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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極西的最後一程,也是青雲李氏和李大龍冒著被世人知曉家族可怕實力,依然毫不猶豫踏入極西,對付天選神宗的最終緣由!
一場大乘機緣。
舞者昂首望著天空中的主上,從白日到黑夜,他都在仰望。
這一刻,他再無先前的質疑與不滿,腦海中儘是主上所言的‘相信我’三字,天空中的法陣,讓他察覺到此時此刻,地府的氣運從未有過的昌盛,仿佛極西所有被淩掛的屍體,都成為了人間最浪漫的美景,讓他的雙眼熾熱,崇敬。
他隻剩下滿心的狂熱,主上從來不是莽撞,也沒有被心中的怨恨迷失了神誌。原來極西的這一場殺戮,隻是鑄成大乘機緣的根基,那就算四層地獄,甚至是十八層地獄都用來鑄成主上登上大乘的路,那又何妨?
被舞者按著的司夜神,此時隻能平白瞪大雙眼。
祂早已心如死灰,祂多想仙帝親眼看到這一幕,讓仙庭的同僚們一同見證這一幕,來看看祂們扶持南方,扶持青雲李氏,乾出來的好事!
地府氣運,地府之主,那曾經是他們仙庭最大的敵人之一!
祂的眼角餘光,能瞥見所有李氏人,可李氏人對這一幕毫無意外,他們隻是凝重地看著這一幕,看來他們早已等待已久。
好一個青雲李氏,他們從來野心勃勃,麵對天選神宗,他們一直在隱忍,偽裝成受害者,天知道從天選神宗準備對付青雲李氏開始,他們就等這天等了多久?原來天選神宗,早就已經成為了他們砧板上的魚肉!
徐翠花表麵上平靜地看著這一切。
可她的心頭已經洶湧不止。
大乘機緣,此事還得從鎮仙司為了招攬鷹犬,對長孫氏和天君道耍計,令這兩個勢力與昆侖仙山為敵,最終招攬長孫氏和鎮仙司說起。
從那時候,她和夫君就察覺到,皇朝仍然對他們李氏心懷不軌,並且天池聖母不知所蹤,成為了他們李氏的心病。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他們夫妻二人,談論過大乘之事。
她就問過夫君,直死天棺中可有大乘之法!
神無以屍骸鑄入道場,而演化行屍、僵屍、飛僵,直至屍山、骨石、一沙一土,推演世界變化,可自成法則,超脫天下。
夫君道,他資質平平,唯有守地府,地府陰司勾魂,十殿閻王齊全,或許地府不會虧待於他。
此刻。
夫妻二人心有靈犀。
徐翠花雙手交叉於胸前,緊咬下唇。李大龍閉目感應地府氣運,眉心緊蹙。
“陰司勾魂百萬,十殿閻王已全。”
“大乘之路,在前!”
......
家族沒有人走過大乘路。
家族走訪過很多地方。李星辰受家族囑托,在昆侖仙山問過,隻有青鬆老祖的一句‘妙不可言’。李長安去過北境,得見旻憂國,得來一聲恥笑。紅塵仙留下故典,前輩先人遺留皆是含糊其辭。
神無的傳承,身化僵屍、骸骨、屍山、一沙一石。
似乎每個人的理解都不一樣,不可言說。
但李大龍始終相信,路是人走出來的。
此時此刻。
他按照所有的信息,在這場極西的盛宴下,整合了所有有用之法。
儀式、法力、解體...
三枚綠娘煉製的混元金丹,在他丹田之中大綻光芒。
頃刻間,極西天地之外的靈氣,在朝他彙聚,天空血紅法陣的上空風起雲湧,靈力瘋狂地朝他體內彙聚!
隱隱約約間,他感覺到了一簇光。
他明明閉著眼,卻感覺此時的黑夜如此明亮,又像是靈光一閃,見到了黑夜之上的藍天,那是一片新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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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的李大龍是愣住的。
他茫然地看著四周,他忽然出現在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這裡萬物俱寂,白蒙蒙的一片,四周都是迷霧。
唯一詭異的,是他麵前有一條狹隘的橋梁,隔絕著一條血紅的小水潭,在小水潭的儘頭,是從天空中降落的鎖鏈。他敏銳的意識到,那就是他的奈何橋、冥河、囚天鎖,但是在這個地方,這三樣東西都失去了法力。
於是他繞著此地走了許久,這裡沒有方向,沒有其他東西,沒有聲音,讓他驚恐的是,他也失去了法力。
似乎在這片天地間,一切都變得平凡。
多年的警惕,讓他繞著此地奔波許久,察覺著所有的異樣,直到他確信,走過奈何橋,遊過冥河,順著囚天鎖往上爬,才是唯一的出路。
......
極西之地,血色成為了一切的基調!
青雲李氏和地府生靈,皆在望著天空中的法陣,在他們的眼中,李大龍正化作星星點點,逐漸消失在他們的眼前。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天地威壓!
“這是...天地?!!”
眾人狂喜,一股陰沉的威壓感,彌漫在極西的空氣中,讓他們感覺渾身汗毛豎起!
極西忽而狂風大作,地府虛影的低語愈發急促、洪亮。
虛空中,逐漸出現海市蜃樓,那是一片血紅的世界,一座橋梁!
“他捕捉到了。”
在李氏族人們的驚喜的目光中,遠在極西之外的綠娘也不禁露出驚色,祂不禁抬頭看了眼天空中的法陣,“雖然有地府氣運在加持,但李大龍能捕捉到大乘天地的存在,也非比尋常。”
可祂的讚賞未久,那座奈何橋正鑄成,祂便麵色一沉。
“哼!”
不知從何而來一聲冷哼,天空地府氣運鑄成的血紅大陣之上,竟浮現出一道波紋,紫色的電弧自波紋而生,竟頃刻落在天地虛影中的奈何橋上。
電弧彌漫,奈何橋裂痕縱生。
隨後,天地間越來越多的波紋浮現,目標直指地府氣運,與天地虛影!
“好膽!!!”
見此一幕,地府以舞者為首鬼物,儘皆雙目赤紅,怒吼一聲。
徐翠花與家族眾人怒不可遏。
......
那橋斷了,斷得猝不及防。
李大龍邁在奈何橋上,剛剛明明還寧靜的白霧世界,落下了第一道驚雷。
這個世界終於有了聲響。
李大龍眯著眼,他瘋狂的朝著前方奔跑,企圖越過奈何橋,遊過冥河,抓住囚天鎖,爬到囚天鎖通連的天穹,那裡一定有出口,也就是超脫。
他當然明白這一切,他從來說自己資質平平,但他更加自傲,否則也不會確信天下間的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
哪裡來的天雷?
他在神無的傳承中,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事,唯一的可能,是有人在破壞他的大乘路,這天雷從天上來,是從他要爬上去的天穹而來,是傳說中大乘天地上的人!
“阻我大乘路,你們就這麼怕我李大龍?”
“哈哈哈!”
李大龍狂笑著,他聲如洪鐘,那天雷落下,他竟毫無畏懼,迎著天雷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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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他確信了一件事,那上麵真是大乘天地。
他要爬上去,如今天下圍剿家族,他必須成為大乘,站在家族背後,威懾天下!
他頂著天雷,血肉模糊。
可不過片刻,奈何橋上有風沙忽現,萬獸虛影攔路,一根根繩索纏繞著奈何橋。
李大龍渾身虯筋暴起,白蒙蒙的世界裡,天穹不知何時蕩起波紋,竟有一拳轟下!
碎裂。
似乎世間萬物都在碎裂,他的眼神模糊,是奈何橋斷了。
他的腳下一空,隨著落石,一同從奈何橋上跌落。
他如枯葉一般從天飄落,雙目一片空白。
他意識到,在他的世界裡,很重要的東西斷了,那就是地府賜予他的道,奈何橋的道。
無力的身體,隻能睜著蒼白的雙眼,凝視著天穹。
這一刻。
他好像看到了,天穹的很多個角落,都有一個個倒影在俯瞰著他,也是那些侵入這個世界的始作俑者。
他們在嘲笑著,嘲笑著他企圖染指先登者的世界,嘲笑著他的命運就該如此。
當然還有很多旁觀者,他們透露著憐憫的眼神。
李大龍隱隱約約看到了一些他認識的人,旻憂國和麟舊就在其中,他們並沒有施以援手。是啊,非親非故的,他們憑什麼施以援手?
他還有認識的人,那是吳能,這位家族的老對手,正痛下殺手。
還有很多人,不認識的人,有巫族的,妖族的,也有一些從未感知過的種族。
此刻的李大龍無喜無悲,心中隻剩下些許不甘。
“終歸沒走出大乘的路,但也算替孩子們探到了前路,知曉了敵人何在,家族往後再出大乘,也可早些謀劃。”
他長吐出一口氣,那碎裂的奈何橋上,漸漸爬滿了他的密語。
“噗通——”
李大龍睜著雙眼,他知道自己在跌落,落到了冥河之中,冥河也受到了同樣的侵襲,是如此的冰涼,死亡的危機如此接近。
但他要記住‘天上’的所有人,至少不能讓那些人看到他的膽怯和恐懼,那些人一定是害怕他的。
那就讓這樣的恐懼永遠延續下去,讓阿祖、阿清、阿鐵和阿文延續他的無畏,讓‘天上’的人惶惶不可終日!
他目光冰冷,天上降下的法力,似是感到了他的殺意,竟延緩了許多。
可很快,李大龍蹙起了眉頭,那些延緩的法力,並不是因為恐懼。
天穹之中,出現了一個他在直死天棺中隻見過一次,但破開每一層空間中都感受過氣息的人。
那人背對著李大龍,一身黑袍,卻如勁鬆,堅毅不屈地漂浮於空。從天而降的法力,如被阻隔的浪流,從那人的身周而過。
遮風擋雨的人轉過頭,那是一張俊美、卻蒼白的麵龐,一頭長發被吹得狂亂。
他孤傲、冰冷,朝著李大龍嗤笑。
“身為我的繼承人,走到這一步也不容易,不過是麵對一群廢物宵小,像我們煉化的僵屍一樣躺著等死,像什麼東西?”
他轉過頭,雙目寒芒如風雪,竟朝蒼穹直入,隻留一聲怒吼。
“站起來,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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