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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4章 小蘇，學著點！
聽到羅輯的話，宋慈愣了一下。
“羅大人，你們不需要去調查公務嗎？”宋慈問道。
“我們調查的公務範圍很廣泛，從市容市貌到貪贓枉法，再到凶殺案，都可以調查。”羅輯說道。
“哦，我不是推脫你們，隻是……”宋慈猶豫，“隻是我現在是要去驗屍，恐怕……”
“不怕。”羅輯搖頭，“一點都不怕，我這兩位隨從，都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不怕。”
“那……”宋慈看了一眼蘇晨和老齊，“好吧。”
終於，宋慈答應了三人，帶著他們一起往驗屍所走去。
路上，宋慈又對三人進行了一番了解。
羅輯胡謅了一番，說自己以前是師爺，而蘇晨和老齊以前都是鏢師，厭倦了打打殺殺，就被知州大人收為了家仆。
走了幾條街，沒一會，他們就來到了驗屍所。
和想象中的驗屍所不同，這裡的驗屍所，其實就是一個小院子。
可能是驗屍這種事不招待見，院子的位置很偏僻，在城牆角。
幾人走進院子，將馬拴在了院子裡。
馬上就有一個人從房子裡走了出來。
那人走出來的時候表情還是挺好的，但是一看到宋慈，臉就耷拉了下來。
蘇晨猜測，這個人就是趙巡檢的連襟，傳說中的周仵作。
“哦，原來是縣尉公啊……”周仵作那陰陽的語氣，和趙巡檢如出一轍，“沒想到，你是第一個趕來的。”
宋慈對對方拱了一下手，說道：“事關命案，不可耽擱。”
“還真是上心…不過，你不必操心了，屍體我已經從頭到尾檢查了一遍。”
周仵作慢悠悠地走到院子邊，將一個竹椅拖到太陽下，然後坐了下來。
“你不用看了，我講一遍給你聽就行了。”
“這恐怕不妥，就算仵作你已經驗過一遍，作為縣尉的我，也是需要再複驗一遍的，規矩本該如此。”
“哎呀，你這沒上任的縣尉公，怎麼這麼麻煩？我們做事向來如此，你這麼做，意思就是不信任我？”
“不，這和個人態度無關，調查案件，本該如此。”宋慈一板一眼地說道。
“哼…你如果這麼講規矩的話，那你先把你上任的文書拿出來……”
聽到這句話，老齊炸毛了。
昨天晚上看到趙巡檢對待宋慈這麼無理，老齊就已經有點忍不住了。
要不是怕洗不清自己三人的嫌疑，老齊當場就要懟他。
現在看到周仵作的態度，和趙巡檢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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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齊徹底忍不住了。
他走到竹椅前，一把將周仵作從位置上揪了起來。
這個周仵作的身材和羅輯差不多，對於老齊來說，很好揪。
這一舉動，把一旁的宋慈都給驚了一下。
知州派來的人，就是不一樣啊。
說動手就動手，一點顧慮都沒有…
“你是誰？宋慈！你哪弄來的莽夫，想跟我動手不成？！”周仵作雙腳離地，來回撲騰。
“關宋縣尉什麼事？”老齊瞪著對方，“要問，就問我們羅大人。”
“啊？什麼羅大人？”
“是知州大人派來的——羅大人。”蘇晨將穿著紅長袍的羅輯往前送了一步。
羅輯心裡直翻白眼。
好啊，你們裝都不裝了。
臨時騙一下人就算了，現在都直接攤開來演了是吧？
這要是被抓到馬腳的話，三個人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羅輯心裡雖然這麼想，但是身體依舊很誠實。
因為演大人，叫小蘇，真的是很爽。
他撣了撣長袍，昂首說道：“我乃——奉知州大人，袁大人之命，前來視察公務。聽說此地發生了命案，打算一同查看，你敢阻攔？”
“啊……”
周仵作的樣子雖然難看，但是膽子比趙巡檢要小太多了。
而且，他也算是技術人員，哪裡知道知州大人是誰啊。
就連姓什麼也不知道。
所以，根本沒想著去驗證對方的信息，或者反駁。
這種麻煩，他才不想惹…
“啊…羅大人，先讓這位壯士把我放下來，我不知道你們也在……”周仵作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老齊，將他放下來。”羅輯擺手。
老齊將對方放了下來。
“壯士的力氣，可真大啊……”周仵作自言自語道。
“那周仵作，你先把第一次驗屍的情況跟我們說一遍吧。”宋慈說道。
蘇晨靠近羅輯，小聲問道：“為什麼不能直接檢查，而是先讓這個家夥說一遍？”
“小蘇，古時候的檢測，由於技術原因，是很粗糙的。所以才設計了首驗和複驗，為的就是能查漏補缺，所以當然要先知道第一個人檢驗的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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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羅大人見多識廣。”
“小蘇好好學著點。”
這邊，周仵作先把驗屍結果丟了出來。
“宋縣尉，根據我的檢查，這個屍體，至今已經死了三天了，是被人咬死的，案發現場就是作案現場……”
“被人咬死的？”宋慈微微皺眉。
周仵作點頭，說道：
“是的，全身上下，有七十多處咬傷。
“每處咬傷的位置，肉塊都是殘缺的。
“隻留下牙印。
“其中有兩口，咬在了脖頸。
“應該就是致命傷。
“而之所以判斷發現屍體的地方就是案發現場…
“那是因為趙巡檢派人將屍體送來的時候，順便送來了一包河岸的泥沙。
“我在屍體的嘴巴裡，發現了大量同樣的泥沙……”
宋慈問道：“還有彆的信息嗎？”
“沒有了，雖然屍體腐敗的比較嚴重，但是結果很清晰——”周仵作的喉結動了一下，“這是一宗，吃人案。”
聽到“吃人案”，宋慈的眉毛緊緊地擰在了一起。
一旁的羅輯，眼神也突然一亮。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
蘇晨再次靠近羅輯，小聲問道：“羅大人，你想到了什麼？”
“你乾啥？你一直監視我？”
“不用監視，你的表情我太熟悉了，你肯定想到了什麼，快點說。”
“我想到了一件事…你知道，這個宋慈為什麼對吃人案這麼緊張嗎？”
“為什麼？”
“饑荒啊…有第一件這種案子，就會有第二件…”
此話一出，蘇晨怔了一下。
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這件案子對宋慈如此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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