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裡奧的存在，河灣科技一直有著超前的理論，但因此也有總是承受著落後時代的懲罰——也就是落後的工業文明，無法將超前的理論技術付諸實踐。
所有的科技造物，都不是想到了就能製造的，理論、技術、應用，相互依賴，相輔相成，缺一不可。
要不是前有帝都技術、後有中庭技術的加持，光憑裡奧幾個點子，河灣根本發展不到現在這個程度。
沒有外界技術的灌輸，靠著河灣的一群工匠，光是優化一座高爐的結構都需要十年八年時間。
想要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保底需要一百年。
但核能還屬於這時代無法觸摸的層麵，裡奧提出了理論，聖光教皇找到了技術，河灣卻完全沒有應用的基礎。
但精靈可以！
卡皮巴拉長老沉默許久，突然講起了故事，“五千年前，蜥蜴人帝國在西境崛起，在精靈半神洛阿摩多的幫助下，成為大陸頂級文明，他們掌握了光能技術，然後卻陷入了盲目的狂熱。”
“蜥蜴人的末代大帝，半神尊者米洛克斯，要求高庭交出魔能引擎技術。”
“當時的精靈王拒絕了這個提議，卻在去往蜥蜴人國度太陽城進行交涉的期間，遭到圍殺。”
“接下來，蜥蜴人軍團攻上了特拉希爾，殺死了數千熊人守衛和上百精靈，造成了一場波及全大陸的大亂。”
裡奧在了解蜥蜴人國度的時候，也從中庭知道一丟丟這些往事，卻沒有卡皮巴拉長老說的這麼清楚。
聞言，裡奧忍不住問道：“後來呢？”
卡皮巴拉長老紋絲不動，聲音卻從兩人的腦海中幽幽響起，“我們精靈也不是好惹的，為了應對這場危機，誕生了好幾隻超級壞精靈，對蜥蜴人帝國啟動了十二次天波打擊。”
“蜥蜴人帝國最繁華的地區，變成現在的西境沙漠。”
“蜥蜴人的文明、智力，全方麵衰退，重新變回了原始人。”
裡奧聽得毛骨悚然，在他的印象裡，這可不是精靈能夠乾出來的事。
愛好和平的精靈族，竟然對蜥蜴人帝國進行了十二次超越氫彈級的轟炸！
“超級壞精靈？你們精靈族還有這種作戰單位？”
卡皮巴拉長老的頭顱微微移動，看著裡奧，“很簡單，給精靈灌輸一千世的記憶就行了。”
“博巴克大師，就是精靈族為你們人族準備的壞精靈。”
在裡奧的心目中，博巴克大師就是菩薩級彆的聖人，根本不是什麼壞精靈，聽到卡皮巴拉長老的話，裡奧忍不住反駁：“博巴克大師才不是壞精靈，他為了山下種族的存亡，在北麵殫心竭慮呢。”
“因為他還沒有進行灌輸儀式，沒有前世的記憶。會不會成為超級壞精靈，取決於你們人族的所作所為。”
通過卡皮巴拉長老的話，裡奧發現一切好像都變得合理了。
溫和而仁慈的契斯艾爾長老，主持的中庭計劃失敗，所以精靈族下一任對外負責人，就變得更為強勢和冷酷。
他會根據生靈的所作所為，選擇坐視不理還是傾力相助。
博巴克大師的表現，才會和高庭精靈格格不入。
他行走山下數百年，挑選合格的人選暗中扶持，卻不像契斯艾爾一樣親力親為。
如果這一屆山下生靈不行，他大不了選擇回家睡覺，坐視亡靈天災席卷天下。
聽到卡皮巴拉的話，一旁的老皮特，忍不住道：“人類還是很好的，不會和蜥蜴人一樣，對你們精靈有任何企圖。”
但他這話，連他自己都不信。
聖光精靈，是從聖光水晶中，因為人族的聖光信仰而孕育的意識體，天然傾向人族個體是性本善的。
但是五千年的閱曆，讓他見識了太多的人心險惡，有朝一日人族變成下一個蜥蜴人帝國，其實一點都不稀奇。
聊了這麼多，卡皮巴拉長老的態度已經非常明了。
冷核聚變，還不是山下生靈現階段可以掌握的技術。
精靈長老們可以坐視裡奧代理中庭，甚至還送他一支永恒之槍。
但這些都不是山下生靈可以複製的造物，核能技術，卻容易被山下生靈掌握。
百年一出的聖階超凡，對這個世界影響並不大，但是能夠量產的核彈頭，卻是所有生靈的最大威脅。
看到裡裡奧和老皮特沉默，卡皮巴拉長老安慰道：“精靈從來樂意幫助山下文明的前進，但是這個步子不能太大，必須循序漸進，凡人驟然獲得無法掌握的力量，隻會是一種災難。”
“等你們自己有了相應的基礎和適應能力，我們才會考慮解鎖相關的知識。”
裡奧點點頭，精靈族麵對的山下種族，不止是人族一個，早就擁有了足夠的曆史教訓。
過於冒失的幫助，隻會造成無法挽回的災難，給雙方都造成重創。
得到這個結論，老皮特有些失落，他來到河灣，就是尋求一個答案，現在得到的答案顯然不儘人意。
“看來核聚變計劃失敗了，裡奧，我還是繼續走我的信仰老路吧。”
裡奧搖搖頭，道：“不必灰心，既然如此，那就循序漸進。”
“中庭核能計劃，正式啟動！”
他這話出口，卡皮巴拉長老都坐不住了，不滿道：“合著我剛才的話都白說了！”
裡奧嬉皮笑臉，“我們剛才討論的是冷核聚變，沒有說核裂變啊。”
“輕元素的核聚變技術太過遙遠，但重元素的核裂變卻更簡單。”
“教皇大人，你已經可以手搓冷核聚變了，重核裂變不是手拿把掐？”
冷核聚變是科幻級彆的構想，但重核裂變卻是近代產物。
如果有聖光教皇的幫助，中庭大概率能夠研發出成功的核裂變反應堆。
老皮特略一思索，也霍然開解。
核裂變的各種限製，使得它無法成為替代信仰之力的能量，但不代表它沒有絲毫前景。
人類提前掌握了核裂變能量，就能提前完成文明的躍遷，提前進入工業時代。
這些優勢是滾雪球式的，前麵提早十年，後麵就能提早一百年、一千年。
況且人類自主掌握了重核聚變，是不是就證明了自身已經有了掌握冷核聚變的基礎？
老皮特意動，“既然如此，你有什麼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