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艘鐵甲戰列艦,分布在大西方號的四周,朝四麵八方圍過來的魚骨戰船傾瀉火力。
每一艘戰列艦上,隻在船首、船中、船尾裝載了三門火炮。
隻不過這三門火炮,都是河灣線膛重炮,發射的也不再是傳統實心鐵球,而是尖頭榴彈。
它的射程是傳統滑膛艦炮的三倍,擊穿敵船的船殼後,還會在艙室內炸開,造成霰彈傷害。
而魚骨戰船的攻擊方式,主要是以跳幫為主,隻有船首有一架魚人床弩。
這具魚人床弩的射程不足五百米,而且發射的弩式都係著繩索,純粹是為了用來狩獵海獸或戰船時,方便快速接近。
四艘戰列艦,十二門線膛重炮的轟鳴,一時間響徹海麵。
一發榴彈突破音障,轉瞬之間擊穿了一艘魚骨戰船的骨質船殼,然後在裡麵爆炸。
大量的重型霰彈將整個船腹都摧殘得千瘡百孔,魚骨戰船上流轉的符文光芒儘數熄滅,防水護罩失去作用。
這艘魚骨戰船繼續向前衝鋒,但水位越來越高,逐漸漫過甲板,最後整艘船都消失在海麵上。
而戰列艦的下方,一枚枚熱動力魚雷被投放到水麵,然後急速向前竄去。
這是河灣海軍研發的第八號魚雷,首次采用蒸汽瓦斯動力,有著精密的陀螺儀裝置,可以在水中保持直線行駛。
它的體型和獸人戰士一般大小,航速是戰列艦的兩倍,哪怕是河灣戰列艦,也難以躲避它的攻擊。
一枚枚八號魚雷,如同鯊魚一般在水底飛竄,在海麵上形成一線浪花。
很快,一枚大號魚雷就撞在了一艘魚骨戰船的船底。
一聲悶響,巨大的浪花飛濺,魚骨戰船從中裂開,首尾分離。
在損失了六艘魚骨戰船後,剩下的戰船終於靠近了河灣戰列艦。
魚骨戰船船首十多米長的巨型骨矛,借助戰船衝刺的自重,狠狠撞在了戰列艦的鐵甲上。
足以捅穿任何木殼戰船的巨型骨矛,頓時碎成齏粉,連同魚骨戰船前方的巨鯨頭骨,也一同碎裂。
至少三艘魚骨戰船,在猛烈的撞擊下船頭破碎,變成漂浮在海麵上的殘骸。
河灣戰列艦的船殼裝甲,足有三十公分厚!
船上的魚人戰士們,全部在猛烈的撞擊下飛了起來,船頭和纜繩上等待跳幫的魚人戰士們,更是在戰列艦的船壁上撞成肉醬。
剩下的魚人戰士,忍著內臟破裂的疼痛,口裡吐著血,紛紛拎著手中的魚矛和魚鉤,狠狠的紮向戰列艦的船壁,想要攀援而上。
陸地生靈的大型海船,普遍比魚骨戰船高些,船壁被海水泡濕,長滿青苔,變得滑不留手。
魚人戰士們想要攀登上去,就隻能將武器紮進船殼硬木之中,借助它們登船。
但這一次,所有的武器,全都叮叮當當作響,然後反彈回來,頂多濺起幾顆火星。
一大群魚人戰士,趴在船壁之下,全都傻了眼。
但他們當中,還有不少魚人戰士,手裡有著抓鉤和投索,他們旋轉著抓鉤,奮力扔上戰列艦的甲板,勾住了船舷或纜繩。
七八隻魚人拉住抓鉤的繩索,其他的魚人則順著繩索迅速攀援,總算有了上船的辦法。
這個時候,一排密集的槍聲響起,魚人戰士們身上紛紛冒出眼眶大的血洞。
有些子彈甚至貫穿了魚人的身體,落在它身後的同伴身上。
魚人戰士身上的鱗片和魚皮,防禦力和皮甲相當,隻有晉升超凡的魚人戰士,鱗片的防禦力才和鎖子甲相當。
但不管是皮甲還是鱗甲,都擋不住河灣栓動步槍的大口徑子彈。
一旦命中,不死也殘。
伊萬親自督戰在前,站在甲板上,左手拿著一把重型左輪,右手抽出佩劍。
他左手一槍打死一名竄上來的魚人戰士,右手一劍斬斷一條抓鉤的繩索,看著下麵的魚人數量還是不少,高喊一聲:“來一波手雷!”
他身邊的河灣大兵們,紛紛取下腰間的手雷,拉開插銷,然後朝魚人群中扔去。
一陣密集的爆炸,下方的魚人頓時變成一地殘屍,幸存的魚人全都帶傷,鬥誌全失,紛紛跳水潛走。
另一艘戰列艦上,艦長是一名河灣巨魔,他的手下親衛,同樣都是巨魔戰士。
他們端著大號栓動步槍靠在船舷上射擊,幾乎一槍一個魚人。
下方的海麵,突然冒出一群鯊魚騎士,無數魚人騎著大白鯊,繞著戰列艦轉圈,尋找防守的破綻。
他們始終找不到突破口,於是控製鯊魚停下,舉起手中的魚矛,朝巨魔狠狠擲去,企圖射殺上麵的巨魔士兵。
一名巨魔剛好打光槍膛的子彈,還沒來得及上膛,就看到魚矛飛來。
他想也不想,伸手一撈。
極速飛來的魚矛,就這麼被他抓在手中。
巨魔士兵自己也愣了愣,仿佛回到了當初山野狩獵的時代。
能夠被河灣遠洋艦隊選中的巨魔士兵,都是河灣的精英巨魔獵頭者!
他下意識的調轉矛頭,奮力投擲。
沉重的魚矛,以飛來時的雙倍速度,精準的命中魚人戰士的胸膛,然後將他貫穿,將其死死釘在鯊魚背上。
一擊得逞的巨魔士兵,乾脆將手中步槍收到背上,走出掩體。
一柄柄魚矛飛來,都被他徒手接下,然後原路返還。
短短一分鐘,他就徒手攔截十二根魚矛,成功擊殺了十二名鯊魚騎士。
他的同伴見狀,也乾脆的站了出來,重新變成恢複了巨魔獵頭者的身份。
玩投矛是吧?我是你們的祖師爺!
十多個巨魔士兵一起發力,將數百鯊魚騎士殺散。
十多艘魚骨戰船,被四艘鐵甲戰列艦完全攔截,沒有一艘可以越過他們的防線,靠近大西方號。
用近現代熱武器,對抗原始人一般的魚人軍團,簡直就是降維打擊。
從大西方號的甲板上看去,戰場仿佛十分遙遠,除了轟隆炮聲,幾乎聽不到什麼響動。
隻能看著遠方的螞蟻一般的魚人戰士們,在槍炮的射擊之下不斷落水。
硝煙和血液的味道,伴隨著微腥的海風飛來。
大西方號的船長席克斯,拿著自己的單筒望遠鏡不停查看戰場,急得汪汪叫,恨不得飛過去幫忙殺敵。
戈德溫站在她的身邊,按住她的狗頭,“彆著急,這才第一場戰鬥,伊萬能處理的。”
席克斯趴在船舷上,看了一會兒,突然豎起了耳朵,鼻尖翕動,“汪!不對勁!”
她踮著腳尖也翻不過一米多高的船舷,隻能趴下來,將狗頭從下方的柵欄裡鑽過去,死死盯著海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