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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 陳宮末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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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八月初三日,張遼開始順濟水撤軍。

淮南的討逆戰爭也隨著劉備撤軍,變成了呂布與袁術之間的爭鬥。

大風雨帶來的降雨與淮南豐水期相連,呂布與袁術也隻能隔淮相望,各自抓緊時間蠶食、搜刮周圍的資源以給養軍隊。

淮水南岸的劉勳也主動脫離劉備,當麾下大部分陳國兵散去後,餘下的陳國兵已不能左右劉勳的決斷,憑借自身的舊部,劉勳可以輕易壓製陳國兵。

主動脫離討袁戰場,劉勳自當塗南下,直趨合肥。

合肥正遭遇潰逃的陳國兵抄掠,劉勳南下嚇退這些陳國亂兵後,勸降合肥守將。

其弟劉偕,以大司馬趙基的手書為憑證,自領九江郡守,治所遷入合肥,對合肥以南的各縣、豪強發布勸降文書,開始篡奪袁術的遺產。

劉勳也馬不停蹄,直撲皖城,也通過勸降的方式,使得陳蘭、雷緒等人反戈,進而奪取廬江郡,自領廬江郡守。

他們實在是等不來朝廷的拜官敕使,淮水漲溢兩岸難以溝通,隻能善意的認為拜官敕使道路受阻,而他們或許實際上已經是許都朝廷授任的合法郡守。

隻要他們是合法的,那策反被袁術裹挾的治下豪強、官吏,這種行為自然也是合法的。

袁術大軍被拖在壽春,十餘日間淮南二郡的大部分縣邑已離他而去。

袁術當年就是這樣被南陽人、豫州人驅逐的;被曹操大敗後逃往揚州,隨員數百人,卻被他自己委任的揚州刺史陳瑀陳兵拒絕。

當年的袁術就能四處糾合豪強士兵,組成更大的聯軍,起死回生,將陳瑀擊走。

如今淮南二郡再次背叛袁術,或許在袁術看來隻是一場小鬨劇。

隻要等呂布退兵,他就有信心調頭回去打死劉勳、劉偕,就連江東的揚州牧劉艾,他也會順手捏死。

不是袁術如此膨脹,而是他已經試探明白了,真沒幾個人會為了漢室社稷跟他拚命。

當年若不是寒門出身的孫堅貪天之功,一路不計損失強硬衝擊,打的董卓失去決戰的信心,否則討董戰役隻會局限於雒陽八關之外。

如果當年孫堅稍稍珍惜一下麾下的荊州老兵,或者董卓再頑強一些,那極有可能會是另一種格局。

而眼前,臧洪、陳王已死,連帶著曹操也死了……袁術實在是想不明白,誰還會為了漢室朝廷跟他死磕。

隻要各方趨利避害,會理性思考,那他這次大落之後就有再次大起的機會。

袁術身處風暴中心,行舉如常,也就間接穩定了左右中高級將校的心態。

可是此前投入淮水的病患,以及四散劫掠進行報複的陳國亂兵即將引爆淮南,而這是袁術無法預料的事情。

此刻的袁術,隻想拖到呂布撤軍,再想辦法追上去乾呂布一下。

八月初六日,揚州牧劉艾的使者入朝,天子劉協介入之下,才快速通過了劉勳、劉偕兄弟的郡守任命程序。

就此,劉勳、劉偕成為四大宗藩州牧之外的小型宗藩。

趙基有意引導之下,宗藩的數量多寡,甚至與遵奉漢室社稷畫上了等於號。

朝中當政者,隻有冊立越來越多的宗藩,才能證明你沒有篡漢之心;眼前專權也隻是想掃平亂世,還天下以太平。

這種州牧、郡守級彆的宗藩,與各地名存實亡的王國、侯國不同,這些劉姓州牧、郡守真的掌握治下的各項權力。

而劉姓王侯們,也就隻能在自己莊園、王宮內對自己的仆僮行使生殺大權。

至於這些劉姓王侯為什麼會失去權力?

除了皇室壓製,朝廷集權削藩外,這些劉姓王侯無所事事,隻能倚仗少數特權與百姓、豪強爭利,以經濟手段收斂巨額財富。

越是王侯集中、泛濫的地方,當年黃巾軍就爆發的越猛。

黃巾軍過境,對有賢名的士人還能網開一麵,而對劉姓王侯們則是針對性的抄掠。

黃巾軍之後,各地王侯本就沒有治權、軍權,又丟失了曆代盤剝而來的積蓄,加上名聲惡劣,很難受本地人擁護,因此也就失勢,被州郡縣官吏、附近豪強一同壓製。

這樣名為王侯的宗室藩國,早已失去了拱衛帝室社稷的作用。

而州郡長吏不同,手握大權,更能在實際意義上拱衛漢室社稷。

哪怕現在的帝室沒了,這麼多的宗藩也能相互推選,或用彆的手段弄出一個新的帝室,不會讓漢室社稷坍塌。

所以呂布隻要在朝中執政,他就無法攻擊、兼並宗藩……有劉艾接替劉繇這樣的例子在,以後大小宗藩官職調動,或死於任上,呂布就要負責選一個新的宗室官吏頂上去。

除非呂布麾下能積攢個對他忠心耿耿的宗室官吏,否則揚州、徐州、荊州的大小宗藩,就能堵死呂布擴大版籍,增加人才池的渠道。

至於呂布之後的事情,趙基根本無法設想,也不可能推算那麼遙遠的事情。

不過宗藩林立,相互爭權,百姓陷於水火煎熬之中……那麼這種煎熬與日俱增,漢室四百年積累的人心基礎也會越來越薄。

就這樣,八月初八日時,趙基率軍出陳留西門,就在十裡外渡津乘船,全軍與聚集而來的萬餘陳留士民男女順鴻溝北上。

隻是過濟水口時,留兩千餘吏士押解……護送人口繼續乘船北上,而趙基督率八千步騎順濟水而下。

此刻的陳宮,依舊在定陶城斂眾固守。

得益於程昱經營濟陰時的積蓄,陳宮目前儲糧充足,雖然錯失了城外的秋收,但目前城內儲糧足夠他支撐到冬月。

冬月、臘月時野外百草乾枯,積雪覆蓋,趙基的騎兵部隊會失去野草,後勤壓力會暴增。

所以陳宮有信心守城,哪怕呂布、張楊放棄了他,天子是不會放棄他的。

初九日,趙基與包圍定陶的張遼合軍。

五千敢死兵下船,入駐給他們準備的空營。

攻城器械也都有所準備,趙基簡單檢查這些器械後,見大多符合自己的軍製要求,才對張遼說:“文遠將軍與陳公台可有舊交?若是情誼頗深,我看在文遠將軍的麵子上,今日就放過陳公台。隻要他出城,我會給他機會去天子階前申辯。到時候我與大將軍、列位公卿一同旁聽,聽候天子審判。”

隨行將校都側目觀察張遼,張遼頗感棘手,耐心思索後,才拱手回答:“大司馬,仆出身邊郡,平日並不受陳公台所敬。在大將軍麾下時,末將常領彆部居於外,陳公台規劃全軍,則伴隨大將軍左右行軍師之事。是以,末將與陳公台並無舊交。”

不理睬周圍人的目光變化,張遼緩一口氣又說:“隻是為大司馬名聲做慮,末將以為當遣使曉瑜城中吏民男女。也讓陳公台自行抉擇,若是真有委屈或誤會,不妨請他於天子階前申辯。”

“可行,我可以出手書向陳公台擔保,其中若真有委屈、誤解,我向他致歉。”

趙基扭頭看隨行的諸葛瑾:“取筆墨來,我這就向陳公台書信。”

“喏。”

諸葛瑾快步離去,趙基又環視左右:“誰肯入城去見陳公台?”

不等其他人開口討要這個差使,張遼再次拱手:“還是讓末將來吧。”

迎著趙基目光,張遼解釋說:“末將與陳公台終究有數麵之緣,末將去遊說此公,想來也能平息此番刀兵之災。”

他說話間明顯感受到敢死兵軍吏的目光有些銳利,可張遼也不怕,回視一眼,渾然不當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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