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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5章 薑太一的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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嫋嫋茶香之中,李靜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才說道,“我以前就知道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但不知道這史書不僅可以記錄過去,還可以編寫未來。”

胡文郎笑道,“倘若一個學派,他的學術不能夠指導人們未來的生活,隻是回顧過去,那麼這個學派必然是腐朽的,無法傳承的,史家在這一點上其實做得很好,他們隱藏在王朝之下,絕大多數時候他們‘匡正正義’都是對的,因為他們代表的是王朝本身的利益,而王朝隻要不陷入絕對的腐朽,那麼就代表著天下民心所向,當然一些史家個人情感喜好影響也是在所難免的。”

“而【蓋棺定論】以王朝氣運為筆墨,以學宮儒聖殘餘聖力為依托,既見過去,也見未來,這就是以己心代天心,所以這麼多年,史家一直和儒家關係密切,宛如雙生嬰兒一般。”

“當初魏武帝和史家聯手,青史書簡配合朝堂局勢,加重了人屠的驕狂之心,所以薑太一才想要在洛河之上一決雌雄,同時那青史書簡也可以看做是一段曆史支流。”

“曆史支流?”

李靜插話詢問道,對於這點他倒是真的不知道,當時書庫內的情況他並沒有親自經曆過。

胡文郎解釋道,“各家典籍之中,都用長河來比喻曆史和時光,實際上這確實也極為貼切。”

李靜微微頷首,表示自己明白這點。

胡文郎繼續說道,“既然是長河,那麼就有主流和支流,曆史和時光也一樣,我們生活的‘世界’就是主流,主流浩浩湯湯,以億萬生靈命運為本源,即使是聖人也無法阻擋其流淌。”

“但主流之外,是有辦法形成支流,保存一段‘過去’的時光,在需要的時候嫁接在自己想要的‘未來’之上,冠軍侯蕭遠山的複蘇就屬於這種情況。”

李靜眼中精光一閃,“你是說人屠的【蓋棺定論】書簡之上保存了他弱小之時的‘曆史’?”

“同時也是與‘主流’相矛盾的現實。”胡文郎補充說道,他淩空寫下幾個字,“人屠傳,薑太一卒於魏武28年三月六日。”

李靜認真思考了片刻,理解其中的玄妙,借用國運和聖力,史家其實一直在記錄一段平行的人屠的時光,隻不過這段時光在絕大多數時候都隱藏在書簡之中,少部分逸散的力量也隻是根據現實引導未來發生的情況。

隻有在最極端的情況,史家才會編寫出一個與‘現實’直接相違背的結果,同時讓這段時光不再存在於書簡之中,而是直接銜接在曆史的主流當中。

這樣一來,就會導致曆史的悖論,讓人屠同時具有生與死兩種截然不同的屬性,因此引起曆史主流的反噬,直接從根源上覆蓋人屠的一切經曆,讓其沉積在曆史長河底部,被曆史掩埋。

李靜想清楚之後,又認真看向胡文郎,“以假亂真,原來如此。”

胡文郎嘿嘿一笑,“其實這一點眾所周知,家出自於稗官,而稗官野史向來就不分家,我們與史家也一直都是一體兩麵,漫長的曆史之中,誰能夠說自己全麵,公正,客觀地記錄了所有曆史呢?不過都是挑一些自己喜歡的東西編寫罷了。”

“史家一直說我們不客觀,因為我們家喜歡用民心所好編寫一個虛幻的世界,讓人們信以為真,但史家就更絕了,他們用已經存在的曆史去影響民心的喜好,從而推動未來的進程,我們家在這個過程中,會影響到他們的話語權,所以曆來被史家們討厭。”

李靜再次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原來這就是話本和史家傳記的爭論,史家傳記可以給人蓋棺定論,但是話本可以編造一些虛假的故事來把封好的棺材給打開……”

說到這裡,李靜眼睛亮了起來,“那薑太一的封印?”

胡文郎說道,“史家蓋棺定論的最後一步,是讓史記之中平行的‘曆史’顯露在主流世界之中,創造一個臨時的真實,從而讓受術者的主體呈現矛盾的狀態,因此被曆史長河覆蓋,但其實用‘覆蓋’來形容也不準確,更準確來說是打了一個循環往複的‘結’,這個結編織在主流之上,受術者確實呈現不生不死的狀態,所以這段曆史既正確,也不正確,會一直留在那裡,直到有一天人能夠解開。”

“薑太一的情況要更加複雜一些,他已經是亞聖之尊了,可以接近於不生不死的狀態,同時為了當初跟隨他的戰士,最終他選擇在那個結之中不斷循環往複當日的戰事,等待脫困的那一天。”

李靜皺眉說道,“也就是說如果直接將薑太一的封印打開,薑太一可以用完全的狀態複活。”

胡文郎微微搖頭。

李靜疑惑不解,“我猜錯了?”

胡文郎笑道,“你難道忘了這個‘結’的形成根源了嗎,這是迭加了兩個‘真實’的曆史,薑太一同時存在生與死兩種結果,至於他是生是死,取決於解開結的那個人看到的‘結果’,當解開結的人看到一瞬間,薑太一死了,那麼薑太一再現在的曆史中就是死了,看到的一瞬間薑太一活了,那麼在現在的曆史中就是活了。”

“匪夷所思,實在是匪夷所思!”

李靜連用了兩個匪夷所思來形容自己的心情,雖然一直知曉聖人的境界難以理解,但他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亞聖的死活竟然可以用一個人看到的結果來確定。

“那如何確定這個‘結果’?”

李靜目光灼灼,雖然說起來簡單,但是這個法門內隱藏的‘漏洞’和‘矛盾’實在是太多了,以至於自己一想就會產生偏誤,剛有一個想法,又有另外一個想法來證偽,難以思辨。

胡文郎看向自己麵前的茶水,“這其實並不簡單,首先要解開這個‘結’,就至少要學會主動運用儒釋道三家的封禁物和青史竹簡,這就讓這個‘人’至少有基本的思考能力,至於他是不是人類反而不重要。”

“有思考能力,就能夠觀察和學習事物,所以對於薑太一的生平大概是了解的,而越了解,就會越敬畏,直到知道對方是亞聖,直到即使認定對方已經‘死了’,但是以亞聖的能力還是能夠複活,所以反過來又會加劇看到的結果是‘活著的薑太一’這一個事實。”

“唯有一種方法,可以確定‘薑太一是死了’這個結果。”

“什麼方法?”

李靜此時已經被胡文郎完全勾引起興趣來了。

“那就是進入那段曆史,親手殺死薑太一,在親手殺死薑太一的一瞬間解開曆史的結,自然薑太一就是死了。”

“這怎麼可能?”

李靜首先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如果一個人隨隨便便進入那段曆史的結中就可以殺死薑太一,那麼諸子百家布置那麼久是為了什麼?

胡文郎笑著反問道,“為什麼不可能?此一時非彼一時,難道薑太一不知道自己身處在結中?你覺得他是希望繼續在一個結中循環往複,還是置之死地而後生?死亡對於他們而言,從來都不是結束,也許隻是一個新的開始。”

李靜一愣,對啊,薑太一即使生在結中,但是以他的知識,他是能夠清醒意識到自己被‘封印’了,這個時候一個人進入其中告訴薑太一,解開封印的條件需要你先死亡一次。

這個結果對於薑太一而言並不是無法接受,至少相比於被封印要好得多。

“那這個人?”

胡文郎笑著繼續說道,“這其實是一項很有危險的事情,我們隻是從最有利的角度思考,萬一薑太一想要試探一下外麵的情況,故意拖延呢,當然對於裡麵而言,無論拖延多久,都會在一天中循環往複,所以隻要足夠有耐心,自然會等到薑太一同意的那一天,而這個既危險又要有耐心的事情,現在剛好有一個人可以做。”

“高文燦!”

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而後李靜繼續問道,“那先生告訴我這件事?”

胡文郎笑道,“巧了,我這個史家恨透的家剛好有辦法可以進入那個循環往複的結之中,不知道四殿下可否願意一試?”

李靜微微屏住呼吸,他現在已經顧不得胡文郎為什麼有這個方法了,反正問了肯定也不會得到真正的答案,隻會引起不必要的芥蒂。

現在他在思考另外一個重要的事情。

“先生將這件事告訴了義弟嗎?”

胡文郎臉上的笑意變淡,“雖然我當了《天京報》的主編,但當初是一筆交易,他是他,我是我,我沒有必要將所有事情都告訴他,四殿下覺得呢?”

李靜眼前一亮,當機立斷說道,“還請先生施法!”

胡文郎笑道,“不急,高文燦那家夥今天才去找儒家的人布置,就算啟動,也至少要在明後天,你提早進去,未必能夠搶得好,恰到時機進去才是好。”

······

太行神庭,萬靈宮中。

此處乃是神庭專門的宴請宮樓,一盤盤珍饈即使已經撤換了三次,但在桌上還是早已經涼透,沒有人下筷,金碧輝煌的大殿上,一位位神女也舞了一曲又一曲。

不過這宮中絕大多數人都味同嚼蠟,如坐針氈,唯有如寧王這等人物,一邊享用美食,一邊對著旁邊陪坐的赤帝丹靈真老鞠子丹敬酒。

忽然,外麵有雷鼓敲響,演奏堂皇至大的音樂,神女們停下舞曲,神色恭敬地退到兩旁,一位位陪坐的神祇們也站起身來,肅穆緊張的氣勢讓客人們也不得不起身。

“恭迎吾主。”

曹善帶領群神參拜,五彩霞光從神庭四麵八方彙聚,光輝之中,人影凝聚,形成一位身穿十二章,頭懸日輪的巍峨神祇,神祇麵容在男女老少之間變化無窮,仿若眾生一體。

不過有人參拜,就有人咒罵。

這些被請來鎮撫使之中也不完全是對周鐵衣聽之任之的人,他們中不少人一輩子都在和神道戰鬥,很多人甚至在與神道戰鬥中家破人亡,這是鞠子丹這位一品都沒有經曆過的痛苦。

鞠子丹或許可以接受周鐵衣從曆史源頭就是扶持人道的神祇,但這些人隻活在當下,他們隻經曆過和神祇對抗的時代,而對於他們來說,和神祇對抗的時代就是他們全部的人生,久遠的曆史即使是真相也毫無意義。

“周奸!”

人群之中,有兩人麵紅耳赤,他們之所以等現在發作,就是知道之前發作也撼動不了曹善這位二品神祇,唯有現在,才能夠惡心周鐵衣一下,但也僅僅隻是惡心周鐵衣一下。

曹善皺眉,剛想要封住這兩人的嘴。

周鐵衣抬手阻止,“不過是讓人罵兩句罷了,這當官我沒少被儒家的人罵,做神被罵兩句也不會堵住彆人的嘴。”

隨後他又看向罵的兩人,“你們若想要繼續罵,我就將你們關到彆的殿,等你們罵夠了再放出來,若是沒有罵夠,就直接關到死,當然你們也可以閉上嘴,先聽我要乾什麼再說話。”

能做到鎮撫使,自然是有腦子,見周鐵衣如此毫不在意他們的想法,他們忍不住看向其餘的鎮撫使,如沙幼成這種和周鐵衣親近的鎮撫使之流都默不作聲,顯然是準備聽聽周鐵衣要做什麼。

寧王忽然開口解圍道,“那孤現在是應該稱呼尊下是大夏的盛世侯呢,還是荒古九神之一,最神秘的炎黃之主。”

周鐵衣轉頭看向寧王,“兩者皆是我,名正言順,此地既然是本座的神庭,寧王稱呼本座為炎黃。”

回答了寧王之後,周鐵衣大步走上宴會主座,坐下之後,他環顧四周,“這次請諸位來,主要是要商討太行山及周邊的萬民生計,今天大旱在即,作為人,本座要救萬民於水火,作為神,本座要梳理顛倒陰陽玄機,所以第一個議題,如何讓普通百姓接受神祇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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