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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九章 再見長公主(二合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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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行風在那白馬寺山腳下聽了那麼多年的八卦,也不是白聽的。

他既然能暗中知曉各大修行者勢力的動向,甚至是一些常人難以掌握的情報,那麼也能夠知曉魔教這些年來的一些行動。

曾經的“武聖”是實打實的廟堂中流砥柱,退隱之後的丁老頭又深入了江湖之間,想比對出他從前無法得知的事情,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

尤其是關於永安帝,這個算得上他恩人兼仇人,友人兼上司的老家夥。

更能窺探出一些不尋常的信息來。

更何況,之後他還跟著顧芳塵東奔西走,所見的關於魔教的動向,又要超出從前一截。

從中發現魔教的行動,也在不知不覺地完成永安帝想要的“權術平衡”,自然也是輕而易舉。

丁行風心中早有猜測,覺得永安帝必定暗中掌握了一部分魔教的勢力,或者是與他們有合作。

但,聽到永安帝蕭定,即為“衡常道主”的時候,丁行風依舊是瞳孔一縮,難掩自身震驚。

——任何一個大魏人,發現自家皇帝,實際上是魔教頭頭的時候,估計都不能淡定得下來。

丁行風聞言,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冷靜了一下,然後才道出了自己心中最大的問題:

“‘衡常道主’是永安帝,還是永安帝是‘衡常道主’?”

這個問題很關鍵。

這是在問,永安帝是從一開始便是“衡常道主”,還是中途被人所取代。

顧芳塵卻是搖了搖頭,道:

“這沒什麼意義。”

“永安帝是他,大魏的開國皇帝也是他,周、啟、夏、寧、魏,上古斷代之後,這五個王朝,每一個開國皇帝和末代君主,都是他。”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衡常道主’,是一品,而不是二品。”

這是顧芳塵結合了種種已知的信息,自己推斷出來的一部分劇情真相。

丁行風聞言,霎時露出了見鬼的眼神。

就像是他頭一遇見顧芳塵的時候,聽到他要和自己賭一把的瞬間。

這信息量太大了……

大到如果說出去,多半被當成瘋子。

但丁行風見識過顧芳塵身上的與眾不同,又早已將後切實當成了弟子,所以很快就接受了這件事。

不過,也僅僅隻是接受了一下表層信息,不至於把顧芳塵當成瘋子而已。

丁行風有點麻木地沉聲問道:

“這一回,你不會又要說,是因為世上總有一些人,能夠輕易地掌握這片天空底下的命運吧?”

這句話,顧芳塵曾經拿來忽悠丁行風好幾次。

其實他這一次,就算也這樣說,丁行風估計也會相信。

不過,顧芳塵啞然搖了搖頭:

“這一回,我倒是有一些證據可以作證,不過相對而言,資料有點太多了,而且古籍很難查,如果老丁你感興趣,可以之後照著我給的索引去查找。”

他左右看了看,反正這大廳桌案上就有現成的紙筆,當即便拿來,洋洋灑灑地將當初他自己整理出來的資料都寫了出來。

丁行風看了一眼,就感覺頭皮發麻。

那上麵詳細列舉了至少五十冊書籍的內容,考據這五個朝代十個君王的生平來曆,精確到了哪一本哪一卷哪一頁哪一行。

他是個實打實的大老粗,小兵出身,一輩子也沒正經讀過書,看到這密密麻麻的字,就覺得眼暈。

顧芳塵寫了一刻鐘,才把資料寫完。

他寫下這些東西的時候,越寫,眼神便越是沉凝。

從前沒覺得不對,如今想來,卻是相當異常……以他的記憶力,這些龐雜的信息,如何才能記得一清二楚,不曾遺忘?

這已經到了過目不忘的地步了。

然而最關鍵的是,他記不清自己在現代世界的身世了。

他能夠記住《塵中鏡》這遊戲當中的一草一木,任何細節都纖毫畢現,但是關於他自己,關於那個現代世界的一切,卻又十分模糊。

這種感覺,要形容的話,就像是做了一場夢。

在夢裡的時候,一切都好像遵循了自己的邏輯,覺得理所當然,但是醒來之後,才慢慢察覺到不對勁,並且開始逐漸淡忘。

顧芳塵目光閃爍,麵露沉思之色。

他最疑惑的一點,就是自己為什麼會被扔到現代世界去,又被撈了回來。

如果僅僅是為了知曉劇情發展的各個路線,顯然有一步是多餘的。

正是“現代世界”的存在。

倘若要推演輪回,隻要把他扔進那個輪回裡麵,不也是一樣的效果?

何必要多此一舉。

可見,“多餘”出來的,或許才是關鍵。

“‘多餘’……才是關鍵。”

顧芳塵忽地筆下一頓,喃喃自語,而後心中一動,瞳孔緊縮。

手中筆尖的墨水滴落,在紙上留下了一個墨點。

他如今已經通過射向蘇勒的那一箭驗證了,自己的確可以將幻境當中的一切,變成現實。

而他如今對於“現代世界”的淡忘……恰恰就和脫離幻境之後的表現,一模一樣!

倘若,所謂的“現代世界”,也是一個人為製造的幻境呢?

《塵中鏡》這款遊戲當中的信息,才是從真實投射而來的,因此他才會記憶深刻,並沒有被幻境所乾擾。

而與“現代世界”有關的一切,才是幻境。

例如……遊戲本身,還有遊戲機製。

而既然他能夠將幻境當中的東西,變成真實存在。

顧芳塵抬眼瞅了瞅自己頭頂上那幾個金光閃閃的文字。

也就能夠解釋……這個所謂的“隨機職業體驗係統”的存在了。

這玩意,或許從一開始,就並非老天爺賜予的金手指,而是他自己從幻境當中,帶出來的東西。

實打實的俺尋思啊。

“怎麼了?可是有哪裡不對?”

丁行風見他長久沉默,臉色沉凝開口問道。

顧芳塵搖了搖頭:

“隻是想通了一件疑惑了很久的事情。”

丁行風見他麵色如常,也沒有再多問,隻是看著那上麵寫著的文字,低聲道:

“倘若五個王朝首尾相接,都是他一個人親手締造,這就是他的‘衡常’之道?”

作為數一數二的強者,丁行風自然迅速就發現了這其中代表著的深層信息。

“嗯。”

顧芳塵點了點頭:

“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他不知為何,又往裡麵加入了一個變量,將不變變成了變。”

他看著紙上那突兀的墨點,喃喃道:

“萬物皆易,唯變不易。”

“他或許是在升華自己的‘道’。”

但是“道”是寄生蟲,是焚燒一切的火焰。

倘若當初“衡常道主”的那場論道,是因為“天門”,或者是這一則真相,那麼他不應該遠離‘道’麼?

又為何選擇繼續踐行?

這其中的問題,恐怕隻有見到“衡常道主”本人,才能夠知道答案了。

但算來……如今失蹤的一品——又或許是一品之上,已經有兩個了。

“衡常道主”是一個,寧采庸也是一個。

顧芳塵眉心一跳。

嘶——這倆該不會都在那所謂的“洪爐”吧?

仔細一想,還真有可能,永安帝對他的態度,現在想來,更偏向於“引導”。

那麼,這一次,他任由蕭省把自己殺了,可能也是想要引導顧芳塵發現某些事情。

丁行風聞言,也覺得有道理,隨即又搖了搖頭,歎息道:

“罷了,罷了。”

“如此看來,估計人便是蕭省殺的,他借機金蟬脫殼了,他不亂,這江山自己也會亂。”

“這天下,無非是一團烏煙瘴氣,在誰手裡,隻怕都是一樣了。”

“我這幾十年一刻不曾停歇,徒勞蹉跎罷了……倒不如待到一日和平,我再去那白馬寺下,做一個漁翁。”

顧芳塵看出他神情裡帶著幾分蕭索和自嘲,大有徹底心灰意冷之意,心中可以理解。

丁行風歸隱那麼多年,如今再度出山,重掌虎符,心裡肯定也有死灰複燃的壯誌難酬。

然而此刻卻得知,自己爭的名,守的土,竟然早就在魔教手中。

哪怕顧芳塵可以和他說,永安帝的目的不止這些。

但是這沒有用。

魔教就是魔教。

對丁行風而言,他想要的,已經無法再重現了。

顧芳塵也可以騙他,但是現在的局勢,過不了多久,儒家的真麵目也會暴露出來。

丁行風也看得出來,蕭省的背後,是儒家在操控,否則謝謙不會接受他去堯山祭拜。

確實是在誰手上都差不多,沒有半點希望。

顧芳塵回想那六個結局,深以為然。

他曾經以為的真結局,現在看來也是個假結局,要找到突破點,隻能自己來。

顧芳塵伸手拍了拍老丁的肩膀,笑了笑,道:

“不管怎麼樣,答應你的事情,一定做到,過些時日,便等著取那摩訶無量的人頭吧。”

丁行風抬起頭來,突然冷不丁地道:

“你身上這衣服,非青蠻王公貴族不可穿,價值不菲,想來蘇勒很看好你,指不定過些時日,把公主都下嫁了。”

“還能記得取摩訶無量的人頭,真是難為你了。”

顧芳塵:“……”

他打了個哈哈:“總之,你就等著這大造化吧!”

……

離開時,顧芳塵回過頭,看到了牆頭上匆匆轉過身去的丁老頭背影,頓時會心一笑。

這老丁……還是嘴硬心軟。

隨後,顧芳塵便離開了金麟城,去往白龍軍所在的樊城。

路上,顧芳塵腳下一頓,心裡忽地嘀咕起來。

“衡常道主”如果早已知道真相,就絕對不是單純在踐行自己的“道”。

畢竟從他製造出自己來看,就知道他是在和所謂的“道”抗衡。

那麼,他就不是在維持一個簡單的權術平衡。

以丁行風的性格,其實壓根就生不出什麼野心來,他的軟肋太清楚了,想要的也無非是名利,為此能從一個小兵一步步爬上來,變成“武聖”。

這個權衡,便不成立了。

那麼,永安帝又是為什麼,一定要讓丁行風落到這般田地?

他這一死,等於直接引爆了整個大魏的局勢,把一團烏糟都翻出來給人看,丁行風自然是徹底心灰意冷。

如今,丁行風就算是親手殺了摩訶無量,重新當上“武聖”,估計都撿不回來自己的道心。

顧芳塵臉色微微一變。

是啊,在當年的陷害事件當中,丁行風不僅僅是失去了兵權,還失去了自己的“道心”。

丁行風的“道”,他其實已經知道了。

就在那所謂的“雙全法”當中。

丁行風的“道”太樸實,太簡單,力速雙全,想要達到巔峰,無非是一個“多看多練”。

他從戰場上拚殺,從日複一日的戰鬥當中得道。

而這一條“道”,便名為——

“勤行不怠”。

勤行不怠者,需役也。

“嘶……”

顧芳塵吸了一口氣。

丁行風,也是那九個傳道者當中的一個!

隻不過,他的“道”,再尚未完成的時候,就被“衡常道主”給截斷了!

顧芳塵的思路霎時清晰了幾分。

如此說來,“衡常道主”,估計一直在嘗試切斷,傳道者與“道”的聯係。

他在阻止抱薪救火者,引火自焚啊……

……

“哢嚓……轟隆!”

蕭盈好聽到了天空之上傳來電閃雷鳴的聲音,從戰報當中回過神來,伸了個懶腰。

長公主在自己臥室裡辦公,自然不會再穿沉重的甲胄,一身輕便的紅色裙裝,柔軟布料順著身軀滑落,飽滿曲線霎時舒展,沉甸甸地攤開。

一雙大長腿疊起,腰線極高,更是誇張至極。

她放下手中戰報,站起來正欲前去洗漱,忽地想起來窗戶沒關,轉頭去關窗。

隻是走到窗邊,深深吸了一口那挾著雨水的微涼夜風,她卻微微走了神。

當初,也是深夜,一個膽大包天的家夥,叫他半夜來見,他還真敢直接潛入,還趁著她沐浴的時候偷偷跑進來……

想到這裡,她歎了口氣,抬手想要關窗,一低頭卻對上了某人的目光。

正扒拉著床沿的顧某人眨了眨眼睛:

“嗨~”

————

s:看到前麵有人猜主角是被土著同化,不要亂想讓彆人也想歪了,我不會讓主角推導錯誤方向的,他就是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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