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鱗縫隙裡滲出的黑血開始凝固。
他扭頭蹭著蘇曦月臉頰的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哪還有半點瘋龍的模樣。
“月兒的藥…好甜…”
蘇曦月哭笑不得,一巴掌拍在他的腦袋上:“瘋夠了沒?瘋夠了就趕緊下去……”
話音未落,身體便被龍尾卷著腰肢淩空拋起。
“啊…”
嚇得得她驚叫出聲,還以為自己今天鐵定會摔成肉餅。
心中暗歎:瘋子果然就是瘋子。
正要用藤蔓勾住遠處的樹梢。
哪知軒轅冥突然俯衝直下,落地時化成人形,在她身體即將摔落地麵時,穩穩接住她。
後背是結實滾燙的胸膛,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臉上,耳邊是瘋狂肆意的笑:“月兒還是跟小時候一樣怕死。”
暗金色的眼眸裡翻湧著病態的迷戀,雙手緊緊環著她腰肢,幾乎要把她整個人按進胸膛。
“放開我,你這個死變態。”
她牙齒咬得咯咯響,掙紮著想要他從懷裡出去,卻被他勒的更緊。
“我隻對月兒變態。”
他薄唇勾著好看的弧度,忽然湊近她耳畔,輕輕磨蹭著,“乖,彆鬨,老東西們看著呢”
蘇曦月微微一怔,這才發現周圍龍族精銳全都化為人形跪伏在地,銀發長老正驚疑不定地打量她。
“小雌性”
銀發長老突然上前兩步,“你可是巫醫?”
剛剛那綠色光環以及藤蔓,顯然是木係治愈係異能。
還有那顆彈進少主嘴裡烏漆嘛黑的藥丸。
這些都是巫醫所擁有的能力。
巫醫無論在下域還是上域,都是被獸人尊敬的。
蘇曦月還沒開口。
軒轅冥雙腿化成龍尾,猛地橫擋在前,眼中猩紅再起:“離她遠點!”
隨後將她整個人轉過來,麵對麵抱著,讓蘇曦月用後背和屁股對著那些人。
他暗金色的眼眸裡掠過絲絲危險:“軒轅長老有話問我伴侶?”
銀發長老軒轅嶽被這聲“伴侶”震得後退半步,表情極為古怪。
鳳棲梧剛從藤蔓裡掙脫就聽到這句,氣的當場嘔出一口血,原本豔麗的臉變得比臭雞蛋還臭,極為難看。
“冥哥哥!”
她踉蹌著撲過來,淚眼婆娑:“族裡早給我們定了婚約”
“婚約?”
軒轅冥突然低笑出聲,龍威壓得鳳棲梧直接跪地,“本少主記得不是把那玩意捏碎了嗎?”
鳳棲梧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她踉蹌著爬起來,指尖捏得發白,“冥哥哥,龍族和鳳族定下的婚約豈是你捏碎婚契就有用的?”
軒轅冥終於抬起頭來看向她,冷笑道:“定下兩族婚約的是我阿父,你要嫁就嫁給那老東西吧,反正我阿姆早就死了,你給那老東西做填房,我不介意的…”
這話一出,在場瞬間響起一連串的“噗嗤”聲。
軒轅冥也太有意思了,竟然讓鳳棲梧嫁給龍族族長軒轅皓。
但仔細想想,這也不是不可以,反正軒轅皓的伴侶早就死了。
鳳棲梧無論嫁給兒子,還是父親,都能達成兩族聯姻的目的。
就是軒轅皓太老,比不得軒轅冥俊美無儔模樣好看。
鳳棲梧氣得渾身發抖,整張臉漲得通紅,聽到周圍的嗤笑聲,臉就更紅了。
她看向軒轅冥的眼神憤怒又傷心:“冥哥哥,枉我對你一片真心,你竟如此羞辱我。”
軒轅冥挑了挑眉,眼底戾氣翻湧,嘴角卻勾著玩味的笑,“羞辱?不是你自己上趕著找羞辱的嗎?”
說著,他修長的手指挑起蘇曦月的下巴,當著所有人的麵,低頭在她唇上吻了下去。
隨後抬頭看向鳳棲梧,暗金色的眸子滿是挑釁:“看清楚,這才是我要娶的伴侶,至於你……”
他冷聲嗤笑,語氣輕蔑至極:“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
鳳棲梧胸口劇烈起伏,雙眼赤紅,幾乎要將蘇曦月盯出個洞來。
“好!很好!”
她怒極反笑,嗓音尖銳刺耳,“軒轅冥,你以為這樣就能擺脫婚約?龍族和鳳族的聯姻,豈是你一句話就能毀掉的?”
她猛地甩袖,恨恨道:“今日之辱,我鳳棲梧記下了,我倒要看看,一個下域來的賤雌,究竟有什麼本事讓你癡迷至此。”
話音未落,她瞬間跳上一隻火鳳後背,火鳳衝天而起,載著她飛速離去。
鳳棲梧離去,鳳族獸人也不好繼續留在這裡。
各自化為本體飛走了。
銀發長老軒轅嶽看著鳳族獸人離去的方向,皺了皺眉。
但也並未阻攔。
隻是轉頭看向軒轅冥,神色複雜道:“少主,鳳族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怕他們?”
軒轅冥嗤笑,龍尾一掃,將蘇曦月往懷裡又摟緊了幾分,嗓音低沉危險,“長老要是怕,不如現在就回龍族,告訴那老東西——”
他眼底猩紅一閃而逝,語氣森冷:“再敢插手我的事,我不介意親手拆了他的龍骨。”
軒轅嶽眼皮一跳,深知少主的瘋勁上來,連族長都壓不住。
隻得歎了口氣,揮了揮手示意龍族精銳撤退。
至於軒轅冥是否要回龍族的話,他連問都沒問。
問了也是白搭,少主若想回去自會回去,誰也強迫不了。
好在少主情況有所好轉,體內的毒好像也解了,瘋血更是被壓製。
否則,也不可能這般心平氣和的說話,怕是早就把這片山穀掀翻了。
他回頭瞥了一眼蘇曦月,心說:這小雌性雖來自下域,但無論是容貌還是手段都極為不俗,怪不得能把少主迷成這樣。
也不知道她給少主吃的藥丸是什麼,還有那藤蔓以及綠色光暈,明顯是木係治愈係異能。
軒轅嶽把這些記在心底,準備回去稟報給族長。
鳳族和龍族獸人離去後,山坳裡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寂靜。
蘇曦月猛地推開軒轅冥,指尖狠狠擦過嘴唇:“誰準你親我的?”
她起身就走,卻被龍尾纏住腿。
軒轅冥歪著頭看她,暗金色眼眸裡翻湧著病態的執念:“月兒要去哪?”
“找白祁。”
蘇曦月甩出藤蔓抽向纏著自己雙腿的龍尾,冷冷道:“你斷他三尾的賬,我還沒跟你算,彆以為我會輕易原諒你。”
救軒轅冥是一回事,但這不妨礙她生氣。
心中也擔心的不行,不知道白祁現在怎麼樣了。
狗係統說白祁通過獸王城禁地通道直接傳送到了上域狐族本宗。
狐族本宗麼?
想必那裡應該可以找到他,就是自己一個外人怕是進不去。
先去那裡看看,到時候再說吧。
軒轅冥突然暴起掐住她後頸,龍鱗從皮膚下刺出:“為了那隻狐狸?”
蘇曦月後頸被掐的生疼,頸脖間卻泛起詭異的酥麻。
她反手一巴掌甩在軒轅冥臉上:“鬆手!”
清脆的巴掌聲驚飛林間鳥雀。
軒轅冥暗金色眼眸浮現錯愕,明顯被她這一巴掌打懵了,手上的力道鬆了幾分。
她瞬間後退,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冷冷道:“白祁是我伴侶,他斷了三尾,情況還不知道怎麼樣,我不該去找他嗎?”
“伴侶?”
軒轅冥突然笑的森冷,龍尾“轟”地砸碎半座山崖,“月兒,你當年撿到我時,說過要永遠養著我的…”
他一把扣住她的腰,龍鱗刮得她生疼,“現在想賴賬?”
聲音越說越低,最後竟帶著幾分委屈。
蘇曦月被他勒得喘不過氣,心裡直罵娘。
那是原主說的,她可沒說過這話。
不過,這話可不敢說出來。
否則,軒轅冥絕對會暴怒的撕碎她這個鳩占鵲巢的孤魂野鬼。
她強裝鎮定,也被軒轅冥委屈的眼神看的頭皮發麻。
突然抬腳狠踩他尾巴:“鬆手!白祁要是死了,我就真的再也不會原諒你。”
軒轅冥心中剛升騰起的怒火,卻在聽到後半句時僵住。
他想起在下域時,自己捏碎她和那狐狸的定情信物白玉哨…
還有自己絞斷那狐狸三尾時,月兒傷心哭泣的樣子,瞬間愣在原地。
他龍尾緩緩鬆開,暗金色的眸子裡翻湧著晦暗不明的情緒。
隨後指尖撫過蘇曦月的紅唇,輕輕摩擦著。
忽然低笑出聲:“月兒這麼心疼他那我要是也斷三根骨頭,你會不會…”
蘇曦月都要被他氣笑了,想要說些什麼難聽的話。
但又怕刺激的他瘋血發作,到時候怕又是一場麻煩。
想到男人大部分都吃軟不吃硬。
她眼珠子咕嚕一轉,心中瞬間有了主意,悄悄掐了一把自己大腿,痛的直抽氣。
隨後一副神色極為委屈的樣子。
怕自己哭不出來,還悄悄從係統背包摸出幾粒辣椒仔抹在眼角,熏得她眼淚狂飆。
這辣椒仔是她原先準備用來做種子的,一直收在係統背包裡沒用。
她瞬間哭的稀裡嘩啦,還一屁股坐在地上,邊哭邊控訴:“軒轅冥,你這個大壞蛋,你無緣無故把我帶到這裡,我連這是哪裡都不知道,人生地不熟的,又舉目無親,我就算想找也不知道該去哪找,唯一認識的人就是你,你還欺負我,嗚嗚嗚…我怎麼這麼命苦…”
她哭得毫無形象,眼淚鼻涕橫飛,還冒了個泡,趕緊尷尬的擦掉。
辣椒籽刺激得眼睛通紅,活像隻被欺負狠了的兔子。
軒轅冥被她突如其來的眼淚砸的手足無措,身上的火氣消得一乾二淨。
龍尾瞬間化為雙腿,單膝跪地,動作笨拙去擦她眼淚,卻被狠狠拍開。
“彆碰我!”
蘇曦月抽噎著往後縮,又悄悄往眼角抹了一把辣椒仔,眼淚流得更凶,邊哭邊控訴:“你隻會發瘋,白祁為了救我,尾巴都被你扯斷了三根,他當時該有多疼?”
她借著抹眼淚的動作,悄悄把更多的辣椒再往眼角下抹,“嗚嗚嗚…尾巴對九尾白狐來說有多重要,他一輩子都被你毀了,我隻是想去看看他而已…”
她哭得直打嗝,手指頭戳著軒轅冥胸口:“你、你知不知道白祁現在有多慘?他要是死了,我、我就……”
軒轅冥突然抓住她作亂的手指,暗金色眸子裡翻湧著危險的光:“月兒就怎樣?”
“我就跟你同歸於儘!”
她抽回手,眼淚汪汪地瞪他。
軒轅冥定定看了她幾秒,忽然低笑出聲,指尖擦過她紅腫的眼角:“月兒的眼淚…是辣的?”
蘇曦月表情一僵。
這瘋狗屬警犬的嗎?
她心虛地彆過臉,卻被捏著下巴轉回來。
軒轅冥俯身舔掉她眼角的辣椒籽,喉結滾動:“下次用生薑,能把眼淚熏出來,還不會灼傷皮膚。”
“你屬狗的嗎?”
她一腳踹在他小腿上,卻被他順勢壓倒在草地上。
軒轅冥單手扣住她兩隻手腕舉過頭頂,雙腿壓著她:“那狐狸挺在乎你的,想必已經想方設法過來找你,上域狐族本宗在青丘山,離這兒遠的很,就憑你自己,怕是走到猴年馬月也到不了,說不定路上還會被野獸吃掉。”
他忽然湊近她耳畔,呼吸灼熱,但神色卻是複雜:“我帶你去吧,隻要月兒不生我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