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輝碼頭浸在淡金色的晨霧裡,漁船桅杆上的舊漁網還滴著水,林宇的鋼鐵大船卻已犁開浪花駛近。
船頭撞碎的浪沫在陽光下閃成碎鑽,碼頭上扛著漁具的老漢們直起腰板,煙袋鍋子在褲腿上磕得山響:“是小宇他們回來了?”
“除了他還有誰能弄這麼氣派的船?”王老五把竹筐往地上一墩,海帶從筐沿滑出來,“這不知道這次出海收獲怎麼樣?這麼大的船,可彆中看不中用啊!”
碼頭上,有人看著林宇的漁船歸來,當即一臉的期待。
畢竟,林宇這種大船以前村裡可沒有過,誰都想看看,這種大船出海一次,到底能不能捕撈更多的魚獲。
很快,大船的錨鏈已嘩啦入海,震得碼頭木樁都在顫。
林宇站在駕駛艙揮手時,船員們早已按捺不住。
“小宇,收成怎麼樣啊?”
“是啊,這麼大的船,收獲一定很豐厚吧?”
“何止是豐厚,這輩子都沒捕撈過這麼多魚獲,馬叔,一會兒你看到了,可彆眼珠子掉下來。”沒等林宇回答,船上的船員們就已經按捺不住,急忙興奮的說道。
“哎呦,是嗎?那得捕多少魚獲?”
“讓咱們開開眼!”
“大家準備卸貨!”
隨著林宇一聲令下,一眾船員開始忙碌了起來。
當船上的漁籠被一籠一籠的抬下來的時候,整個碼頭上都震撼了。
“臥槽,這都抬了多少籠了?”
“還有呢,這不得幾千斤?”
“我的天,這麼大的魔鬼魚!”
“臥槽,這是龍躉?這東西可值錢啊!”
“我的媽呀,這一船下來,還不得掙個萬八千?林宇又發財了!”
所有人都興奮了,眼中充滿了羨慕。
與此同時,聽到動靜的李剛來到碼頭,看到船上卸下來的魚獲眼睛發熱。
這魚獲可太多了,而且品類也很多,他每天在碼頭上收也不一定能收這麼多。
他湊近了船,正好看見兩個船員在往下抬大筐,他眼睛瞪的溜圓,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竟然是金槍魚!
李剛震驚了。
這一筐裡頭的金槍魚,少說也有十幾條,而且個頭都不小。
在這漁村,或許不知道金槍魚的價值,因為這地方本來金槍魚就很少,漁民基本捕捉不到,但是他作為收購商,自然清楚這金槍魚的價值,一斤得90到150一斤,這一框金槍魚就得賣幾千元。
此時碼頭上的人越聚越多,漁婆們踮著腳數著卸下來的魚籠,算盤珠子在心裡打得飛快,全都在算這一趟林宇能賺多少錢。
“真不愧是大船,一下子就捕撈了這麼多魚,我這一輩子都沒捕過這麼多魚。”
“是啊,看著真壯觀,說實話,我屬實是有點兒羨慕了,要是照這麼個速度,兩年後小宇得有多少錢?”
眾人七嘴八舌的說道,與此同時,眾人的心裡也不由得想,自己什麼時候也能弄這麼一艘大船就好了。
就在這時,村長羅全的旱煙袋聲由遠及近。
他身後跟著趙老栓,兩人踩著魚鱗走到魚堆前,看到林宇這次的收獲,兩人也是樂得合不攏嘴。
尤其是羅全。
作為村長,他肯定是希望全村人都能過上好日子,掙越多的錢就越好。
林宇如今富裕了,可以帶動村裡其他人家,正好響應了先富帶動後富的政策,如今林宇有十二個船員,就意味著,十二家能奔上小康生活。
“村長爺爺,有事兒?”
“哈哈,沒事兒,我聽到動靜,說你有大收獲,過來看看!~”
說著,羅全上前,看到這一筐一筐的魚獲堆積,笑的合不攏嘴,“好啊,好啊~,你小子是越來越有本事了,我當初沒看錯你。”
“村長爺爺,你過獎了!”林宇嗬嗬一笑,然後說道:“您來的正好,我們在海裡還撈到了一樣東西,我們怕鬨忌諱,您給瞧瞧眼?”
“什麼東西?還怕鬨忌諱!”
“你們上來看看就知道了!”
村長羅全微微一怔,和趙老栓對視了一眼,然後就上了船。
在林宇的帶領下,羅全和趙老栓來到了甲板上。
“到底什麼東西,整的神神秘秘的?還蓋著”趙老栓問道。
“一口棺材!”林宇回答道。
“啥?一口棺材?”
羅全和趙老栓都被驚住了。
尤其是趙老栓,根本不相信,“小宇,你可彆扯淡了,海裡哪來的棺材?誰下葬,墳頭不埋在土裡?”
“那可不一定,海裡還真有棺材!”村長羅全的臉色頓時嚴肅了起來,“小宇,快,打開我看看!”
當帆布被林宇猛地掀開時,趙老栓的拐杖“當啷”砸在甲板上。棺木上斑駁的日月紋在晨光裡顯形,黴爛的木板縫滲出暗褐色水漬,像極了老輩人講古時裝神弄鬼的插圖。
“海裡 真有棺材?”
趙老栓的聲音有些顫抖,一臉難以置信。
羅全卻沒吭聲,他蹲下身,枯瘦的手指劃過棺頭剝落的朱漆,那裡隱約露出“鎮瀾”二字。林宇盯著村長驟然收緊的眉頭,就知道,村長應該知道鎮海棺的事兒。
“村長爺爺,我以前聽師爺說過,咱村兒以前有鎮海棺的習俗,這瞧這是鎮海棺不?”林宇問道。
羅全沉默了半晌,然後才說道:“看著八九不離十,不過我也沒有把握確定,估計得請你師爺過來瞧瞧。”
“這玩意兒,先彆管它了,先弄你的魚獲吧,等我去找你師爺過來瞧瞧再說。”說著,村長羅全就要走,可剛邁開幾步,又轉過頭,提醒林宇說道:“還是先蓋上,彆往下抬,這東西被村裡人看到,該鬨恐慌了。”
林宇點了點頭。
村裡人迷信,要是知道他帶了口棺材回來,指不定會說啥呢。
這邊羅全和趙老栓離開,林宇將棺材蓋好,王大春抱著睡眼惺忪的羅浩湊過來,孩子的睡衣還沾著昨夜的海鹽。
“你瞧瞧,李剛在碼頭上轉了八圈了。” 王大春努了努嘴,李剛正扒著船舷往艙裡瞅,帆布包在腰間鼓囊囊的,“他想按半價收咱的金槍魚。”
林宇盯著李剛鋥亮的頭皮,想起去年這人趁火打劫壓價的嘴臉,牙縫裡擠出聲冷笑。
“賣給誰也不賣給他。”
“可咱現在似乎沒彆人可賣了呀!以前可以賣給李冰,現在”
王大春說的是實話,李冰等人被抓,現在碼頭上又是李剛的天下了,他又開始坐地壓價,漁民們都是敢怒不敢言。
就在此時,懷裡的小羅浩突然踢蹬著小腿:“大哥哥,你們是不是不想賣給那個壞人呀?你們如果不想賣給他,還沒有地方賣,可以賣給我爸爸呀!我爸爸是做海產品加工的,需要大量的魚獲”
“你爸爸是做啥的?”
林宇和王大春都微微一怔,問道。
“我爸爸在大連有三個冷庫!還有大卡車!”他掰著手指頭數,“他是做海產品加工的,在當地很有名的,你去打聽打聽就知道了!”
“小家夥,你說的是真的?”林宇問道。
“當然是真的,我爸爸在大連當地很有名的!他叫羅誌新,你去打聽打聽就知道!”
林宇一聽這話,頓時就興奮了。
要真的如這小家夥說的那樣,這些魚獲不就不愁賣了嗎?
眼瞅著林宇興奮的樣子,王大春拽了拽林宇袖口,說道:“小宇,你不會真的相信這孩子說的吧?就算他說的是真的,那他爸爸也是在大連,咱這麼多魚獲,怎麼運送過去?也沒有車啊!”
“誰說沒有車?”
林宇頓時就笑了,車早就聯係好了,也就一個電話的事兒。
“要真是這樣的話,咱把孩子給他送回去,還怕魚獲賣不掉?”
“咋的,不送這孩子去派出所了?”
“不送了,咱自己送!”
林宇心道,這可是一個善緣,可不能就這麼錯過。
“羅誌新” 林宇默念著這個名字,他突然想起去年看報紙的時候,看到過這個名字,想了又想之後,他立馬想到了“大連新海食品”的老板,就是叫羅誌新。
他猛地站起身,拍了拍王大春的肩膀:“大春哥,你準備一下,明後天跟我跑一趟大連!”
“真要去大連啊?這孩子的話,能輕易信?”
“彆廢話了,把孩子給我,我先帶他回去,你看著點兒魚獲,告訴他們,一條也不允許賣給李剛”
說著,林宇從王大春懷裡接過孩子,然後往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