬。”
他這話一出，孫冬海跟白大慶心中就是一喜。
“咱們一言為定！”
生怕馬尋反悔。
反正，這麼一部沒聽說過的戲，還是小成本的，那我們豈不是贏麵很大？
白小杭不禁來氣，他覺得自己大哥不地道，於是，反問道：“你們的戲呢？”
不用想的，孫冬海跟白大慶提出這樣的‘文鬥’，他們肯定是準備好了。
“我之前跟tvb談了一部戲，《大唐雙龍傳》！”
臥槽！
馬尋聽到這部戲，不禁也對孫冬海這個老朋友跟老對手高看了一眼。
“孫冬海，你t真沒少賺啊！”
這句話厲害，頗有離間計的效果！
但孫冬海此刻就一個原則，絕對不能讓馬尋反悔。
“你彆管我賺多少，反正，你之前答應了這場文鬥！”
馬尋呲笑一聲，“雜草的！你當我怕了？你彆忘了，這部戲已經在tvb播過了。”
播過了，算是重點？
孫冬海立馬回應，“反正我們定好了！”
馬尋點點頭，“好！就這麼定了！這之後嘛……咱們就各顯其能。”
不用說了，他們四個人這涮肉吃完，回去就肯定會聯係各大廠商已經廣告代理！
這文鬥，根本不用等電視劇播出，現在就得開始！
……
涮肉吃完了，其實沒吃多少。
酒倒是沒少喝。
白小杭坐在柿子樹下，他雙目含淚，對著馬尋說道：
“其實，跟你這幾年混著，我變了好多，而我這一變……馬哥你是知道我的，以前我沒少給家裡惹麻煩。
我不惹麻煩了，好好做生意了，日子過得挺好。
爸媽對我這態度也就好了唄。
可這幾年，大哥他似乎就……
我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這是為啥呀。”
說完，眼淚流下來了。
他算是交底了，而馬尋也是聽懂了。
兄弟鬩牆，其實有時候原因很簡單。
就好像白小杭跟白大慶。
若是你白小杭一直那個樣子，就是打架就是惹是生非，那白大慶永遠都是好大哥。
可你偏偏變好了。
正所謂，浪子回頭比一直做好人牛逼。
但，這確實對一直做好人的那個家夥不公平。
可惜，這事兒馬尋沒轍的。
而且，今天晚上的話……還好，白小杭老婆來了，把老公給接回去了。
馬尋這才回屋，結果，就有個人抱了上來。
“我現在紅了！我真的紅了！”
是萬倩，她激動極了，整個人都非常的亢奮。
馬尋一身的酒氣，原本這種狀態應該是招人煩的，但萬倩卻已經等了他許久。
既然如此，馬尋也就不客氣了。
“不是跟你說過嘛，這個時候來找我……”
萬倩沒等馬尋說完，就直接退裙。
“我知道錯了，那就懲罰我好了。”
這……怎麼看著像獎勵她呢？
馬尋卻也不多想了。
啪啪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