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有蘇長寧這樣想。
實在是這個時間點太過敏感。
要知道，狐祖之女有蘇蘭自從來到妖土後，每日都與封印著狐祖殘魂的畫像相伴。據說祠堂底下，葬著妖祖屍骸。
除了每十年一次的小祭，百年一次的大祭，有蘇蘭從未離開過祠堂半步。
今日怎會不在？
而且，是在讓他們前來此地覲見之時消失不見，有蘇長寧唯一能想到的，便是跟有蘇白有關。
除了有蘇白。
族中再無能讓有蘇蘭動身的理由。
“或許跟畫像有關，狐祖殘魂……出了問題。”
有蘇長寧識海中，傳來有蘇長青那小心翼翼的神念傳音，她不著痕跡看了對方一眼，並未吱聲。
“有蘇白遇襲，是你做的吧？”有蘇長青接著追問。
“不知道。”
“謝謝。”
有蘇長青由衷道謝，有蘇長寧麵無表情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放心，即便葉……我姑父殺不掉他，我也會找機會殺掉有蘇白的。有蘇白不死，不僅你睡不著，我也睡不著。你不用否認，畢竟你在外界的唯一助力，便是他了。”
“……”
有蘇長寧袖子中的手忍不住握緊。
若非這裡是祖地，她絕對會給有蘇長青一拳，讓他那滿是漿糊的腦袋清醒一下。
姑父？
你連姑姑都不肯喊我一聲，喊葉凡姑父？
葉凡你是真該死啊！！！
上一次與有蘇長青見麵，是與葉凡聯手對付灰玉湖龍君，奪走藍色古玉之時。
倒黴的有蘇長青被設局伏殺，好不容易撿了條小命，沒逃多遠又被葉凡給找到了……
有蘇長青照例被洗劫一番。
有蘇長寧本著借刀殺人的想法，讓有蘇長青離去了。
但是！
提前離開的有蘇長寧，並不知道葉凡跟有蘇長青說了什麼。
再次見麵，便是有蘇長青的一句姑父……
有蘇長寧強壓怒意，用十分平靜的語氣問道：“是他，還是那隻小王八在胡說八道。”
胡說什麼？
有蘇長青先是一怔，反應過來後冷笑一聲。
這賤人還真能裝，明明都葉凡這樣那樣了，卻還想裝作一副清白模樣。
真是應了龜龜說的那句話，【千萬彆給那騷狐狸聽到了，否則要倒大黴】。
“放心好了，你們的事我不會在族內亂說。但，仇我也要報的。你，跟葉凡，我都要殺！”
有蘇長青看向名義上的姑姑，眼神銳利，絲毫不掩藏其內的殺意。
有蘇長寧撇了下嘴角，見葉凡一次被打劫一次的蠢貨，還想殺她？真是可笑。
有蘇長青沒有讀心術，並不知道有蘇長寧在想什麼，但通過對方嘴角弧度，還是能隱約猜到一些什麼。
媽的。
你們這對狗男女是真該死啊！
一個打劫老子，一個當著老子麵跳臉，偏偏他還沒有反駁的底氣。
下次相見。
我有蘇長青定要讓爾等刮目相看！
……
有蘇蘭並不知她為父親挑選的兩具身軀，正在針鋒相對，即便知道也不在意。
族內天驕那麼多，大部分都被有蘇白殺了。
當然，有蘇蘭不僅沒阻止還在暗中推波助瀾，那些死去天驕的魂魄、屍骸都被她暗中收集了起來，滋養著父親的殘魂與殘軀。
否則心臟怎會在死後數千年，依然跳動？
甚至萬魂幡的煉製方法，也是她給的。
有蘇白取魂，她取血與肉。
不過這一切，沒有任何人知道，即便被當刀使的有蘇白也不知曉，隻當是自己機緣到了。
有蘇蘭來到昆侖山，她望著連綿起伏的山巒，踏步走向玉女觀。
沒有擅闖玉女觀，她停在山門外，柔聲細語道：“九尾狐有蘇氏，有要事找蘇觀主相談。”
“……”
“在下有蘇蘭，請蘇清歡蘇道友出來一見。”
“……”
“蘇清歡，本尊已經給足了你玉女觀麵子。九尾狐一族雖然落魄，但——你也不要太過分！”
“……”
有蘇蘭麵色越發鐵青，玉女觀真是好大的架子。
那蘇清歡不主動打開山門迎客也就罷了，竟連一位弟子都不肯派出來。
這時候。
隔壁山頭傳來一道無奈的聲音：“你來晚了。”
“誰！”
有蘇蘭警惕看向四周。
“老夫齊九陽。”
隨著話語，一位身著單薄長衫容貌普通的老者邁步出現。
是昆侖墟掌門！
有蘇蘭心中稍定：“齊掌門此話何意。”
齊九陽心頭一歎。
有些女人天生便能魅惑眾生，即便生氣，也是美豔的不可方物。
就比如眼前這隻九尾狐，明明先前聲音冰寒，可那明媚妖豔臉蛋兒始終柔柔弱弱，想讓人抱在懷裡好好心疼一下。
那豐腴身子更是充滿了魔力，齊九陽僅僅隻是望了一眼，就有種想要還俗入世的念頭，且越來越劇烈。
果然。
還是少婦香啊。
雖然知道這是九尾狐一族天生的魅惑之術，可齊九陽並沒有阻擋，而是認認真真端詳著有蘇蘭，感受著這份已經不知多少年都未曾有過的悸動。
尤其是那一身縞素，真是絕了。
齊九陽邊看邊嘖嘖出聲：“真不錯。”
有蘇蘭：“……”
怎麼感覺昆侖虛的掌門，沒有一丁點兒名門正派的感覺？
反倒是像極了那些，惦記村裡俏寡婦小媳婦的糟老頭子，猥瑣的很。
她收起魅惑妖術，認真問道：“敢問齊掌門，您先前所說——”
話語陡然頓住。
因為有蘇蘭發現，齊九陽眼神越發放肆起來，她不由慍怒道：“齊掌門，請自重！”
“自重？”
齊九陽神色終於凝重起來：“老夫倒想要問問有蘇道友，根據三大聖地與妖土簽署的條約，問道及問道之上妖修不得踏足人類世界——你，該不會忘了吧？”
有蘇蘭不動聲色道：“沒忘，但蘭兒事出有因。”
齊九陽不說話，神色複雜，老嫗何故惺惺然作處子態？
有蘇蘭眼皮一抽，強壓怒意道：“玉女觀奪走了我父親殘魂，蘭兒……本尊今日前來，便是要向玉女觀討個說法！”
齊九陽道：“玉女觀沒人在，都出去了。”
原來如此。
難怪無人迎接。
有蘇蘭心中稍微舒服了一些：“敢問齊掌門，玉女觀觀主現在何處。”
“不知道，但老夫奉勸有蘇道友儘快離去，也彆找玉女觀麻煩了，否則會小心被綁去做侍女。”
“本尊看誰敢！”
有蘇蘭震怒，心底卻有些不自信起來。
玉女觀連蓬萊仙宮的聖女都敢綁，三大聖地的弟子也綁走了不少，綁一個隕落妖祖的女兒，似乎……也不是做不出來。
但是！
父親殘魂定是被玉女觀給收走了……
此刻退去她又不甘心，畢竟來都來了。
“這樣吧。”
齊九陽沉聲道：“隻要有蘇道友答應老夫一個條件，老夫便替你給玉女觀遞個話。至於殘魂能否還給你，那便與老夫無關了。”
有蘇蘭心中生出無數個念頭，最終化作一句：“齊掌門若好美色，我可將族中最美的狐妖送來。”
齊九陽一愣，繼而神色複雜道：“有蘇道友，你該不會以為老夫對你有什麼想法吧？”
不然呢？
你眼睛先前都快長我身上了！
有蘇蘭不置可否，警惕看向齊九陽。
“是，老夫承認，你的確頗有幾分姿色，很勾人。但是！老夫更看重的，是你勾引男人的本事。”
齊九陽眼神期待道：“你教老夫如何勾引男人，老夫幫你給玉女觀傳話，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