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淮搖頭:“沒有,這殺手武功極高,在白虎工會金錢豹和數十名幫眾的圍殺之下,還能順利逃脫,並且救走了一批‘貨物’。”
聽到連“貨物”都被救走了。
四皇子臉上微微閃過一絲慍怒。
“暗渠的人也管這等閒事?”
郭淮覺得倒也正常。
“暗渠的人行事向來沒有章法,隻要錢到位,哪怕是讓他們殺了自己家人也在所不惜。所以,不能以常理推斷。”
四皇子緩緩起身:“隻要不是官府的人來鬨事,其餘的都好說。”
“買賣還做嗎?”郭淮小心翼翼的問道。
“做,為何不做?江湖仇殺本來就在所難免。金錢豹這些年,得罪了天下樓,得罪了天鷹盟。要他命的人大有人在。不能因為死了一批人,就不做買賣了。”
郭淮明白了:“是,那白虎工會還需要扶植新的會長。”
“有人選嗎?”
“二當家鐵狂,此人在幫中威望極高,而且武功不低。適合做新任會長。”
“鐵狂?聽說是個腦子有問題的癲狂之人,所以叫鐵狂?”
郭淮訕訕笑道:“的確是癲狂得很,但是做事還算靠譜,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四皇子不在乎白虎工會會變成什麼樣,隻要自己的生意能繼續做下去就行。
“那就選他了。”
郭淮想了想,還有兩件事情。
“今晨聽說城西碼頭出事之後,天下樓和天鷹盟在盛京城的香主,全部向咱們府上遞了拜帖,希望能夠求見殿下,甚至是,求見太子。殿下您看…”
四皇子望著湖麵碧波蕩漾,冷笑道:
“還是不死心,想要拿下城西碼頭?”
“是,盛京城的買賣實在是太有誘惑力了,每日靠岸的商船多達百餘艘,各種貨物不計其數,天下樓和天鷹盟,自然是希望重新拿回屬於他們的地盤。”
在白虎工會介入之前,城西碼頭一直是天鷹盟和天下樓兩家在做。
四皇子跟他們兩派的香主談了多次,最終都不歡而散,沒有達成雙方都滿意的結果。
加上四皇子也要借助碼頭,走散自己的“貨物”。
於是就動用了官府的力量,把兩派給驅逐出去,由白虎工會一家獨大。
天下樓和天鷹盟上門拜見的速度如此迅速,這也讓四皇子更加確信,昨夜白虎工會的事情,是這兩派為了爭奪商業地盤,雇的暗渠殺手。
“讓他們彆想了,城西碼頭不會交給他們的。”
郭淮猶豫了片刻,說道:
“二位香主還說,如果能夠讓他們重新進入城西碼頭,那麼咱們的那些‘貨物’,他們也會負責運送。”
原先天下樓和天鷹盟是不想做那種生意的,畢竟他們在中州四國,有著大量的碼頭生意。
萬一因此而受到牽連,可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此前和四皇子談判的時候,也沒答應他的條件。
可是在失去城西碼頭之後,他們才發現,盛京城實在是一塊肥肉,紛紛感覺肉疼。
“當初怎麼不說?現在瞧著咱們碼頭生意做得紅火,又惦記上了?天下哪有這種好事。”
四皇子擔心天下樓和天鷹盟再次派人來搞事情。
“你去告訴那兩位香主,要是再敢對白虎工會出手,小王必定讓他們在整個南楚的所有買賣都泡湯。”
郭淮恭敬說道:“是!”
金錢豹死了之後,很快新任會長鐵狂出現。
他的手段比金錢豹有過之而不及。
變本加厲的壓榨力巴們的血汗錢,同時又對於所有靠岸的船隻,增加了卸貨搬貨的費用。
一些瓷器、藥材、布匹之類的還能接受,畢竟利潤擺在那裡。
可是像蔬菜瓜果一類的民生用品,利潤微薄,很快就讓商販們叫苦連天。
十二月十五這日,重新裝修了一個月的聚賢樓,正式開張。
開張當日,聚賢樓門前是賓客如雲,人頭攢動。
都是奔著思念已久的“百仙燴菜”而來的。
坊間都誇讚梅家的兒媳有眼光,隻花了區區七萬五千兩銀子,就拿下了聚賢樓這塊金字招牌。
隻不知道那個帶著娘子去東月國治病的萬掌櫃,在知道聚賢樓日進鬥金之後,會不會悔得腸子都青了。
今日開張大吉,梅家上下全部都來了。
畢竟這聚賢樓,是梅家名下最大的產業了。
甚至於其餘所有的產業加起來,也不夠這產業來得輝煌。
如果經營得當,可以成為百年招牌,傳於後世的。
梅鬆濤、金氏、梅湘寒、簡傲珠係數到場。
梅鬆濤還邀請了禮部尚書言真擎,吏部尚書包有為到場,希望給酒樓開張,增加一些人氣。
“梅尚書,恭喜賀喜啊,今日梅家的酒樓開業,生意如此火爆,我看你們梅家三代都不愁了。”
言真擎和包有為臉上都寫著羨慕二字。
畢竟一個好的產業,足以改變一個家族的命運。
家族能否興盛,關鍵就是一個字,錢。
有了錢之後,權自然不難。
權和錢是一對孿生兄弟,往往是相伴而生的。
加上梅家和金氏本來就是貴族,所以要興旺起來就更加不難了。
梅鬆濤和金氏被他們誇得那叫一個尾巴朝天,找不著北了。
“哎喲,言大人,包大人,這說得是哪裡話呀!不過是一點小買賣而已,不足掛齒啊!”
“梅大人謙虛了!”
…
一頓商業互捧,讓金氏看待簡傲珠的眼光,也有了很大的變化。
平日家宴的時候,金氏不會讓簡傲珠坐在自己旁邊的,哪怕是桌上隻有四個人,也會讓簡傲珠坐在隔著空位的地方。
可今日,卻主動將簡傲珠拉扯到自己身邊,逢人就說,這是我的好兒媳。
簡傲珠雖然享受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可她對金氏的厭惡絲毫沒有降低。
金氏以往對她的種種惡行,她都不會忘記。
而她也有種要取而代之的野心。
隻要金氏一死,梅家的大權就落到她的手中了。
簡傲珠的擔憂,很快就驗證了。
開業大吉當晚,梅家眾人回到府上的時候,原本大家已經累得一天,疲憊不堪,正好回去沐浴休息了。
剛下馬車,簡傲珠和梅湘寒正準備回自己小院的時候,金氏突然派人過來傳話。
“少夫人,老夫人讓您過去一趟。”
簡傲珠眉頭一凝。
梅湘寒也奇怪:“娘子累了一天了,要不明日再說?”
那丫鬟一臉的為難:“老夫人態度堅決,怕是不好說。”
梅湘寒自己累得夠嗆,反正娘也沒叫他,自己累不著。
所以就對簡傲珠說道:“娘子,要不你去一趟,我看我娘挺著急的。”
簡傲珠心裡窩火,可還是點了點頭。
“好!”
簡傲珠來到金氏的院子裡,見她今日氣色確實不錯。
前些日子因為金氏大病初愈,所以簡傲珠讓銀月把藥量降低一些,免得她發作太快。
看來得繼續加大藥量了。
“婆母,您找兒媳何事?”
金氏眉欣目笑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個什麼好婆婆呢!
她先是誇讚道:
“傲珠,聚賢樓這事兒辦得不錯,我和你公爹今日爭足了麵子,人人都誇讚這筆買賣做得漂亮。”
簡傲珠心裡冷笑,你們也沒出錢啊!
忙前忙後,出錢出力的還不她一個人?
金氏不會無緣無故誇她。
肯定有什麼意圖。
“婆母叫我前來,是…”
金氏露出親切的笑容,語氣卻十分果斷:
“是這樣,我最近身子也恢複了,感覺還能再撐一段時間,所以,想重新掌家。以後府上的內外事物,還是由我來打理。你就繼續在外頭努力,為梅家爭取外部的榮譽。”
簡傲珠聽到這番過河拆橋的言論,心中萌生一股殺意。
金氏,你是在自己找死啊!
“婆母,那聚賢樓呢?”
簡傲珠感覺這老太婆就是衝著聚賢樓來的,隻要不是瞎子,都知道那是一隻生金蛋的母雞。
金氏毫不客氣的說道:
“聚賢樓是梅家的產業,自然也是由我來打理。”
“婆母,我花了七萬五兩。”
見簡傲珠在跟她提錢,她有些不高興了:
“就當是梅家跟你借的,等聚賢樓賺了錢,再還給你就是。利息你就彆收了,都是一家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