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的話。
如同一根刺紮在葉凡心頭。
回憶起與師父相處的點點滴滴，蘇清歡似乎無時無刻都在喝酒。
以前葉凡還當無酒不歡的傻師父在偷懶，如今……
“沒事的師姐。”
葉凡用力扯了下嘴角，露出笑容：“等把師父接回來，到時讓她喝個夠。”
洛玉輕聲道：“師弟，師父不想你送死。以前師姐不懂，現在懂了，所以……彆去。”
葉凡沉默。
他還想蘇清歡這傻女人彆去送死呢，她聽嗎？
蘇清歡這個做師父的都不聽勸，他這個做徒弟的憑什麼要聽？
葉凡轉移話題：“師姐，這一絲因果本源之力，能否傳給我？我皮糙肉厚，不怕疼。”
“你承受不住的。”
“……”
葉凡啞然。
也是，師父可是那什麼尊者境。
連師父都承載不住這一絲因果本源之力，他一個小小化神，怕不是接觸的瞬間就要身死道隕。
心憂師姐的葉凡，嘴唇蠕動半天，隻說出一句：“師姐好生休息，我喚東方鳶來照顧你。”
洛玉輕聲道：“師弟，你……真要去？”
“嗯。”
“踏入仙門，會死的。”
“我知道。”
葉凡頭也不回，擺了擺手：“師姐，我若是死在仙門中，勞煩替師弟照顧好妻女。”
“哎……”
洛玉一聲輕歎。
若是平常，她定會攔住葉凡，或者與他一同前去。
可繼承的一絲因果本源之力，與獨屬於玉女觀的識海靈境，以及無數記憶，讓洛玉必須要閉關一些時日。
所以。
她隻能眼睜睜看著葉凡離去，完全無力阻攔。
“境界。”
“還是太低了……”
洛玉用力咬住紅唇，點點殷紅血跡滴落養龍湖中，緩緩消融。
……
……
葉凡去了市中心老茶樓。
風無月正在修煉，開朗大笑道：“怎麼了葉老弟，一臉凝重的，可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仙門出現了。”
葉凡的話，驚的風無月倒吸涼氣：“這麼快？葉老弟你是如何知道的。”
葉凡沉默。
風無月懂了，沒有再追問，隻是莫名焦躁起來。
雖然這段時間，一直在參悟星源教的那一角陣法棋盤，收獲良多，可風無月的望月寶扇尚未修複。
本想著完全修複再開啟仙門，如今怕是來不及了。
風無月鄭重道：“葉老弟今日來，莫非是想提前進入仙門？”
“提前不了。”
葉凡搖頭道：“我們身上隻有四塊玉石，第五塊……在有蘇長寧手上，必須得等她出關。”
風無月皺眉。
多拖延一日，葉凡的師父蘇清歡就多一分危險，變數也多一分。
但五色石缺一，的確沒有辦法。
葉凡輕聲道：“我今日來，是想請風老哥深思熟慮，此行十死無生，是否要跟姚老板……”
風無月打斷道：“葉老弟，無需多言，我意已決。”
葉凡不再多勸，點頭道：“那，隻等有蘇長寧了。”
回到牡丹苑。
葉凡聯係有蘇媚，得知有蘇長寧的傳承試煉已到了最後關頭，是又驚又喜。
萬事俱備。
隻欠東風！
葉凡如今能做的，隻有等待。
“仙門啊……”
葉凡用力皺眉。
他先前的計劃，是在蘇清歡踏入仙門之前，提前進入仙門解決一切麻煩，沒想到師父竟會搶先進入，完全不給他機會。
蘇清歡啊蘇清歡。
彆讓我找到你，不然屁股給你打爛！
“葉凡，師父怎麼樣了？”
一陣香風傳來，柳盈盈溫柔撫平葉凡那緊皺的眉頭。
“師父進了危險之地，我想去救她，但……”
“做人做事，最忌諱心誌不堅定。”
柳盈盈認真道：“既然想，那便去。”
“……”
葉凡怔怔道：“可，我不知道能否活著回來，我不舍得也不放心你跟葉子。”
柳盈盈握住葉凡的手，柔聲道：“所以，你一定要活著回來，帶著師父一起。我跟葉子，會一直等著你的。”
葉凡心生感動，將柳盈盈抱在懷裡，那顆不安且茫然的心漸漸平穩下來。
師父雖然不在了。
但柳盈盈還在，葉子還在。隻要她們還在，家就一直在。
等待並不漫長，甚至很短暫。
葉凡本以為，等待有蘇長寧出關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可他錯了。
不知何時就會離去的葉凡，格外珍惜時間。
除了看望二叔二嬸儘一下孝道，葉凡幾乎一直陪伴在妻女身旁。
時間太快了，完全不夠用！
隻是一個眨眼，半個月的時間就從指尖悄然流逝。
八月中旬。
一個無風無雨的平靜夜晚，有蘇長寧終於出了關，與有蘇媚馬不停蹄的趕到牡丹山。
……
二樓主臥。
葉凡在熟睡的葉子、柳盈盈頭上，分彆親了一口。
在屋內站了幾分鐘，強忍著萬般不舍邁步下樓。隻見柳依依一身黑色勁裝，背負秋來劍。
葉凡黑著臉道：“柳依依，你這身打扮是要乾什麼。”
“我都聽我姐說了，蘇前輩現在深陷危機，你要去仙門，我也要去！”
“……”
葉凡無語道：“您老人家可彆添亂了，仙門可容不下您這尊大佛。”
“我可是掌握了洛師姐的明月劍意，自創了秋來劍意的劍道天才！”
“修仙界最不缺的就是天才，你老老實實待在家裡，保護好你姐。”
“我不一樣，我還是內蘊靈體！”
後麵的話，柳依依沒說出口，萬一葉凡在仙門內受了傷，她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
尤其是修煉了蘇前輩給予的，內斂靈蘊的無名功法之後，柳依依隻覺得自己快要爆炸了。
先前姐姐沒懷孕時，柳依依都覺得還好。可隨著葉凡不欺負姐姐後，柳依依頓時就後悔內斂靈蘊了。
就如洛師姐所言，靈蘊內斂就如同水庫蓄水，隨時有庫毀人亡的風險。
柳依依感覺自己，已經到了這個危險邊緣。
就在她打算向葉凡坦白時，耳畔響起一個字：“定。”
“？？？”
柳依依人都傻了：“葉凡，你……你乾什麼！我身體動不了了。”
“老實待著。”葉凡說完就走。
“葉凡！葉凡你彆走，我有個天大的秘密要告訴你，葉凡！你這個王八蛋，你一定會後悔的！”
“……”
在柳依依氣惱的聲音裡。
葉凡下山，看到了山腳處的風無月，有蘇媚，以及……有蘇長寧！