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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 比梨花酒更醉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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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程九鸞也太過分了,和您是妯娌呢,竟然還挖您的人。”鳶尾不平說道。

林月嬌隨手翻開麵前一遝宗卷,“看來皇後娘娘的挑撥離間很成功。既然不能好好相處,也不必強求。她不僅得罪我,順便把掌禮司得罪了。”

林月嬌的視線落在宗卷上,尚禮司的掌司,名為風璃蜻,入凰廷十年,從六品掌使,一步步升到正三品掌司,用了十年。

為人穩重踏實,不善爭鋒,待人和氣,但若有人踩到她的頭上,她也不會容忍。

其夫是三品兵部侍郎,夫家姓吳,也是京城勳貴中的一家。

“這人還不錯,先看著吧。”林月嬌頓了頓,繼續說道,“六司裡的所有人,要離要走,都由著他們。留下來的,可以拉攏一些。”

鳶尾福身,“小姐放心,奴婢會用心盯著的。”

“我初入凰廷,就執掌六司,六司底下不知道多人對我不滿,正好趁這個機會,把人篩一篩。”林月嬌薄唇微抿,“皇後倒是幫了我一個忙。”

那個劉斕斕,林月嬌沒有管,但風璃蜻沒放過她,收拾了一頓,才讓她走。

對林月嬌,風璃蜻倒沒有敷衍,三日之內,就把抄寫的工整的朝凰律卷交上來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林月嬌過的很清閒,每日去給忠義夫人請安,每七日參加一次凰廷朝會,偶爾查查容商行的賬目。

三月三十,休沐日。

朝凰小選持續發酵,京城到處傳揚著那些閨秀的美名,容毓審查慕王一案也徹底結案,皇帝放了他半個月的假。

芙蓉苑。

林月嬌將賬本遞給雪箐蓉說道,“這是商行這個月的賬目,婆婆請過目。”

“不錯。”雪箐蓉隨手翻了幾張,說道,“咦,還有一批鹽沒送過來?”

林月嬌點頭,“是,這一批十艘船預計七日後抵達京城,此時還在路上。這一筆賬,我會記在下個月的賬簿裡。”

“辛苦你了。”雪箐蓉點頭。

“九鸞給大娘請安。”程九鸞姍姍來遲,一臉倦容說道,“大娘,凰廷這幾日實在是太忙了,九鸞起遲,大娘見諒。”

雪箐蓉溫笑說道,“昨日就讓你今天不要來請安了,難得休沐日好好休息,怎麼還來了。”

“自是要給大娘請安的。怎麼能不來。”程九鸞說道,看向對麵的林月嬌,“長嫂倒是來的早,真是讓九鸞更自愧不如了。”

一旁的雪菀兒陰陽說道,“二嫂,你那是太忙了,人家閒的沒事,自然起得早了。”

“菀兒,你胡說什麼,豈能對世子妃如此無禮。”雪知願沉下臉嗬斥道,“才剛剛考了德禮,這就是你的禮?”

雪菀兒咬唇,委屈的不行,瞪了林月嬌兩眼。

“二嫂忙碌,那是二嫂的事。怎麼我嫂子早起來請安都還有錯了?”容惜芸忍不住說道。

雪箐蓉擺手,“都是一家人,少說兩句。”

“大娘說的是。”程九鸞笑著岔開話題,說道,“這幾日朝凰小選還真是熱鬨,咱們菀兒考的極好,在這麼多閨秀中也是不錯的。”

雪菀兒一臉得意,“還行吧,比不上願兒姐姐。”

身為正一品閨秀的林月嬌,笑而不語。

程九鸞也注意到了在林月嬌麵前說這些是自取其辱,不過她的重點也不是這個,很快話風就變到了朝凰小選的趣事。

“哎,閨秀們實在是辛苦,菀兒這幾天還真的受累了。”程九鸞感慨。

雪菀兒說道,“最辛苦的其實是二嫂,還有願兒姐姐你們……”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這不過是分內之事……”程九鸞接過話,故意說道,“真羨慕長嫂能夠這麼清閒……”

林月嬌薄唇微抿,“婆婆還真有先見之明,讓我管理商行。不然弟妹在凰廷如此勞累,哪還有時間看賬本。”

程九鸞被這句話差點氣炸。

“今天怎麼這麼熱鬨。”一個清朗的聲音笑道,一襲紫袍的容奇走了進來,看著雪知願眸光一亮,“願兒,戲院裡今天上了一出新戲,咱們一起去看看?”

雪箐蓉好笑,“你真是胡鬨。願兒在朝凰書院就夠忙了,難得今日休沐……”

“大娘,就是休沐才叫願兒一起去聽戲,放鬆心情。”容奇挨在雪知願旁邊坐下,英俊的臉上揚起一抹燦燦的笑容,“願兒,我好不容易從江東過來,你就一起去吧。”

雪菀兒噗嗤一笑,“願兒姐,我跟你說,容奇就是為了找你,才死纏爛打非要來京城。你就跟他去唄,反正願兒姐下午沒事。”

“我……”雪知願瞪了雪菀兒一眼,本來她還可以找話推脫,被雪菀兒這麼一說,不去不好了。

其實雪菀兒也有自己的算盤。

“難得今日休沐,不如一起去聽戲吧。”雪知願頓了頓,又道,“好久沒見姑媽了,上次和姑媽一起聽戲還是幾年前……”

雪箐蓉笑道,“難為你一片孝心。要是奇兒不介意,我就一起吧。”

“怎麼會介意呢,要不是有大娘,我看願兒也不會跟我去了。”容奇笑道,一雙赤忱的眼睛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歡。

林月嬌看著這一幕。

“月嬌,你也一起吧。”雪箐蓉說道。

林月嬌不想跟他們一起去,正在想個什麼借口推脫一下,就聽見門外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

“她沒有時間。”

一襲紅衣的妖孽男子走了進來,正是容毓。

雪箐蓉笑道,“你怎麼也來了?”

“和母親說一聲,我要帶月嬌離開京城幾天。”容毓說道。

“去哪?”林月嬌訝然。

容毓看向林月嬌,深邃的眼眸裡仿佛藏著浩瀚星河,令人沉醉,“玉梨山的梨花開了,皇帝新賜了我一副琉璃棋,就差一個你。”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這人,怎麼能隨便說一句話,都戳到她的心底。

“行,你們玩好。”雪箐蓉倒是毫無二話,笑道。

雪知願的指甲深深掐在掌心。

雪菀兒氣的要死,恨不得衝上去把林月嬌拉開,但是在容毓麵前,不敢放肆,隻是眼中的怨毒更濃。

程九鸞心底也不爽。

林月嬌和容毓去了京郊的玉梨山。

山上的梨花開得正好,放眼望去,落英繽紛,恍若飄雪,梨香四溢,令人心曠神怡。

這裡是人家的一處莊子,山腳下是打理梨樹的農戶。

“逍柏,你和瀾兒去接應一下貨船,收納倉庫,先清點一下,我回去再點一次……”林月嬌說著,遞給他一枚令牌。

林逍柏接過令牌,“是。”

雲諫和鳶尾留在竹屋裡收拾,容毓牽著林月嬌的手,漫步進了梨林。

“咦,這樹下有棋桌。”林月嬌驚訝說道,“以前世子經常來這裡下棋?”

容毓頷首,“和墨謙偶爾過來……”

兩人徑直走到梨花樹下,林月嬌坐在石凳上,拿起琉璃棋子擺了一盤殘局。

容毓則在旁邊一棵梨花樹前蹲下,拿起龍鱗匕挖土。

“世子挖什麼?你還在這藏了寶貝?”林月嬌擺完棋子,好奇地蹲在旁邊。

此時容毓已經挖完了,從裡麵掏出一個白玉色的酒壇,提起酒壇晃了晃,說道,“去年埋的梨花酒,現在正好入味。”

“梨花酒?我還沒喝過呢,我要嘗嘗!”林月嬌水汪汪的眼眸忽閃忽閃。

兩人提著挖好的酒,回到棋桌下。

棋盤邊擺著一副白玉酒杯,莊裡的人早知道今天世子爺要過來,早早就準備好了。

拆開酒封,酒香撲鼻。

“好甜的香味。”林月嬌嗅了嗅,眉眼彎彎。

淡色的酒水入白玉杯,泠泠醉人。

微風拂過,梨花簌簌,有一片花瓣落在了酒杯裡,平添幾分雅趣。

“味道很好,難怪你們要藏一壇。”林月嬌輕抿了一口,一杯儘了。

酒不嗆,微辣,香甜。

容毓淺斟,說道,“後勁大,彆貪杯。”

“偷得浮生半日閒,又不用辦什麼事,一醉方休也成。”林月嬌說道。

容毓也由著她,薄唇笑起來格外好看。

三杯兩盞淡酒,不知不覺,棋局廝殺了一場,酒壇也見底了。

“當初在忻州,你也是坐在這樣的梨花樹下,和墨謙下棋,就像是天外仙人一般,一晃,已經兩年了。”林月嬌看著麵前的容毓,突然有些感慨。

與君相遇兩載,又是一年春梨落,然,如今坐在他對麵的人,已經不是彆人,而是她。

“等墨謙回來,我們再來玉梨山。”容毓抬起酒杯。

林月嬌也端起一杯,和他一碰,抿唇笑,“好啊。不過那時候他就不是一個人了,而是三個。前日收到子衿寄來的信,他們得了一個小千金,還沒起名字,等著黎老爺子取好名字從南疆寄過去……”

“嬌嬌……”容毓突然一手撐在棋盤上,站起身前傾,英俊的臉驀地就湊在了她的臉前,“你是在提醒我嗎?”

林月嬌嚇了一跳,猝不及防,黛眉微蹙,“提醒什麼?”

“提醒我們也早日變成三個人……”容毓磁性的聲音沙啞。

林月嬌這才反應過來,俏臉一紅,“你彆亂說,誰提醒你這個啊,我隻是就事論事,替他們高興而已……”

“嬌嬌放心,我會讓你也高興。”邪魅的聲音,透著蠢蠢欲動的情欲,封住了她的櫻唇。

啪嗒啪嗒。

玲瓏棋子落了一地。

“登徒子!大清早的你這是白日宣淫…唔……”剩下的話,未能說完。

梨花飄落,梨花酒醉人,比梨花酒更醉人的,是她。

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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