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城酒吧，全身捂得嚴嚴實實的季離出現五光十色閃爍的燈光中，蒼藍的眼眸顯得莫名妖異。
最近作為王室成員他被各路媒體都拍了個遍，因為龍脈的原因，變體偽裝也暫時沒法用，眼下半夜出門隻能出此下策。
他紛亂的燈光中找到了角落的卡座：
“為什麼選了這麼個地方？”
對麵的佝僂人影抬起頭來——
碩大的兜帽蓋在其頭上，遮住了大部分麵容，隻能看到有些發青的麵色。
不過那對洋紅色的雙眼和擺在桌子上的國際象棋棋盤暴露了他的真實身份，正是墓碑。
“難道不是因為你急著要見我，我才隻能選了這麼個地方麼？”
墓碑指了指桌麵：
“陪我玩一局？”
“將軍。”
季離一邊坐下，一邊隨手拎起黑王將他的白王踢倒下去：
“為什麼不玩恕龍象棋。”
“因為我不會。另外，你可真沒禮貌。”
墓碑也不生氣，十指交叉將自己的下頜撐在桌麵上，對著季離一陣上下打量：
“雖然淵陵王應該為你調整過容貌了，但即便是目光都這麼迷人。不愧是‘千年難得一見最美小王爺’。你是特地把自己弄得這麼吸引凡人的麼？”
“我不知道你也有看花邊新聞的愛好。倒是你……你長這樣？”
季離將進來的時候隨手拿的酒放在了桌上，並注意到墓碑隆起的胸口。
雖然【怨恨龍裝】的存在，讓季離現如今“化龍”之後的力量，已經超過了在新羅時使用“惡靈化”+“空禦籠手”的力量。
隻是少了些空禦籠手帶來的勞倫斯所擁有的術式，以及木桶效應的緣故暫時無法使用另外二型。
但也正因為如此，他開發的能夠改變外形和靈質波動的術式“變體偽裝”也不能用了，稍微有些遺憾。
所以，季離便通過淵陵王送給他的龍紋戒指調整了外貌，這是那枚戒指除了空間儲物外的另一功能。
之前的他使用的是原身“季離”的容貌，現在他將自己過去墨菲巨構碳基生命體時期的容貌雜糅進了其中，基本算是現在的我和過去的我生的兒子。
但哪怕容貌大變，由於自身高濃度親和力在靈肉合一的體現下，並不會改變他的外形和靈魂對人之靈和某些惡異的強烈吸引力。
這也是他才來了幾天，也頻頻登上各路花邊新聞的原因。
甚至季離剛才進門的時候，還看到有個女酒客在拿著手機看自媒體炒作他的漂亮藍眼睛，搞得他差點兒沒把墨鏡也戴上。
麵對季離對它外形的疑問，墓碑露出微笑：
“墳地裡找的，是你喜歡的款式？”
“隻是溫度問題，不是不能用。”
“那你可真夠狠的……”
為了潛入恕龍，騙過龍脈，墓碑算是把自己裝進了一具屍體，從而躲避龍脈的靈質偵測。
根據它的說法，這是個臨時性手段，長久的手段還沒準備好，先將就著。
“雖然調整了外貌，而且哪怕你如今被各路花邊新聞盯著曝光，有影像這一層媒介也的確看不出來……”墓碑評價道：
“但如果你的新羅朋友在恕龍和你正麵遭遇，有這種‘吸引力’存在，你還是瞬間能被認出來。
那時候你的假死無所謂，但你和我們之間的關係可能就會曝光了，尤其是你和我。”
季離倒是無謂道：
“入境的時候，襲擊我的人背後也會暴露一些端倪。但信息傳遞也是需要時間的，以後怎麼樣無所謂，隻是如今暫時先捂著罷了。”
簡單互相確認身份後，季離便直入主題了：
“你手頭還有異界結晶麼？”
“有，但我現在沒有給你的理由……你得先通過血證才能真正算是我們中的一員。”
“那血證又什麼時候開始？”
“把手給我。”
墓碑伸出青灰色的屍體手掌，上麵套著那枚咬住指節的骷髏戒指。
隨著兩人的手輕輕抓握在一起，一絲靈質通過那戒指湧入季離的靈魂之中。
刹那間，他的靈魂扳機微微悸動，四周的嘈雜和喧囂在一瞬間遠去。
漫長的囈語和交談混雜著傳入耳中，大量異象從眼前浮現——
“李江行，恕龍禁城研究院高級院士，特級研究員。”
墓碑的本音回蕩在季離耳邊：
“這個人專門從事有關裡世界方麵的研究，從成因到實地現象，乃至深層裡世界和龍脈的倒影，即怨龍本身，都有著極為深刻的研究。”
“作為支撐恕龍裡世界研究方麵的靈魂人物之一，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的能力和身份甚至要超越陵王……”
“最近裡世界發生了一種特彆的波動，一些深層裡世界產生了不合理的異常暴動，我們合理懷疑這與他的研究有關。
但是具體的項目名稱和研究內容我們不得而知，我們隻知道那是針對深層裡世界的研究，並且已經取得了一定的成果。”
那些異象在季離的眼前跳動，化作一抹奇異的星球心臟，微微起搏。
墓碑的聲音還在繼續：
“這個秘密項目被通天塔以裡世界的異象命名為“銜尾蛇脈動”，我們想要知道那項目裡究竟藏著什麼秘密。”
“而你的任務就是得到整個‘銜尾蛇’項目的一切情報與資料，最後殺掉它的發起者李江行，因為這個人，動搖了一些規則。”
異象消失了，墓碑已經鬆開了冰冷的手指，開始撥弄他麵前的國際象棋棋子：
“有任何疑問麼？”
“當然有……而且很多。”
季離眯起蒼藍色的雙眼：
“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才能引發深層裡世界的暴動，而你們……不，我們又和深層裡世界的暴動存在什麼樣的聯係，需要去做到這種地步？”
聽它的說法，這人可真厲害，一項研究竟然能波及到深層裡世界，而且似乎還影響到了通天塔。
而這個名為李江行的人，如果真是這種地位，殺掉他必定會引發恕龍倒影行者世界，尤其是官方的動亂。
這是否代表：死徒，或者通天塔的死徒和裡世界之間存在很深的聯係，以至於都要拚著惹怒恕龍的代價來乾掉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