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傲珠是本宮的好姐妹,既然已經答應讓她籌辦,現在換人,豈不是太傷她的心了?”
長公主正在糾結之際,身邊的一名“太監”上前說道:
“殿下,奴婢聽說了一點傳言。”
長公主眸色一凝:“說!”
“昨夜,梅尚書府上,闖進了幾名刺客。梅夫人興許是被行刺而死的,否則兩件事情實在太過巧合,讓人生疑。”
“被行刺?不是說病死的嗎?”
長公主暴跳如雷。
梅家到底什麼情況。
堂堂一個尚書夫人,為何會有人要暗害她?
如果是正常的病死,哪怕是家宅內鬥,她都覺得正常。
可若是被人行刺,事情就變得嚴重了。
本次生辰宴,可是請了全盛京的王公子弟,要是出了亂子,對她的名聲可沒有半點好處。
“宋沅,你去一趟梅家,轉告傲珠,就說…”長公主思量片刻,“讓她安心在家守孝,至於生辰宴一事就由你來代為接管。”
宋沅嘴角一扯。
總算是有個立功表現的機會了。
生辰宴是一項繁雜麻煩的任務,原本是個燙手山芋,他可不想接手。
可是現如今時運驟降,簡傲珠已經把前期工作都做完了,他隻需要摘桃子撿現成的就可以。
不得不說,人一旦走運起來,像攔都攔不住。
宋沅捏著蘭花指,道:
“奴婢遵旨。”
“宋沅,你覺得,生辰宴的地點還要在聚賢樓嗎?那可是梅家的地方,還是換個地方?”
宋沅一怔。
“殿下,現在換已經來不及了,隻剩下不到五日時間,根本忙不過來。奴婢覺得聚賢樓沒什麼問題。”
長公主也覺得,隻要把簡傲珠換掉,外界也不會有什麼不好的流言蜚語。
“行,你下去辦吧!”
“是!”
宋沅坐上長公主的專用車輦,出宮直奔梅家。
梅家的門房看見那個車輦,還以為是長公主駕臨,嚇得連連跪地磕頭。
哪知道等了半晌,窗簾子一撩開,一個陰柔的閹貨出現在麵前,那個門房差點想罵人。
“這梅家的奴才可真是沒規矩,就這麼乾耗著?不知道進去請人嗎?”
門房一愣。
怎麼的,這閹貨不準備下車?
宋沅當然不想下車。
梅家剛死了人,進去多晦氣啊!
“快去啊,讓你們少夫人出來見雜家!”
“是!”
門房進去通稟。
一聽說是宋沅來了,身穿素衣,打扮淡雅的簡傲珠眉頭一皺。
這閹貨向來跟她不對付,還深得長公主的疼愛,這個時候前來怕不是有什麼變故?
梅湘寒上前說道:“宋公公前來定然是有事,娘子你還是出去見一見吧!”
梅家現在失去了金氏,已經勢力驟減。
金氏一門雖然也是母親的娘家,可母親在與不在,那差彆可就大了去了。
總不能再得罪長公主。
“好!”
簡傲珠帶著翠枝和細雨來到梅家大門口。
入眼就是長公主的車輦。
宋沅竟然如此膽大妄為。
不過她麵上還是表現得和和氣氣的。
“見過宋公公。”
宋沅兩指捏著窗簾子掀開,眉眼輕蔑的看著簡傲珠:
“梅少夫人,長公主讓雜家給你帶個話。”
“公公請說!”
“生辰宴你就彆操心了,安心做你分內的事情,給梅夫人守孝。”
簡傲珠雙拳緊緊握著。
墨漓,她怎敢如此?
“長公主為何突然不讓我來籌辦?”
宋沅冷笑道:“這還用問嘛,生辰宴是長公主的誕辰,而你們梅家剛死了人,多不吉利的事情。不換你換誰?”
“那,長公主選了何人籌辦?”
宋沅直起腰杆子:“不才,正是區區在下。”
簡傲珠看著麵前這個陰柔的閹貨,心中殺意頓起。
宋沅,你也在找死!
她費了如此大的勁,才將聚賢樓拿到手,然後又準備借此機會,在整個盛京城的王公子弟麵前露臉。
結果,就是以這樣的結果收場?
宋沅看得出她心裡不爽,但那又怎樣呢?
有些人,注定要成為彆人的墊腳石。
“梅少夫人,彆動怒啊!雜家知道你心裡不舒坦。但是你換個角度想想,生辰宴如果順利辦好了,對於聚賢樓也是一個莫大的榮光。到時候病客如雲,生意爆火,對你們梅家豈不是也有好處。”
這話倒是說到簡傲珠的心裡頭去了。
雖然名聲沒能掙到,但是銀子可是嘩啦啦的流進來。
她行了個禮:
“多謝公公提點。”
“嗯,走了!”
宋沅敲擊了一下門板,車輦調頭離開。
看著那遠去的車輦,簡傲珠心裡已經有了算計。
生辰宴本來是一石三鳥之計。
第一,和盛京城的王公子弟混個臉熟。
第二,將聚賢樓的名聲打響。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第三點,毀了陸瀾。
陸瀾也在邀請名單當中,而且是以長公主的名義,他不敢不來。
現在她不能籌辦生辰宴,那麼,如何陷害陸瀾,就變得困難了。
“翠枝,細雨,你們回去告訴少爺,就說我有急事入宮一趟。”
“是!”
簡傲珠讓小廝牽了一匹快馬,直奔皇宮。
不過這一次她可不是去長公主的芷蘿宮。
而是直奔淑貴人的玉淑宮,找紀允蒻。
“梅少夫人,您是來找淑貴人的嗎?”
正巧,紀允蒻的貼身丫鬟畫心從裡邊出來。
“是,勞煩畫心姑姑代為通稟。”
“少夫人隨奴婢前來!”
簡傲珠跟著畫心進入玉淑宮。
紀允蒻隻是一個貴人,身份地位和皇妃差得太多,所以玉淑宮內無論是裝潢的奢華程度,還有宮女太監的數量,都少之又少。
進入玉淑宮正殿,簡傲珠就見到四周圍全部用高聳入梁的綢緞遮住了陽光。
裡麵大白天的還黑燈瞎火,需要點雁魚燈。
而在正殿中間,竟然擺著一張巨大的床帳。
床帳中間,竟然有男人的聲音。
“淑貴人饒命啊!在下實在是不行了!”
男人帶著求饒的語氣。
“嗬嗬嗬,這就受不了了?你可真是廢物!”
而紀允蒻的笑聲則是嫵媚玲瓏,讓人撩心拔意。
簡傲珠心頭一梗。
這個紀允蒻,當真是不知死活。
跟太子有染已經是死罪。
竟然還敢在宮中豢養彆的男人?
“主子,梅少夫人求見。”
“你下去吧!”
“是!”
很快,巨大的簾幕從兩側開啟。
映入簡傲珠眼簾的,卻並非她想象中的畫麵。
床帳之中,綁著三名男子,全部衣著端莊,可三人的表情卻已經精疲力儘。
而紀允蒻則是側躺在床榻之上,如一尊玉雕,渾身透著媚惑之氣。
即便是簡傲珠身為女子,都會被這股媚氣所影響。
這難道就是東月國女帝的無上媚術,“傾國術”。
見簡傲珠來了,紀允蒻當即收起功法,雙目一閃,那三名男子霎時間暈了過去。
“淑貴人的媚術,當真是非同一般。今日算是大開眼界了。難怪就連太子殿下,也拜倒在您的石榴裙下。”
紀允蒻穿上服飾,一臉輕笑的看向簡傲珠。
“少夫人這話說得未免有些誇張了,不過是一點點雕蟲小技罷了!”
“傾國術”雖然是無上神功。
可她修煉的時間太短,才堪堪半年時間,除了媚惑墨溟那個色胚,她已經在陛下的身上嘗到了失敗的結果。
入宮時她太著急,急於對墨煊禹使用媚術,結果惹惱了墨煊禹,被他冷落至今都沒有翻她的牌子。
好在這半年來,她一直勤加苦練,已經大有長進。
如果陛下再給她一次侍寢的機會,她一定能夠俘獲他的心。
紀允蒻挑眉看向簡傲珠:“看你這樣子,是出了事情?”
簡傲珠也不隱瞞了,她現在和紀允蒻是同一陣營的。
共同對付顧星晚。
“昨夜,我婆母病逝,長公主覺得由我籌辦生辰宴不吉利,於是換了宋沅接手。咱們的計劃,就需要做出改變了。”
紀允蒻也是有些無奈。
原本若是簡傲珠籌辦,那麼她進入聚賢樓,或者是單獨跟陸瀾相處,都會有很多時間和機會。
但是現在換成宋沅,情況就變得麻煩了。
“那怎麼辦,長公主可不知道咱們的計劃。”
長公主一直被簡傲珠蒙在鼓裡。
她隻是想利用長公主的生辰宴,徹底搞臭陸瀾的名聲,同時也讓顧星晚傷痛欲絕。
“不怕,我雖然不是籌辦人,那我到時候就和你一同喬裝打扮,潛入聚賢樓。你找機會用媚術控製陸瀾。”
紀允蒻心裡有些煩悶。
帶著些許怨懟看向簡傲珠:
“如此關鍵的時候,你竟然出這種亂子,真讓妾身懷疑,你有沒有資格當妾身的同謀。”
簡傲珠心頭一怒。
她最不喜歡被人看輕。
“淑貴人,現在除了我能和你聯手,放眼整個南楚,你又找得到誰?”
簡傲珠吃定了她在宮中孤立無援,甚至於在整個南楚,都是一艘無依無靠的小船。
“哼!那咱們就依計行事。生辰宴當日,在聚賢樓外彙合。”
“好!希望到時候,你的媚術不要讓我失望。”
紀允蒻可不是軟角色,她對上簡傲珠那冷冽的眸子,絲毫不懼。
“你放心,我做事可不像你。”
她今日一次性就掌控了三名男子的心。
這三名男子全部都是內務府的匠人。
畫心早早就向內務府提請過了,要派三名匠人來玉淑宮打理庭院。
今日他們一來,活乾得好好的,紀允蒻僅僅隻是路過,他們碰巧抬頭看了一眼,就被她勾搭得神魂顛倒。
傾國術除了俘獲男人心,還能夠修改他們的記憶,根本不會有任何泄密的可能。
陸瀾那個浪蕩子,哪裡遭得住她的媚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