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床榻之上,白澤忽然感應到古戒當中有輕微異動。
青衫劍客從古戒當中取出玉鑒,心思一沉,斬斷與分身之間的心神感應,神念已來到一處灰霧彌漫的空間。
隻有兩道身影。
白澤看向主座上的黑袍身影,那道身影也在看他。
光照會首領,妙真。
“破軍,或許你應該知道我是誰。”妙真開口說道,聲線很平,不辨男女,亦無口音。
“自然。”白澤說道,聲音亦如此。
“我想我們可以省去不必要的試探。”妙真單刀直入,“你並非破軍。你殺了他?”
“可以這麼說,也可以說,是他自裁。”白澤說道。
“你知道多少?”妙真問道。
“或許比你想象中多些。”白澤說道,“此間種種,我可以不過問。這次集會之後,我會毀掉玉鑒。”
“破軍,我們或許可以更坦誠些。”妙真緩緩起身,聲音陡然間起了變化,雖然依舊平靜,可卻很明顯能辨認出,那是女子的聲線。
禁製解除。
灰蒙霧氣開始退散。
白澤亦起身,不發一言。
“三教神通,各有所長。”妙真說道,“任何一家的修行精要,都無比玄奇。隻是可惜,但凡山門,對山門傳承的看重,都重若泰嶽。”
“這便是光照會的教義?”白澤問道,聲音清朗。
“想要得到,就要付出。”妙真說道,“或許你知道,或許你不知道。你頂替破軍成為新的破軍,不止我一人能看破。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沒人與你交易吧?”
“我以為天衣無縫。”白澤說道。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妙真說道,“破軍,光照會內部,亦如此。”
“妙真,有話不妨直說。”白澤說道。
“青燈不可信。”妙真說道,“西域佛國,眼裡容不得沙子。”
“恐怕沒人願意眼睛裡有沙子。”白澤說道,“你想做的事,若是昭之於眾,三教祖庭不會讓你活著。”
“你也一樣。”妙真走到白澤身旁,“破軍,你覺得是什麼將我們指引走到一起?你和我是同類,不是嗎?”
“你想要什麼?”白澤問道。
“上一任破軍允諾我,待我出關,便與我交換全部。”妙真說道,“冒昧地問一句,《慈航聖印》,你知道多少?”
“全部。”白澤說道。
“作為交換,我將告訴你全部。”妙真說道,“《妙法蓮台》。或許我該說明白些。煉成十二品妙法蓮台,神魂端坐其上,可不死不滅。”
白澤瞳孔微縮。
第(1/3)頁
第(2/3)頁
“如此神通,你還需要‘慈航聖印’?”白澤問道。
“若是完整,自然不需要。”妙真說道,“所以我需要慈航聖印,為妙法蓮台注解。”
“聽起來很妙。”白澤說道。
“破軍,不知你對星相了解多少?”妙真說道。
“略知一二。”白澤說道。
“南鬥注生,北鬥主死。”妙真說道,“戰星熒惑,孛星為災。如今南北兩鬥,殺破狼三星的光芒異常明亮,戰星熒惑發出的血光,即便是朗月當空,也清晰可見。”
“照你的意思,孛星要來了?”白澤說道。
“一甲子已過,算算時間,該來了。”妙真說道,“這一次,人間麵臨的災厄,可能超乎你的想象,破軍。若不能超脫,死亡,也許真的就是解脫。”
“凶星不約而同,全都獰亮起來,的確不是個好兆頭。”白澤說道,“你我之間,如何能信任彼此?聽你的意思,‘慈航聖印’你似乎已經知道了一些。我卻對‘妙法蓮台’一無所知。”
“不必擔心我會騙你,你也騙不了我。”妙真說道。
“哦?”白澤說道。
“你當知曉,道門有一種雙修之法,‘神交’。神魂坦誠相見,便不會有被欺騙的風險。”妙真摘下黑袍兜帽,露出本來麵目。
白澤下意識去看,卻好像霧裡看花。
等他意識到著道時,已經失了先機。
兜帽之下,一雙獰亮眼眸猛地釋放魂壓,將妙真震退出去。
妙真悶哼一聲,身影虛幻起來,說道:“看來你還沒有做好準備。”
“我沒興趣和一個剛會麵的人神交。”白澤說道,“妙真,你一向如此?”
“破軍,你不必對我惡語相向。”妙真絲毫沒有動怒,說道:“對於修士而言,房中術並非洪水猛獸。雙修調和陰陽,運用得當,反而會促進一身修為,不是嗎?”
“理解,尊重。”白澤說道,“可前任破軍,不會與你神交。”
“你就如此篤定?”妙真問道。
“三教義理,我略知一二。”白澤說道,“按他的方式來。你騙不了我,我相信我也騙不了你。”
妙真沉默片刻,說道:“看來他們說的沒錯,你是個很有趣的人。”
說罷,妙真並攏雙指,按在眉心處,凝練出一顆魂力念珠。
“《妙法蓮台》,我所知曉的部分,儘在此處。”妙真將那顆魂力念珠托在掌心,遞向白澤,“該你了。”
白澤如法炮製,亦凝練出一顆魂力念珠,與妙真交換。
“若有時間,機會,我們或許可以深入交流一番。”妙真說道。
“短期內,恐怕不會。”白澤說罷,神念已然回歸靈台。
房間當中,青衫劍客緩緩睜開雙眼。
一抹金光迅速潛藏眼底。
第(2/3)頁
第(3/3)頁
“妙法蓮台……”
白澤將那顆魂力念珠鎮壓,神念一掃,讀取刻印在其中的經文。
如今他已在慈航聖印第二層“觀想境”登堂入室,隻是礙於心湖波瀾,遲遲無法進入空明境。
這《妙法蓮台》倒是確如妙真所說,可以與慈航聖印相互補充。
如今白澤身負多種佛門神通。
除去老師傳他的心法,包括《龍象神魔功》,《慈航聖印》,《大梵般若:八部天龍》,《妙法蓮台》。
還有那無名洞窟當中見過的“佛門金鐘”,“金剛菩提”。
乃至魂海當中,還有一顆佛門至寶菩提子。
想要將這些融會貫通,非佛門最上乘的心法不可做到。
可偏偏老師傳他的那篇心法,就是最上乘的。
雖說方才與妙真的神交還未開始,便已結束。可就是那刹那間的接觸,白澤已經感知到那女子煉出了大麻煩。
三教綱領並不相同,相悖的地方很多。
妙真想三教合一,無異於“與虎謀皮”。
而且對方以“神交”為托詞的試探,很有可能已經感知到他並沒有煉出問題。
“妙真。”
白澤思量一切可能性,可對這位光照會首領,他還是知之甚少,壓根猜不出什麼。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此人必然是出於道門。
雜家的可能性太低。
白澤目光深邃,嘗試一心二用,以心經煉《妙法蓮台》的同時,運轉《太虛古經》。
果然,沒有衝突。
寧鏡到底是靠譜,古經兼容並蓄,當真是古之聖人法。
若是他修行的還是《純陽真經》,恐怕如今已經和妙真落得一個下場。
三條江河在體內交彙泛起的波瀾,可不是鬨著玩的。
若無均衡之法,走火入魔都隻能算是輕的。
……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